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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拱了揍敌客家的白菜》

42.追逐

库洛洛手中的书,罕见地没有翻页。

伊尔迷指尖的念钉,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寒光。

西索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前所未有、几乎要喘不上气来的、扭曲而欢愉的狂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程笑在心中对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都要死了还怕啥!这波不亏!

腰间的人偶突然微微一震。

等程笑意识到的时候,眼前已是一片花屏。

他没有“抓住机会”——是凯的意识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在万分之一秒的空隙里完成了接管、寄生、执行的全过程。

时间太短,短到伊尔迷踏碎落叶的声响与凯夹起程笑的动作几乎同时发生。

凯的动作简洁到近乎冷酷,像一道被程序驱动的影子,贴着地面切入了光线最斑驳的林隙。

伊尔迷的身体追了出去,比思维更快。但他的追击路线在起步的瞬间出现了极其微小的迟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足以让凯拉开初一大截初始距离。

库洛洛的目光追着那两道没入林间的身影,书页在指间无声合拢。西索舔了舔嘴唇,扑克牌在指尖捻成一道虚影,他看向库洛洛,又瞥了一眼伊尔迷消失的方向,最终选择了程笑气息更浓郁的那一道,身影倏然消散。

……………

“真是……能躲啊~”

西索停留在两人气息彻底消失的地点,指尖夹着的扑克牌懒洋洋地轻点下巴。他金色的瞳孔细细眯起,像陶醉于这场捉迷藏般扫视着周围每一寸不自然的叶脉弯曲、每一片角度微妙的落叶。

伊尔迷静立一旁,那双深不见底的猫眼一眨不眨地锁定着前方某处虚空。

库洛洛淡淡瞥了一眼这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不靠谱的“临时盟友”,并未多言。他手中不知何时已具现出那本厚重的“盗贼的极意”,书页无风自动,定格在某一页散发着幽微光芒的能力图案上。

“跟我来。”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率先迈步走向一个看似毫无痕迹的方向。

————————————

某处隐秘的巨树下,盘虬的根须拱出地面,形成天然的庇护。

程笑一屁股坐在裸露的树根上,一边气喘吁吁地甩开身上残留的绳子,一边感受着体内传来的阵阵虚脱。刚才情急之下,他再次动用“赊账”进行了一次短距离的空间跳跃,代价不小,但效果显著——那三个煞星应该暂时被甩开了。

他像条脱水的鱼一样瘫在树根上,一边喘气一边和身上纠缠的绳子搏斗。“‘赊’一次空间跳跃的代价是一天的绝对静止……这售后服务也太差了。”他嘟囔着,揉了揉眼睛,“不过值了!那三位大佬现在肯定在对着空气输出表情包。”

凯静立于一侧,人偶之躯让他挺拔如初,但连番极限操作显然让他的逻辑核心有点过载。他微微皱着眉,像在解一道无厘头的谜题:

“为什么…?”

程笑抬起头,眨了眨重影的眼睛:“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绳子这么难解?我猜是西索用念力系的蝴蝶结……”

“我是说,他们的执着程度,” 凯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困惑,“持续的投入远超预期收益,这不合理。”

“哦!这个啊!” 程笑恍然大悟,一拍大腿(结果拍到了树根,疼得龇牙咧嘴),“简单!因为他们不是来‘打猎’的,是来‘抽卡’的!”

“……抽卡?”

“对啊!” 程笑来劲了,手舞足蹈地比划,“你想,普通猎物就像游戏里的普通道具,掉了就掉了,大不了换个怪刷。但我们俩——你,是SSR级限定智慧型外挂;我,是SSR级规则bug型能力者。他们还指望着把我们‘抽’到手,养成了,将来刷‘黑暗大陆’副本呢!”

他往后一瘫,对着树叶缝隙里的天空认命的挑眉:

“所以啊,不是我们太难抓,是我们太‘欧’了,他们舍不得这张‘保底券’!……当然了,我凭本事拉的那一大堆仇恨,估计也占了不少份额。”

凯:“…”

他在内心默默评估了一下,认为程笑对仇恨份额的估计可能还是过于保守了。

凯:“……根据你的行为记录,‘仇恨值’可能已经让我们的‘抽取概率’变成了负数。”

“那不就是‘井’(注:指游戏保底机制)吗!” 程笑一拍手,乐了,“所以他们才这么上头啊!沉没成本太高了,现在放弃血亏!”

他笑着,假装要给凯这个“SSR外挂”来一个庆祝的肘击,临到跟前却刹住了车,只轻轻拂掉对方肩头的一片落叶。

“放轻松啦,凯老师。咱们现在可是版本答案,他们追得越狠,说明我们越牛逼——虽然牛逼得快挂掉了就是了。”

———————————————

“…凯拥有了独立的躯壳,这倒是个意外的情况。”库洛洛在前面不紧不慢地领路,声音如同渗入阴影的流水,缓缓漫向身后,“那么现在…或许我们可以达成一个新的和解。你要的只是凯,而我…”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仿佛在斟酌词句:

“…库洛洛·鲁西鲁,可以只要程笑。成交吗?”

