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二个倒霉蛋15
第15章
宁氏回到自己院子，坐在梳妆台前，卸下钗环，可心头那点疑虑却如同蛛网般缠绕不散。
她总觉得女儿和儿子今晚的表现透着古怪。
直到贴身刘嬷嬷悄声进来，将刚刚打听到的的消息——云香楼与段举人合谋算计顾家千金——低声禀报后。
宁氏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玉梳，指节泛白，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好一个段文竹！”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先前对那婚约尚存的一丝犹豫和因老爷子而产生的顾虑，在此刻被这肮脏的算计冲击得粉碎！
此人品行竟卑劣至此！
隔天清晨。
祠堂外的脚步声惊醒了倚靠着打盹的顾晏明。
他一个激灵，立刻推了推身边还睡得迷迷糊糊的顾沁月，压低声音：“月儿，快醒醒！有人来了！”
几乎是同时，刘嬷嬷推门而入，目光扫过祠堂，只见二少爷顾晏明独自跪在蒲团上，神色“憔悴”。
“二少爷，夫人让老奴来看看您。”刘嬷嬷语气平和。
“有劳嬷嬷了，我无事，自当好好反省。”顾晏明垂着头，一副诚心悔过的模样。
刘嬷嬷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放下食盒便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听到脚步声远去，顾晏明才松了口气，朝着房梁小声道：“快下来，趁现在没人，赶紧回去！”
顾沁月轻盈跃下，对着二哥笑了笑。
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溜出了祠堂，沿着熟悉的小径往自己院子跑去。
而在她身影消失后不久，旁边月洞门的阴影里，刘嬷嬷缓缓踱步出来，看着大小姐消失的方向，无奈又慈爱地摇了摇头。
她岂会不知大小姐的那点小心思和身手？
只是这兄妹情深、有难同当的模样，若是传到夫人耳中，只怕夫人表面不显，心里却是欣慰的。
顾沁月自然也知道瞒不过精明的刘嬷嬷，但她就是故意的。
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秘密”和兄妹间的守望相助，正是维系家庭温情的纽带。
她不仅要让段文竹和柳依依付出代价，更要守护好她的家人，让父母安享晚年，让兄长们平安顺遂。
她脑海中闪过原身那悲惨的记忆——
原身嫁给段文竹后，过得并不幸福。
母亲宁氏看出端倪，心疼女儿，悄悄劝她和离。
可那时的原身已经被段文竹，其身边人洗脑，死活不肯。
再后来段文竹已凭借从顾家攫取的钱财和人脉，搭上了三皇子，官运亨通，成了实权人物。
段文竹有着许多薄情男人的通病：极强的占有欲。
“我的女人，哪怕我不要了，也只能是我的所有物，谁也别想染指，谁也别想让她离开我。”
谁敢劝离，谁就是他的眼中钉。
于是，没过多久，顾家父母便在一次“意外”中双双离世。
原身悲痛欲绝，想去参加父母葬礼，却被段文竹以“悲痛过度，需要静养”为由，直接软禁起来。
还是三个哥哥察觉不对，强行闯入段府，才将形容枯槁的妹妹带了出来，参加了父母的葬礼。
可段文竹那个心胸狭隘的小人，竟因此恨上了三个舅兄，觉得他们是在与他“抢夺”顾沁月的控制权。
很快，大哥在衙门当值时，被一群莫名出现的暴徒打断了腿，仕途尽毁。
二哥与友人饮酒，醒来却发现身边躺着几个青楼女子，还莫名染上了脏病，名声扫地，缠绵病榻。
三哥乘坐马车回京途中，马匹突然发疯，带着车厢冲下了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接连的打击，让年迈的顾老爷子承受不住，也跟着撒手人寰。
曾经显赫温馨的顾家，顷刻间家破人亡，只剩下原身一个被圈禁的的未亡人。
原身至此才彻底醒悟，却已回天乏术，最终在一病不起中含恨而终。
顾沁月回到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眼底是冰冷的决心。
如今，段文竹的真面目已初步暴露，他与青.楼勾结、算计官家女的丑闻，必然很快会传入老爷子耳中。
以老爷子疼爱孙女的性子和对“品行”的看重，这桩婚约，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这正是她计划的第一步。
只是顾沁月还不知道，宁氏的行动力远超她的想象。
天刚蒙蒙亮，宁氏便已备好车马，亲自奔赴城外庄子——她要去做女儿最坚实的后盾，亲自说服老爷子！
晚上，宁氏风.尘仆仆地从城外庄子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眉宇间的凝重却散去了不少。
她将顾沁月唤到跟前，握住了女儿的手。
“月儿，”宁氏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你祖父……他松口了。”
顾沁月眼睛瞬间亮了：“真的？爷爷同意取消婚约了？”
“嗯。”宁氏点头，详细说道，“我将段文竹与云香楼勾结，意图算计你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你祖父。老爷子听后，沉默了许久……他虽重诺，但更看重你的幸福和安危。他说，段家小子品行不端，不堪为配，这婚约，不能履行了。”
“太好了！”顾沁月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然而，宁氏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不过，你祖父觉得，当年毕竟是段老爷子救了他一命，如今要取消婚约，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亲自去一趟段家老家，当面与段老爷子说清楚，做个了断，也算全了这份故交之情。”
亲自去段家老家？
顾沁月心头莫名一跳，一股不安的情绪悄然蔓延。
剧情的力量她是见识过的，极其偏爱男主。
老爷子此行，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比如被段家父子软磨硬泡、道德绑架，或者路上出点什么事，导致婚约没能取消成功？
夜长梦多！
绝对不能给段文竹任何喘息和翻盘的机会！
一个简单粗暴却有效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不如她今晚就偷偷溜出去，找个机会，直接把段文竹的腿打断！
一个断了腿、前程尽毁的举人，看他还怎么蹦跶，看老爷子还怎么履行婚约！
她能感觉到，随着段文竹名声扫地，他身上的“男主光环”已经暗淡了许多。
而她自己因为多次破局和收集能量，属于“女主”的气运正在增强。
此消彼长，现在动手，成功的几率很大！
说干就干！
夜深人静时，顾沁月换上一身利落的夜行衣，如同暗夜精灵般悄无声息地来到后院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