17. 第17章
半个月后,杨帆之得知祖母为自己选的人是秦令婉时,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跑到杨老封君院子,要求换一个人选。
杨老封君听明来意,连连摇头:“不行,咱们连聘礼都送过去了,怎可儿戏?”
杨帆之哭丧着脸央求道:“祖母,她真不行,您给孙儿换一个吧?”
杨老封君皱眉:“她为何不行?太师府的门第和国公府相当,且祖母已打听过了,那秦姑娘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更是温婉如玉,很适合做世子夫人。”
杨帆之只觉得荒唐,秦令婉可是上一世的皇后,这一世却要成为他的妻子,这样的安排,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可他不论怎么求,杨老封君就是不同意换人。最终,他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出了院子。
太师府和国公府订亲之事,再一次在朝中引起轰动。面对同僚们的道贺声,杨帆之满心苦恼,这些日子他一直思索该如何退这门亲事。
而另一边,安芷芸得知杨帆之订亲的事,气得眼前一黑。
她觉得这杨帆之是上天派来和她作对的,她这头还没想好如何帮大哥娶到秦令婉,那头杨帆之就把她的路全给堵死了。为了大哥的幸福,她必须得把他的亲事给搅黄了!
思来想去,她将主意打到了杨帆之表妹魏芊月身上。上一世,魏芊月投奔国公府后,就心心念念想嫁给杨帆之作妾。这一世,她不如顺水推舟,帮这个心机表妹一把。
打定主意,安芷芸铺纸研墨,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了国公府给魏芊月。信中只写了一行小字:欲解“亲事”,酉时三刻,八仙楼见”,落款没写,以她对魏芊月性子的了解,魏芊月必定会前往一探究竟。
酉时三刻,安芷芸到达八仙楼,她掀开马车帘,果然见魏芊月戴着帷帽站在酒楼门口。她从丫鬟手中接过围帽戴好,低声吩咐了几句,便独自下了马车走了过去。
这个时辰,八仙楼里没什么客人,二人入内找了一个雅间坐下,各自都未取下帷帽。小二奉上茶水,放下纱帘退了出去。
安芷芸开门见山,声音不急不缓:“魏姑娘,我想和你合作,搅了城中最热门的亲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大家都是聪明人,魏芊月自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因隔着帷帽她看不清对方神情,但传来的声音如珠落玉盘,悦耳动听。她挺直身子,警惕问道:“安姑娘,你为何要这么做?”
“你别管我为何要这么做,反正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万一…你要算计的人是我呢?”
安芷芸隔着帷帽冷笑一声,缓缓开口:“你父母双亡,有一胞弟,去年十月你母亲过世后,族中叔父收养你胞弟,却嫌你是女子将你赶出家门。你无奈之下,从赫连县投奔外家国公府,我说的可对?”
魏芊月倒吸一口凉气。她母亲二十年前远嫁他乡,城中除国公府长辈外,几乎无人知她底细,如今对方却对她的身世了如指掌。一时间,她桌下的手指微微颤抖,不知该如何接话。
安芷芸继续道:“所以你大可放心,我若要算计你,用不着通过你们国公府的世子。搅黄了他的亲事,我能得到想要的人,而你也可以趁机哄哄你那外祖母,让你做了他的小妾。”
魏芊月咬着下唇,低头沉思片刻,最终抬头:“好,要如何合作?”
安芷芸微微一笑,俯身靠近她低语起来。
八月初一,巳时刚过。一个穿着艳丽,身怀六甲的年轻女子,走到国公府大门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紧接着从她口中传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来评评理啊!国公府的杨世子宠幸奴家的时候,说会娶奴家做小,如今我怀了他的骨肉,他却翻脸不认…我这是没了活路了呀!呜呜……”
哭声悲切,引得路人在国公府门口围成一圈,对着中间的女子指指点点。女子见有人围观,又取出一块玉佩展示给众人看。
“你们看,他还给奴家一块定情玉佩,如今说翻脸就翻脸,真真是个负心汉呀!”
正说着,国公府的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出来六七个小厮上前要抓地上女子。那女子十分机敏,瞅准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扑上前直接抱住了对方的大腿。
“这位大哥,求您救救奴家,若被他们拖进府,奴家必然没了活路,奴家一条贱命倒没什么,只是可怜未出生的孩儿。”
女子本身长得就美,又哭得娇滴滴,一下子就激发了汉子英雄救美的侠义之心。他挡在女子面前,高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众抓人,你们国公府是目无王法了吗?”
一句话引得围观百姓纷纷认同,权贵与普通百姓本就是两个阶层,如今见一可怜女子抹着眼泪讨要说法,众人顿时产生共情,七嘴八舌指责起来。
“就是!国公府世子这是仗着是权势,玩弄良家女子啊!”
“不能让他们将人带走,否则就是一尸两命。”
场面变得难以收场,国公府小厮一看情形不对,忙退回府内禀报。不多时,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
他向围观众人拱手行了个礼,面上挂着谦和的笑:“诸位诸位!我们世子向来品行端正,这点紫炎城谁人不知?怎可能会养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做外室?大家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啊!”
众人听罢又觉得有些道理,纷纷转头看向地上女子。
女子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哽咽:“奴家这块玉佩是杨世子亲手所赠,你们若不信,可让杨世子出来当面对质!”
她的声音不太,却掷地有声,说完便将手中玉佩高高举起,那玉佩质地如凝脂一般,绝不是普通百姓能有的。一时间,众人又将矛头指向国公府。
“对啊!她手里有证物呢!这定做不了假。”
“可不是,叫杨世子出来当面对质,认认这是不是他的东西!”
管家瞥了一眼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低声吩咐小厮几句,随后匆匆转身进入府中。
约莫一柱香后,国公府大门再一次打开,一个穿着月白锦衣的少年公子缓步而出,此人正是世子杨帆之。他跟在管家身后,朝人群方向走来。
他面容俊朗,眉眼如画,表情里看不出喜怒,最后站定在女子面前,淡淡开口:“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女子有一瞬间的愣神,待回过神又“呜呜”哭了起来:“杨郎,你好狠的心哪!当时和奴家欢好时,口口声声说爱奴家,如今玩腻了,你这是不要我们母子了吗?”
杨帆之眉头微皱,他敢确信自己从未见过眼前女子,可那块玉佩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