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丹儿和柳儿在叶锦芊两个耳朵边嘀嘀咕咕道：“拿下这一把，往后这大厨房除了三位妈妈就是你最大了！”
几个婆子心疼自己的钱，再三叮嘱道：“老姊妹，你可得争口气啊，别让咱们几个输喽。”
等到叶锦芊和林婆子两人反应过来今日中午这一场饭菜竟然已经上升到关系着地位和荣耀这种高度的时候，再四目相对眼神里就已经碰撞出了不少火花星子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
林婆子忽然着急道：“我再多加点酱料，方才那味有些淡了。”
叶锦芊也转身将方才的面接着揉了起来，“多做点，省得不够吃。”
等到其他各房各屋的下人过来吃午饭的时候，一进门就颇觉得今儿大厨房的氛围有些不对劲。搬了张桌子就守在门边的庄家还在揽客，“你们有人要下注吗？”
很快另外两个主角——曹婆子和那个点了打卤面的小丫鬟也来了，一屋子的人都等她们两个好久了。
两人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而后受宠若惊又一脸懵懵地被簇拥着面对面坐在了桌子两边。
打卤面和卤肉饭也都盛了上来，三位妈妈也就坐了，围绕着这张桌子里三层外三层已经站了不少人看热闹。一旁的叶锦芊和林婆子不由得紧张起来。
大家伙催促几位评委赶紧吃，于是五个人拿起筷子品尝起来。
张妈妈先尝了卤肉饭，这卤肉入味米饭黏牙，已是上等水平了，唯一差了点意思的是这肉还微微带了点腥味，不过瑕不掩瑜就是了。张妈妈擦擦嘴暗自点头。
再夹一筷子卤肉面，混合着浓郁的汤汁，这一口里既尝到了面条筋道，又有卤肉酱香四溢的滋味，这样的口感简直堪称完美。张妈妈咂摸咂摸嘴，在心里沉思起来。
另一头的四个人也都分别吃完了两份饭菜，庄家见状赶紧询问几人的意见。
李妈妈和程妈妈都投给了叶锦芊，两人心里都公平公正只为评选出最好吃的那一份，没什么花花肠子。秦娘子院子里的小丫鬟自然也是投给了叶锦芊，她本来就更喜欢吃打卤面。至于那个曹婆子……
曹婆子其实心里更喜欢叶锦芊做的这一碗打卤面，爽口弹牙又入味。但是曹婆子只吃了一口就凭着自己强大惊人的意志力硬生生放下了筷子，多扒拉了几口卤肉饭。再对上林婆子期待的眼神，曹婆子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多年老姐妹失望的。
张妈妈是最后一个投票，其实这会胜负已定了，但林婆子还是相信张妈妈这一票可比另外几人的份量重多了。哪怕输了这一场赌局，那也不能输了在张妈妈心中的地位啊。
而对于大厨房这两位可造之材，张妈妈在心中默默将自己的打算思量再三，最终利落地将票投给了林婆子。
胜负已出，所有人都兴奋叫嚷开来。有人是赚了钱高兴，有人是抢着上前要吃这两份饭菜，还有人在抱怨这局不合理。
丹儿和柳儿以及打赌叶锦芊赢的人都纷纷围绕抱着叶锦芊又跳又叫，然后就都赶紧跑过去分钱了。还有其他更多的人则是围着叶锦芊问她的档期，这下子非得尝一下叶锦芊的手艺不可了。
一旁的林婆子就显得落寞冷清了许多，当然更多的还有忧伤，她的几个交好的婆子既心疼钱可这个时候又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于是几人心不在焉地敷衍几句就散了。
瞧着那边被人恭维着意气风发的叶锦芊，孤零零的林婆子好不伤心地想，难道自己真的多干了几十年都比不上这个才入府的小丫头片子吗？
张妈妈在一旁观察两人，瞧见林婆子失魂落魄的这个样子就忍不住来气，她要是这样下去，自己还怎么把这么大的事交给她？
于是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张妈妈将林婆子叫进了自己的小茶房。
林婆子一进屋子就开始垂着头抹泪水，“张妈妈，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给你打下手，今天还给你丢脸了……”
张妈妈无语，“就这么一件小事你就流猫尿？有什么出息！”
“我老婆子老了，还能有什么出息？”
张妈妈带了林婆子十几年，也特意打压了她十几年，见着她如此伤心多少有些动容了。
思量着林婆子手艺不错，可惜就是这脑袋不大灵光，张妈妈决定还是透露一点风声给她，让她尝尝甜头。
张妈妈招手示意林婆子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阵。
听完了张妈妈说的话，林婆子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地问道：“主子们真的有这个打算吗？张妈妈您真打算让我去试试吗？”
张妈妈点头，一边让她小声点，自己也轻声道：“我也是从鲁妈妈那里听到的，估摸着过完了年几个主子就该安排了。”
林婆子兴奋地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手舞足蹈如同螃蟹一般，“那我要是真有这个造化，能去伺候主子，一定好好孝敬妈妈您，把您当我成亲娘那样来孝敬！”
听着林婆子一连串的承诺，张妈妈很是满意，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反正自己是在大厨房不能挪窝了，可不代表自己不能对手底下这些人排兵布阵，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
自打叶锦芊赢下了那一日的赌局之后，在府中的名声比从前更大了。原先只是那些个爱吃的老饕餮老吃家们晓得她的名字，可现在再有人想去外头买吃食，总有人拉着他去尝尝叶锦芊做的菜再说。
而且如今再有人来找叶锦芊做菜，光有银子还不够，还等有那个耐心等，一个月起等。
叶锦芊三人已形成一个成熟且分工明确的小团体了，叶锦芊做菜，柳儿打下手干些洗菜洗碗的活，丹儿负责登记人数和收钱。姐妹搭配，干活不累！很快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每日这样热火朝天的干活，叶锦芊这日闲下来才忽然想到一个很不同寻常的事情。
“为什么林婆子一点都不难过呢？”叶锦芊似乎还觉着她对待自己的态度比从前好像更好了点。
丹儿和柳儿吃着烤红薯，拨浪鼓摇头，“可能是见你手艺比她好，生意也比她好，自己就败下阵来了吧。”
叶锦芊胳膊撑在膝盖上，双手托腮陷入沉思，总觉得林婆子最近有一些些奇怪。特别是跟张妈妈之间，两人关系好得不得了，难道说是这里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吗？叶锦芊一时想不明白。
不过林婆子的生意也还是照做，只是不如一开始斗志满满了。毕竟她抢不过叶锦芊的客源，如今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做，更多的时间还是在拍张妈妈马屁，还有跟旁的姐姐妹妹们吹水闲聊。
日子就这样过去，新年就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