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两年前凌府还很正常，现在的巧慕被家人卖进凌府当打扫婢女。
凌家很大，每天打扫庭院是一件苦差事，丫鬟谨记母亲的教诲，每天勤恳工作，从不多嘴多舌，双眼也不乱看，是一群下人里最老实的。
丫鬟觉得日子慢慢这么过着也不错，凌家主子脾气温和，待下人很好，不像别家那么难伺候，她甚至心里庆幸是在凌府干活，她在赵老家做活的朋友受到殴打是家常便饭了。
可半年后，怪事出现了，小主子忽然之间病倒，健硕的身体消瘦，连剑都握不起来，凌老爷是武将，自然是着急地请了各方名医来医治爱子。
周边叫得上来叫不上来名字的医师都束手无策，直言少爷的病太过奇怪，像是跟妖魔鬼怪沾上了边。
扶着扫帚缩在院子角落的丫鬟第一次见到凌老爷动怒，他几乎是面目狰狞地抽出腰间佩剑，一瞬间就砍断了医师的头。
血溅三尺，满室噤声。
可当天晚上，一个戴着斗笠，浑身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灰衣人出现了，关上房门后不知施了什么法子，他只用一炷香就治好了小主子。
凌安立刻就能跑能跳，凌府上下一片欣喜，凌老爷欣喜地给所有下人发了赏钱，丫鬟却因见血受了惊，足足卧床半月精神才好起来。
病好那天，凌夫人将她调到了小主子身边当贴身丫鬟，顶替了死去丫鬟的名字和身份。
从此丫鬟就是小花了，足足一年有半年，小少爷的贴身丫鬟总是病死，她也从小花变成了巧慕。
其他三人听得啧啧称奇，巧慕的小脸越讲越白：“我曾经偷听过凌老爷和夫人吵架，她们说‘当初就不该惹那个女人’‘这样是丧尽天良的’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你如果想了解更多，只有老爷的书房里有了。”
灵秀眼睛亮晶晶的，急切道：“小少爷所有的贴身丫鬟，最后都是心衰而死的，她们的牙齿都长满了黑斑，最后掉得稀疏无比，并且都变得坑坑洼洼。”
怪不得巧慕的牙齿那么奇怪。
苏红笙点点头：“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要想个法子溜进书房，不过需要有个识字的人陪我一起。”
苏红笙：“我算是明白了，这家人惹上了恶鬼，恶鬼朝凌安下手，然后凌家将女鬼的伤害转移到了跟凌安最亲近的贴身丫鬟身上，由此所有的丫鬟才都会死因一致。”
可真歹毒，凌少爷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苏红笙不理解，她虽然是那一片长得最好的树，但一直照顾着身边的小树苗们——这颗刚破土分点养料，那颗快枯死了渡点灵气……
对于人类这种自私的行为，她表示深深地唾弃。
凌安留在了凌夫人房内用晚膳，并且晚上会歇在那边，传话的小丫头说完就走了，脚步抬得飞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
巧慕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努力的呼吸着：“那女鬼恐怕寸步不离的跟着小主子，虽然这里安全了，但书房也在夫人院中，并且夜晚有守卫，你们怎么潜进去呢。”
苏红笙很担心她将瘦弱的脖子都咳断，安慰着她：“安心，我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巧慕眨眼，胸口刚到床榻的小姑娘圆润水灵，细皮嫩肉一看就没受过什么苦，天真烂漫的模样让人很难信服，偏偏她自己眼里却盛满了自信。
是夜，将衣物塞进被子里伪装成有人的模样后，苏红笙和灵秀小姑娘悄咪咪推开房门，踮着脚尖踏过洒满月光的走廊，躲在花园阴影里行走。
灵秀在前面带路，她毕竟是个平凡的人类女孩，在知道有恶鬼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勇敢，已经很不错了，两人紧紧牵着的手湿漉漉的，灵秀将她握得很紧，还有些发抖，苏红笙干脆搀着她的胳膊，跟她并排走。
凌家心里有鬼，因此夜里并不安排守卫，由此看来书房前一左一右的带刀侍卫就更凸显了书房的重要性。
微微虫鸣，两侍卫站在火把前，脸上麻木中带着一丝困倦，但双眼还是警惕地环视着，苏红笙双手背在后面，右手用力掰断了左手的中指。
细小白皙的中指脱落，变成了一小节树干，绿油油的树叶一丛多，轻轻一碾，汁液就被挤了出来。
苏红笙将树叶分成两团揉好，让紧张到双腿打摆子的灵秀蹲下转身闭上双眼。
她自己则是双手同时用力抛出，准确无误地将“团子”投掷到两侍卫面前，他们警惕地远离了绿色的不明物，但两秒后还是双双倒地。
苏红笙一部分树枝是带有毒素的，经常把那些啃她叶子吃的小飞虫们放倒，毒素没有危害，只会让他们无知无觉地沉睡，感知不到身体和外界的一切动静罢了。
算算位置，那一部分刚好是左手手指。
他们穿的软盔甲，造成的声响没有那么大，一小会都没人出来查看，苏红笙放了一点心，拉过灵秀就往书房冲。
路过门口，她顺脚将树叶团踢走，将所有的踪迹都掩盖。
书房黑漆漆的，一股子清香的味道，月光透过窗纸，能看得出房间挺大，立着许多书架子，灵秀咽了咽口水，“好的，已经到这里了，我不能退缩。”
她指挥苏红笙帮她点一根蜡烛，两层灯罩遮盖着，光线不容易让外面的人注意到，苏红笙端着蜡烛，跟着灵秀一起在书架子里打转。
找的眼睛都酸涩，灵秀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气馁和害怕，悄声道：“这些全都是兵法和诗集文章，要么就是官方信封，没有家族秘事这类。”
苏红笙：“想想也是，谁会把这种东西放在外面。”
灵秀已经有了哭腔，因为害怕黑夜和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女鬼，紧紧抱住苏红笙，“可我们都摸遍了所有地方，也没发现什么密道呀。”
“……”苏红笙再次扫视整个黑漆漆的室内，“主座我们再去看看，主座是个软榻，但为什么那么高。”
苏红笙只是随口一提，但谁知道，伸手往软榻下那么一摸，还真发现了蹊跷！
软榻下方明显是一个空格，敲击声和旁边的地板不一样，两个小姑娘脑袋凑到一起，对着地缝认真找，硬是将那块的地板扣了起来。
一个油纸包着的大包裹静静躺在空格里，两人都有些激动，掀开油纸里面是一堆旧信封和头花等小玩意，还有两个精致的小金锁，从龙凤图案上来看，像是一对。
灵秀抓紧时间，快速地将那些信封看完，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看到最后更是冷汗都流了出来。
苏红笙没有催促，静静地守在旁边等她看完，然后将东西物归原位，再提心吊胆的跑回厢房。
关上房门，苏红笙就催促着询问：“信封上都说了什么？”
她的好奇心实在旺盛，一路上没问真的是憋死她了。
四颗脑袋挤在一起，灵秀看着三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用一副八卦的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