伊尔迷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声音平稳无波:

“可以。”

——不可以。

——绝无可能。

且不说这个叫程笑的家伙胆大包天,公然挑衅揍敌客家族的权威,仅凭他带着凯一次次从自己指缝间溜走,就足以判上一百次死刑。

不过…

凯的回收,始终是第一优先级的绝对目标。

在最重要的猎物尚未得手前,确实没有必要与这位“临时盟友”过早地撕破脸皮。口头上的应允,不过是维持效率最优解的权宜之计。

库洛洛听着身后传来伊尔迷那听不出情绪的应答,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冰冷的弧度。

——库洛洛答应的事,和蜘蛛…又有什么关系呢?

………………

西索是有些不满的。

什么嘛~!明明之前商量战术的时候,这两个家伙还都在暗戳戳地着力拉拢自己,企图把另一方踢出局。怎么一到实战,反倒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直接把他排除在那种“肮脏的大人间的交易”之外了?

虽然眼前这出“塑料盟友互飙演技”的戏码也确实有趣……

但他就是有点不乐意。这种被无形中“孤立”的感觉,让他心头像是被细小的羽毛搔刮着,泛起一阵烦躁。他随手揪下路边一簇熟透的深紫色浆果,用“伸缩自如的爱”黏在指尖把玩、揉捏。看着那粉红色的粘稠念力被爆裂的果汁迅速浸染、玷污成不详的暗红色,仿佛他此刻微妙的心境。

啧。

这份无名的烦躁,在终于见到那两只狼狈却依旧鲜活的小苹果时,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想都没想,指尖一弹——

那团饱含浆果汁液与不满情绪的、黏糊糊的暗红色念力,如同恶作剧的毒蛇,精准地啪唧一声,糊在了正全神戒备的凯的脸上,瞬间遮蔽了他的视线。

“嗯哼~?”

与此同时,西索本人则看也没看那边的混乱,金色瞳孔灼灼地锁定了程笑,与库洛洛几乎是同时化作两道虚影,直截了当地追了上去!

掠过伊尔迷身边时,西索甚至还心情颇好地瞥了一眼——小伊果然如他所料,因为凯被突然袭击而停顿了一瞬,没有立刻追上来。

西索满意地挑了挑眉,消失在了原地。

伊尔迷确实没有立刻追上去。

他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牢牢固定在原地——固定在那个因视野被剥夺,只能徒劳地扶着身后粗糙树皮以保持平衡的身影上。

这久违的身影,确实与记忆中一般无二。尽管不清楚他们从何处弄来了这副足以乱真的躯壳,不过……无所谓了。

伊尔迷静静地看着凯试图用手抹去脸上那粘稠如口香糖般的念力,动作却只是让那暗红透明的胶质在指缝间拉伸、粘连,将情况弄得更糟。浆果的汁液混合着甜腻的念,几乎糊住了他整双眼睛,只留下模糊晃动的光影,映衬着他所有徒劳无功的动作。

这罕见的、带着一丝狼狈的无措模样,竟让伊尔迷心底升起一种奇异的错觉。

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仿佛眼前的人,依旧是那个被困在枯枯戮山华美牢笼中的“妻子”——聪慧得足以洞察危机,却又弱小得无法挣脱;明明拥有着顶尖的头脑,此刻却显得……如此笨拙。

一种基于绝对掌控欲的、近乎“怜爱”的冰冷情绪,悄然弥漫开来。他需要这份“笨拙”,这让他感到熟悉,且安全。

但这份短暂的错觉,如同脆弱的琉璃,被更鲜活的记忆轻易击碎——伊尔迷又想起片刻前,凯是如何毫不犹豫地、近乎本能地将程笑推开、护在身后的情景。

那姿态,活像一对被逼到绝境的……苦命鸳鸯。

哈。

他被自己脑海中冒出的这个荒谬比喻弄得几乎要失笑出声。这太滑稽了,滑稽到足以将刚才那点无谓的恍惚彻底冲散。

与此同时,凯的眼睛几乎无法睁开,浆果汁液混合着粘腻的念力带来火辣辣的刺痛,在眼皮上蔓延。他只能徒劳地依靠听觉与触觉,拼命辨认着周围危险的处境。

然而,就在这片混沌的黑暗中,一声极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嗤笑,清晰地钻入了他的耳膜。

太熟悉了。熟悉得可谓深入骨髓。

他立刻明白了——伊尔迷没走。他就在附近,像最耐心的猎人,看着猎物在陷阱中挣扎。

……或许,这也算是好事。凯的意识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至少,程笑那边少了一个最致命的追击者。

然后,那被强行压抑、融合、最终归于死亡的滔天恨意,如同那颗早已熔进他脑髓深处的念钉,此刻带着所有被篡改的记忆、被扭曲的认知、被赋予的虚妄身份,化作烧穿理智的毒火,轰然引爆!

