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
长生和花花立刻上前，一人扶着缸口，一人托着缸底，小心翼翼将三个陶缸抬出窑室，放在地上。
老祭司走上前，那颤颤巍巍的脚步竟带着些迫不及待，她伸出双手，似乎在丈量陶缸的尺寸，目光在陶缸上一寸一寸地扫视检查。
又右手握拳，轻叩陶缸，俯下身子，侧耳倾听。
“当当~当当~当当~”
声音清亮又动听。
老祭司：“好啊！好啊！这是陶缸！这是真的陶缸！！！”
族长大强激动地命令：“快，弄些水来，看看这陶缸漏不漏？”
荷花举起手，积极地说：“我去！”
她叫了三个同伴一起离开，没过多久就两人一组，各抬着一大木桶水回来了。
倾倒木桶，清澈的潭水哗啦啦落入陶缸，在陶缸里卷起浪花，水珠四溅；再倒一桶水，浪花更大了，在陶缸里卷出漩涡，又渐渐归于平静。
此时陶缸里的水已有三分之二满，大强弯腰围绕陶缸走了一圈，缸壁没有渗水漏水的地方，缸底周围的土壤也没有打湿的迹象。
接连检查另外两个陶缸，也是如此。
陶缸大而结实，颜色棕红里透着温润，轻敲声音清亮又均匀，装水不漏不渗，不但烧制得十分成功，而且接近完美。
大强激动地按住金眸少女的肩膀，拍了拍，拍了又拍，似有无数话想说，又说不出来：“……棉棉，你实在太了不起了！你为部落做出了伟大的贡献！”
柴棉棉露出灿烂的笑容：“夏天快到了，雨水即将暴增，既然烧制陶器的法子能用，那咱们就快准备起来吧！说不定今年夏天，就是咱们族人第一个不用吃腐肉的夏天。”
大强连连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部落大半的族人们开始为夏季存储忙碌起来，这是从未有过的。
制陶队日夜不停地制陶烧陶，烧出一个又一个陶缸陶锅陶罐；采集队收集树枝柴火，砌出许多石灶，将盐土溶解、过滤、静置分层，导入陶锅中烧火煮盐。
白色泛青的盐粒装满了一陶罐又一陶罐，看得所有人都心潮澎湃，兴奋不已。
柴棉棉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
她请人搬来一个大陶缸，又搬来一个吊着许多肉的大竹架子，召集族人们来广场，亲自教他们如何腌制兽肉。
“腌制兽肉的第一个要点，就是不能舍不得用盐。”
说罢，她双手抱起一个装满盐的陶罐，大刀阔斧地往里倒，一边倒一边转圈外扩，直到在陶缸底部铺了一层约两指厚的青盐。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人肉疼到忍不住惊呼：“我辛辛苦苦煮出来的盐！”
“辛辛苦苦煮出来的盐，当然要竭尽全力用在保存食物上。”柴棉棉看向惊呼的那人，露出一丝安抚的微笑，“那样我们的辛苦才有意义啊。”
她放下陶罐，指着吊满肉的竹架子说：“猎回来的新鲜猎物，要像我们往常做的那样，放血剥皮，剔除骨头和筋膜，切成一条一条，挂在阴凉通风处晾半天，沥干表面水分。”
她强调道：“注意了，在处理过程中千万不要水洗，水洗会破坏腌制效果，兽肉会快速腐烂。我们两只手去拿兽肉之前，也要尽量将手上的水擦干。”
柴棉棉拿起一块麻布，示范般擦了擦手，取下四条兽肉，转身弯腰，将那四条兽肉整整齐齐摆放在缸底青盐上。
她继续取肉，继续摆放，大约四五趟，便在青盐上铺满了一层兽肉。
柴棉棉让几个族人走近了看：“这样铺满一层，就要继续洒盐。”
这次她洒得少了点，不要求厚度，但必须将兽肉全部覆盖。
一层兽肉一层盐，反复堆叠至缸满，最上层再多铺些青盐，铺得厚厚的，拿一个很重的干净石头压住，再盖紧陶缸盖子。
长生道：“这样就可以了？”
柴棉棉点头：“搬到阴凉干燥处，每隔十天打开盖子，捡去表面浮盐，补撒新粗盐，夏季可以保存两个月。”
众人若有所悟般齐齐点头。
长生想了想，又问道：“我保存兽肉，是希望家里每天都有吃的。如果我想从里面取肉出来吃，该怎么做呢？”
柴棉棉点头：“好，那就让我为大家演示一遍。”
她找阿爸拿来一把骨刀，用干麻布仔仔细细擦拭一遍，举起骨刀大声道：“大家要记住，在取肉之前，要保证你们的双手和取肉工具是干净且干燥的！”
她让长生姨姨帮忙打开陶缸盖子，拿出压肉的石头，用骨刀刀刃轻轻地扫开表面的青盐，露出鲜红带白的兽肉。
握紧骨刀，微微用力，刀尖斜着戳进兽肉，紧接着往上一挑。
兽肉被挑出来了，沾着无数白色的青盐，如雪粒般簌簌往下飘落。
柴棉棉如法炮制，挑出三条兽肉放到一边，用骨刀刀刃将陶缸里拨开的青盐扫回去，又重新补上一层新盐，压上石头，盖紧盖子。
“大家学会了吗？”
柴棉棉直起腰来，转头询问族人们。
长生点头：“我明白了，就是要让肉完全被盐裹住，不能有一丝露在外面。”
柴棉棉笑道：“对，同时还要封闭在陶罐里，不能让脏东西掉进去，也不能有水沾上去。”
她望着聚拢在周围的族人们，抬高音量大声说：“夏天快要到了，基本上每一个家庭都分到了一个大陶缸，如今青盐充足，大家都可以试试腌一缸子肉。如果能够成功度过这个夏天，那么大家就可以腌两三缸子肉放在家里，到时候就是连下一个月的雨，大家也不愁没有吃的了！”
“连下半个月的雨已经够吓人了，连下一个月的雨？”一个狼人摇摇头，“那也太恐怖了，我觉得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的。”“我也觉得不可能。”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柴棉棉微微一笑：“那不是正好，大伙儿可以少腌一些肉，不用太辛苦。”
众人纷纷出声表示赞同。
不过说是这么说，族人们腌起肉来却十分积极。
储存这个行为是有瘾的，一想到家里存着大量的食物，一天两天不干活也能吃饱，族人们就好似有无穷的动力。
狩猎队一趟又一趟地出去，带回来许多猎物，族人们领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便在家里用陶缸腌起肉来，有的族人十分相信棉棉，甚至腌了两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