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酒楼算命
森城，百味斋。
临窗的雅座，谢烬白和玉琛相对而坐。
雕花木窗被轻轻支起，凭窗望去，森城的模样尽收眼底。
这座城池建在神树之上，由虬结古藤托举，浮于云海，既有玉阁琼楼飞檐斗拱，又有妖府洞天晶石流萤。长街之上熙熙攘攘，妖族占了半数，完全融入到了市井之中。
据说现任城主是个爱好和平且极为有钱的散修，致力于打造一处人族和妖族可以和谐相处的圣地。
这也是谢烬白选择留在这里的原因。
谢烬白勾起唇角，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森城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我们暂且留下。阿琛，说不定你能在这里交到一些妖族朋友。”
玉琛探头望向窗外，纯无杂质的银眸里满是好奇：“哥哥，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谢烬白打了个响指：“你吃喝玩乐，我赚钱养家。”
之前在十万大山没有条件，现在既然到了森城，索性放松一段时间，带玉琛看看人间的繁华。
钱袋里还装着几块灵石，却撑不了太久，所以要想办法赚钱呐。
玉琛问：“哥哥打算怎么赚钱？我可以帮忙吗？”
就在这时候，女店主端着美酒佳肴走来：“客官请慢用——”
上完菜后，她并没有立即离开，目光停留在两人脸上，表情纠结，似乎有话要说。
谢烬白坦坦荡荡任由她打量。
他身上没有任何秽气波动，与凡人无异，按理来说不会引起修士的注意。玉琛看起来也只是小狐妖，很难把他和珑狸兽联想到一起。
总不能刚到森城，身份就暴露了吧？
女店主试探地开口：“刚刚无意中听到，两位公子想在森城谋生计。冒昧地问一句，你们打算做些什么？”
谢烬白随口说道：“摆摊算命。”
“算命啊……”女店主眼珠一转，“不如这样吧，你帮我算算财运，若是算的准，我就免了你的酒钱。”
谢烬白同意了：“好啊，把右手伸出来。”
谢烬白仔细观察她掌心的纹路，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你财帛宫位隐有青气，应是一时时运不济，银钱有滞。”
女店主急忙点头：“没错没错，百味斋的生意最近确实不好，可有解决方法？”
谢烬白说：“店主不用过于忧虑，你掌纹上的福德线深长，不日偶遇贵人，自可堆金积玉，满堂金帛。”
“我看你就像是我的贵人！”女店主是个有主意的，当机立断地说，“在哪儿算命不是算，要不要跟我合作，在我的酒楼里给来往的客人算命？”
谢烬白的嘴角微微上挑，笑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懒散，又有几分洞悉人心的戏谑，更显得风流无拘：“别人家的酒楼请的都是琴师舞姬，说书先生，你却另辟蹊径，请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怎么了？先不说你算的准不准，就光说你这张脸，到时候往大堂中间一站，完全就是活招牌！”女店主大手一挥，“我给你们兄弟两个提供免费食宿，也不会少了你们的工钱，考虑考虑？”
谢烬白含笑说：“那就却之不恭了。”
女店主满脸喜色，风风火火地跑去写酒楼营业规划书了。
一个妖孽优雅贵公子，一个清纯无害美少年，要是这两个人愿意留在她的店里，还愁没有客人吗？
玉琛扯了扯谢烬白的袖子，眼睛亮亮的：“哥哥，你还会算命啊！那你也帮我看看手相，好不好？”
谢烬白用折扇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颇有几分心虚：“其实我不会看手相。”
玉琛惊得张大了嘴：“那刚刚……？”
谢烬白解释道：
“这条街上有两家酒楼，对面那家明显是刚开的，生意火爆，而这家百味斋却生意惨淡，所以店主定是时运不济，银钱有滞。”
“我再用望气术观那她的运势，发现她紫微星亮，想来不久之后就能想出法子解决现在的困境。”
谢烬白摊手：“我不是窥命师，看不到人的未来和命格，顶多会点半吊子的望气术。”
玉琛发出毫不作伪的夸赞：“哥哥已经很厉害了！”
谢烬白想，摆摊算命是算命，在酒楼算命也是算命，差别应该也不大？
但女店主实在是个人物，深谙各种营销手段。没过多久，谢烬白神算子的名声在整个森城都传开了。
为了一睹百味斋里算命先生的真容，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
百味斋的大堂前端，一位身穿绫罗绸缎的富家小姐将手掌摊开：“谢先生，你帮我算算姻缘呗～”
谢烬白叹气：“李小姐，我之前不是已经为你算过了吗？”
“那就再算一遍。”李小姐拿出一袋灵石放到桌子上，望向谢烬白的眼神异常幽怨，“我都连续来半个月了，谢先生一定知道我所求的姻缘到底是什么。”
谢烬白：“……”
他这个算命先生现在一点都不像算命的，反倒像是出卖色相的了。
玉琛站在二楼，眼神阴暗地盯着谢烬白周围的莺莺燕燕，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女店主走上去问：“你在这儿生什么闷气？”
玉琛确实在生闷气，不过是在生自己的闷气：“哥哥不需要我帮忙。”
女店主说：“你哥又不拘着你，你要是觉得无聊，那就出去逛逛。”
玉琛闷闷不乐地说：“我不想哥哥做算命先生了，他已经很久没陪我了。”
女店主感慨：“你们兄弟两个关系真好，不过你哥要赚钱啊。”
“以后就不用了。”玉琛喃喃道，“我要送哥哥一个新的储物袋，里面装满了灵石。”
女店主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愣住了：“等等……你哪儿来那么多的灵石？”
玉琛认真地回答：“我们狐狸精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女店主：“……”
这话貌似有歧义啊！
谢烬白还不知道，马上有个巨大的惊喜等着他。
而此刻，砸场子的来了。
门外走进来一位丰神俊朗的公子哥，他腰间系着一条暗色编织绳带，上面挂着几枚形状古拙的算筹，行走时发出极轻的哒哒声，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城主府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包围酒楼，没过多久就将这里全部清场了。
玉琛和女店主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玉琛站到谢烬白的身边，而女店主则是小跑到那公子哥面前，脸上堆起笑容：“小城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楚无咎吊儿郎当地说：“开在你们家对面的酒楼，是我表妹的生意。”
谢烬白笑盈盈的眼睛一眯，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们家的酒楼生意没有百味斋好，就打算仗势欺人吗？”
“我不是为这家店来的，我是为你来的。”楚无咎一屁股坐到谢烬白面前，语气散漫，“我表妹说森城来了个算命先生，所以我今天特意来见识见识。”
顿了顿，楚无咎将谢烬白上下打量一番，而后重重哼了一声：“你身上连灵力都没有，定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棍无疑。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招摇撞骗的败类！”
谢烬白问心无愧：“我怎么招摇撞骗了？你大可以去问问那些找我算命的人，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骗他们。”
“这么说，你还有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