他现在已想起了全部。

他不是那个被每日耳语灌输着“恩爱过往”、茫然接受着“妻子”人设的空壳。

他不是那个在精密计算后、试图逃离却被定义为“故障资产”并予以“销毁”的愚蠢叛逆者。

他是他的敌人。

从被那枚念钉钉入“凯·揍敌客”这个虚构人格开始。

浆果汁液混合着粘腻的念力,在眼皮上灼烧。

这刺痛如此熟悉。

像伊尔迷将新的“常识”注入他脑海时,那枚念钉在神经上刻下的冰冷轨迹。

像最后那一刻,对方毫无波澜地执行“处理”时,他咽喉间泛起的、真实的血腥味。

凶手。

这个认知从未如此清晰,如此血肉淋漓。

不是出于立场,而是出于生存本身——他曾被对方从灵魂层面“杀死”过一次。

而这一次,他绝不允许自己再被拖回那个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名为“伊尔迷·揍敌客所有物”的永恒坟墓。

——他必须,是他的敌人。

自始至终,

从未改变。

伊尔迷全然无法察觉那火焰般的恨意。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所有物终于重回视线所带来的、冰冷的“满意”之中(尽管脸上依旧如同戴着一张精致的面具)。他甚至开始用那种特有的、平铺直叙的语调,对着眼前无法视物的凯,规划起“未来”:

“这样也好…事情没有变得更麻烦。”

“我本来的计划,是杀死程笑。”

“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寄生到我的大脑里。”

“虽然,‘吃掉’你,实现那种绝对的、物理层面的永久占有…听上去非常高效且诱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凯此刻无力而狼狈的姿态——这姿态奇异地与记忆中那个刚刚被“塑造”出来、茫然无知的“妻子”身影重叠了。

“…不过,你维持现在这样独立的状态,似乎…会让我后续的‘管理’更方便一些。”

他缓缓靠近,如同接近一只终于被逼到角落的珍贵又危险的宠物。他低下头,气息几乎拂过凯被念力糊住的脸颊,用陈述事实般的语气,抛出了那个他深信不疑的结论:

“…和我回去吧。我知道,你并不恨我。”

——这是库洛洛基于情报和人性的推断。伊尔迷虽然不理解“不恨”这种情绪为何会存在,但他选择相信这位“人性大师”的判断。也许,对于那个记忆全失、被他亲手“塑造”出来的“凯”来说,确实如此。

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凯·揍敌客”。

是凯·希拉里昂。

“啪!”

一声无比清脆、用尽了这具人偶躯壳所能调用全部力道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伊尔迷的脸上!

那只沾染着暗红污迹、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僵在半空。

凯不顾双眼火烧般的刺痛,强行睁开了那双被浆果汁液和念力浸染得布满血丝的眼睛。那目光里没有迷茫,没有犹豫,只有一片被怒火淬炼过的、冰冷的清醒。

他直视着伊尔迷那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错愕的漆黑猫眼,一字一句,清晰得如同宣判:

“不。我恨你,伊尔迷·揍敌客。”

“我恨你。”

————————————

程笑在林木间全力狂奔,呼呼的风声已从耳边的噪音,升级为刮在脸颊上的实质刺痛。

突然,他清晰地感觉到——那份熟悉的、沉静的意识重量,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

“回来啦~?”他几乎是在意识里吹了声口哨,语气轻快得像在欢迎饭后散步归来的室友,“这次‘放风’时间挺短的嘛,跟老相好‘叙旧’,打得尽兴了没?”

“……”凯在他的意识深处,仿佛深吸了一口气,用以平复某种剧烈波动后残留的、细微的震颤。片刻后,一个清晰冷静,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满足感的词传递过来:

“尽兴。”

程笑咧嘴一笑,尽管肺像要炸开。足够了。

与此同时,身后如影随形的库洛洛,自认为已基本摸清了程笑那跳脱却总有某种内在逻辑的逃跑路线。他冷静地通过对讲,指挥西索提前绕向左前方进行包抄封锁。

下一刻,程笑脚下一拧,身形毫无征兆地一个急转,朝着右侧茂密的灌木丛一头扎了进去!

提前埋伏在左侧、正摩拳擦掌准备“迎接”的西索,扑了个空。

西索:“…”

他缓缓从藏身处直起身,金色的瞳孔精准地穿过林木缝隙,锁定了不远处同样停下脚步的库洛洛,投去一个无声却充满幽怨的 “你算计我?”的眼神。

库洛洛面不改色,声音平稳地通过通讯器解释:“…计划变更。凯的意识回归了,路线决策权重已转移。” 意思很明白:看什么看,是凯回来了!预测得全部重算!

西索闻言,非但没有懊恼,反而眼睛一亮,舌尖舔过嘴角:“哦~?看来我们的小苹果们,找到了暂时拥有独立‘躯壳’的方法呢?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库洛洛则微微蹙眉,心中奇异的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另一边,灌木丛深处。

奉命蛰伏于此的幻影旅团成员们,此刻正集体陷入一种罕见的、信息处理过载般的懵逼状态。

他们的计划原本清晰直接:趁那位揍敌客的长子伊尔迷·揍敌客注意力被引开或出现破绽的瞬间,由速度最快的飞坦或信长出手,火速掠走另一位关键目标——据团长描述,那个名为“凯”、价值可能极高的特殊意识体。

剧本写好了,演员就位了,就等着主角登场。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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