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昏黄的光晕里，大白脸娓娓道来，“我本命叫白代玉，大三的时候，在校外认识了韩自言这个渣男。我们谈了半年多，有一次出去爬山，在酒店里发生了关系……结果不幸意外中招了。”
“回学校一个多月后，我发现月经一直没来。当时我说我可能怀孕了，他一直说不可能，只帮我买了一盒验孕试纸，说要真怀孕了就提前结婚，反正我们很快就毕业了。”
“测出结果后，我告诉了他，刚开始他态度特别好，让我不要担心，给他一些时间和家里人沟通结婚的事。”白代玉闭了闭眼，“那时我年纪小，又单纯又蠢，遇到这种事情根本不敢告诉父母朋友，再加上鸵鸟心态，就一直藏着掖着，”
“总之，韩自言用各种理由搪塞我，一直拖时间，拖到了快生的时候，他态度却突然变了，说什么‘这孩子也不一定是我的’。让我自己处理掉孩子”
“那时候正好撞上毕业季，我一边怕怀孕的事被人发现，一边还得赶论文——你也知道京大老师有多严格。我连着熬了三个通宵改论文，晚上去厕所的时候，踩到块湿漉漉的地砖，脚下一滑，摔倒在厕所里。
说到这，白代玉话音顿了一下，魂体微微发颤，像是又感受到了当时那个夜晚刺骨的寒意与剧痛。
“我大出血，早产，在厕所生下孩子就昏死过去。三个舍友都被折磨得厉害，睡得很死……直到第二天，她们才发现厕所的状况，那时孩子还剩一口气，而我，早就没救了。”
阴魂存留在阳世三间是因为执念深重，有的阴魂不愿意面对死亡，对自己的死亡忌讳莫深，但白代玉说起自己死亡时的情形时，却分外平静。
她只有在说起韩自言时有明显的情绪，白代玉实在是恨透了韩自言。
林知夏没想到这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凄惨的隐情，听完白代玉的话，内心唏嘘不已。
“所以……你在女生宿舍飘着，是为了提醒其他人，不要再发生像你这样的悲剧？”
“对。”
“那你身上这些功德，也是这么来的？”林知夏话锋一转。
“什么功德？”白代玉被她问得一怔，脸上写满了茫然。
看来白代玉也搞不清自己身上的功德是怎么来的，林知夏叹了口气，抬手指向她周身的微光：“你魂体上这些淡金色的光芒，就是功德显化出来的。若不是靠它们护着，你要不是有功德的话，怎么能在白天出现，就凭女生宿舍引这点阴气，白天的太阳都够你喝一壶的，哪还能容你这样自在活动。”
“原来是这样啊！”白代玉恍然，下意识抬手挠了挠头。
林知夏顺势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重新获得自由，白代玉的魂体顿时轻飘飘地向上浮起三寸，像一团被风托起的柳絮。
看着她这副浑浑噩噩的模样，林知夏不由得挑眉：“我倒是真好奇，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才能攒下这些功德。”
“喂，别瞧不起鬼好吗？”白代玉不服气的又飘高了几分，魂体都因激动微微发亮，“姐在这栋楼里飘了八九年，挽救过的性命不止一条，帮姐妹们避开的坑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就像帮钱多多那样？”
“那倒不一定。”白代玉摆摆手，“有些特别没戒心的姑娘，我就天天夜里入梦，给她们循环播放生命安全教育片。”
她说着自己先乐了，魂体轻颤：“最搞笑的一次，是救了个因为听信偏方，乱治疗痔疮的学姐。她在厕所出血过多，直接晕了过去，要不是我弄出响声惊动了别人，可真要出大事。”
林知夏听得嘴角抽了抽，正要接话，却忽然顿住——
一道柔和的白光毫无预兆地从她身上浮现，如水波般流转一瞬，又悄然隐没。
林知夏微微一怔，随即了然：赵大爷被即使送医后，抢救成功了。
看来这功德也没有多么难积攒，林知夏松了一口气。
对她要做的事情多了几分信心。
若是像平常一样，赵大爷这样的机缘，可遇而不可求。
但若是在网上直播，局面便大不相同，网上是鱼龙混杂，但人潮汹涌，人多便意味着无限可能。
想到这里，林知夏不由得对钱多多满怀感激。要不是对方无意间提及直播，自己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这条路。
方才她快速浏览了“鲸鱼”平台，发现最热门的主播大多集中在两类：搞笑博主和颜值主播。就这两种主播人气长得最快，其他类型的主播往往需要长期积累。
可对林知夏而言，想办法积攒功德才是根本，如果在直播本身上耗费过多精力，那便无疑于有些本末倒置了。
“你想投胎吗？”林知夏问。
“当然不。”
“如果你想投胎的话，可以给我说，我送你上西天。”
“滚！”
“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不想被我送走的话，就安静一点，不要打扰到我直播。”
白代玉在天花板上飘着自闭。
林知夏说干就干，利落地警告一番白代玉后，她把钱多多的多功能手机支架拎到了自己的桌子上，调整好角度，毫不犹豫地点开了直播键。
林知夏果断地选择了颜值区。
不是说她不会搞笑，而是谁让她天生丽质难自弃。这种天生的美貌优势太突出，相比之下，她的搞笑能力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不值一提了。
直播间标题——新人主播，请多多指教！
结果事与愿违，开播三分钟。
一个人都没有。
鲸鱼平台凭借无敌的美颜滤镜和各种灯光加持，直播间里美女如云，美颜一开，八十岁老奶也能重返青春。
林知夏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
突然。
用户吧啦吧啦进入了直播间。
林知夏眼睛一亮，直起身子，“欢迎吧啦——”
下一秒没等她说完，用户吧啦吧啦又离开了直播间。
屏幕右上角的实时在线观众人数重新变成了0，林知夏叹气。
这不行啊！
林知夏点进首页去偷师。
鲸鱼APP的色调是淡淡的蓝色，颜值区全是俊男靓女，穿着一个比一个清凉。
唱歌，跳舞，睡觉，内容无奇不有。
林知夏盯着看了半天，嘴角抽搐不止。
一个、两个、三个……连着刷了好几个高人气直播间，林知夏悟了！
她自认为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标题。
她连忙返回，将直播间标题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