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高二（3）班规则怪谈（完）
第三天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面色苍白的小a从教室外走进来时，不少人神情微动。
和她相熟的女生帮她重新搬了套桌椅，凑到她的桌子旁跟她讲话。
小a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另一个背影，她按压眉心，委婉地表示自己有点不舒服。
女生关切地看了她一眼，小声地对她说：“加油。”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身边又传来另一种脚步声，她知道这是小b，于是抬头刚好对上另一双眼睛。
“我们还需要谈谈。”小b有点僵硬无措，“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我不会不愿意。”小a打断了她后面的假设，“对不起，是我忽视了你的情绪要求。”
“我也对不起，不该朝你发火的。我们下午大课间再聊吧。”
“好。”
她们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玩家们的气氛更加阴郁。
郭豪心里的不安和恐慌更严重了，昨天下课结束后他立刻逼问眼镜男写对了没，得到与他一样的答案，都失败了，通关条件二自动失败。他去问其她三个女生，得到的也都是失败的评价。
何况这个明明已经死掉的小a居然回来了，还和小b有说有笑。他有理由推断，小a是回来复仇了，表面和谐，实际上暗下杀手，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活着到副本结束。郭豪偷偷从其它人那里偷过来一把美工刀，神情紧绷。
副本结束时间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只要活着通关，就可以结束这个怪异的副本。
他拿起课本，开始写昨天老师布置的作业。
金楚燕再次庆幸地感谢愿意调查真相的她们，她们成功获得了那个奖励铭牌，虽然目前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她时不时盯着时钟，希望时间快快流逝。因为她们仨发现了自己逐渐被副本控制，用卫煊的话来说就是同化，上课不自觉听老师讲课，认同课本的知识，并产生呆在这里也挺好的想法，而且就连郭豪也开始认真写作业了。
小a走进教室时，朝她的座位看了一眼，不过什么也没说，自己坐到后面去了。
她直冒冷汗，生怕小a突然异变让她交出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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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若衍托腮，无聊地转笔发呆。
这个“副本”结束之后，她就要离开了，得去研究所拿药，然后完成研究所派发的任务。
她思考一会，上学累还是上班累，思考片刻，发现自己正在经历上学的痛苦，所以还是上班放松放松吧。
学籍已经转到二中，她不想退学，如果休学的话，等她治好病了或者上班上累了再回来上高三。
休学的要求她听教导主任说过，学校会派发几个校外实践任务，她完成规定数量之后就好。
这样的话，她是不是还可以遇到自己的同学？
飞出去的笔打断了她的思绪，后桌的同学眼疾手快，长手一捞，把笔递给她。
“谢谢啊。”
“发啥呆呢，还得练哈。”
小b走到迟若衍课桌边蹲下，眼巴巴地看着她：“下午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
“去哪？”
小b别扭又含糊地说：“天台，我不知道我说的话对不对。”
“只要你们别嫌弃我是灯泡就好啦。”
“怎么会？”
下午大课间的时候，她们俩一起走上了天台，小a已经在伫立在栏杆边有一会了。
小a看到迟若衍的时候，有一瞬间迟疑，她望向小b。
小b明白她的意思，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想也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几天我本来一个人想了很多，但又全部推翻，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迟若衍安静地待在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a见小b并不介意，而且她对迟若衍的印象也不差，于是也没有介意。
天台的风不大，迟若衍静静地听着她们的讲述，感觉自己的作用并不重要，她们足够去理清这一段杂乱的心绪。
小b陈述了自己对这段友谊的反思，昨天已经在体育课练习了一遍，不一样的是，今天她更加勇敢，更加敞开心扉。
“我以为我只是单纯地在意你，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其中还掺杂着别的不好的情绪，我崇拜你，我羡慕你，我嫉妒你。是我在借题发挥。对不起。”
小a看起来很想说什么，但她默默地听着，没有打断。
“你有着很多的光环，每次别人跟你打招呼时，总会忽视我，我从那时起，内心的自卑就开始水涨船高。”
“我看着你的室友可以亲昵地挽着你的手，或者拍肩膀、拥抱，内心竟然是不可思议的。”
“所以我以好朋友的唯一压力你，其实自己的私心也很重吧。对不起。”
她苦笑一声，“我曾经跟你说太过痛苦，无法接受，却又不想你改变，其实也是模模糊糊知道自己的私心吧。”
“我说每次在一起时总是我在聊，你在听，你告诉我说你会改变。回头想想，其实我只是在向你倾诉情绪，却从来没关注过你的感情。我想要的也并非这个，也许就是因为我对你抱着不好的情感。对不起。”
“这几天我终于明白了，我的世界太过狭窄，所以你成了我所有的爱、恨、崇拜、竞争、占有欲、排她性的表达，这是不公平的。”
她开了个玩笑，“我应该多去见见世面。”
小a说：“很抱歉。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虽然我曾经有很多朋友，但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感觉到‘啊，这才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友谊’。”
“我还记得当时我们一起来到这个班里，之前并不熟悉，你主动找到我说，一起回寝室吗。你选择了我。”
“我不太擅长聊天，也没有亲密关系的经历，只能被动地接受你给予我的。我不知道如何触碰你，也不是很自信，在想是不是我并不值得你炽热的感情。我很抱歉，我会努力学习的。”
“我尝试按照你的去做，发现你好像并不快乐，我向别人求助过，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你说出这些之后，我才知道你的不安与痛苦。”
小a的心绪百转千回，但最后汇聚为一句话，“我们可以一起。”
她望向她的眼睛，等待一个答案。
小b坦然地说：“我还没有释然。”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悠悠打转的银杏叶。
她们都知道了彼此的回答。
小b突然笑了一声，她拉着小a的衣袖，以前她们从未有过亲近的肢体接触，“多亏了小迟，我还以为我们的世界并没有太多观众，没想到其她人也很在意我们？”
小a静静地看着她。
迟若衍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是呀，你们是我们班里的模范友谊，从别人的视角来看，你们其实都对彼此很珍重呢。”
“只是太过在乎，所以难免有失偏颇。”
小b诚恳地向迟若衍道谢，“谢谢你，还有她们。”
“我曾尝试向其它老师求助，她们鼓励我自己做决定，我便以为我足够独立，理智，能够做出最佳的选择。”
“但她们很难考虑到那些连我也分辨不出的细腻情感，或者认为只是青春期不值一提的少年烦恼。但其实它的影响比我们想的都更大。”
“我过去常常自诩为理智的人，却在这段友谊上不理智地理智，为了一个不必要的坚持，看似完完全全出于本心，我曾以为是理智思考下的放手，但其实是感性上头的赌气和害怕。”
“谢谢你帮我认清我的心。让我不必要后悔。我曾以为自己可以，但其实我一点也不行。谢谢你。”
她给了她一个拥抱。这个拥抱有点漫长，她感受到了湿意。
迟若衍热情地回拥，“其实总有人说我莽撞，觉得我太多管闲事。我也要谢谢你们不这样觉得。”
“其实你们都是很优秀、很善良、很可爱的人，”她说，“不论是我还是同学们，都这样觉得。”
小a温温柔柔地站在一边，牵起小b的手，也朝她表示感谢：“我也要谢谢你，要不然就失去了人生中很重要的朋友。我很遗憾在之前的相处里没有注意到小b的情绪，太过端庄，用浅薄的快乐粉饰太平，忽视了心灵的交流。”
小b递给迟若衍一块粉紫色的结晶体，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们多余的规则，我已经找到了我自己的规则，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它。”
凝固为一块粉紫色的结晶体像一个“y”，她把它倒过来，又像是一个“人”字，一撇一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