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勘察宫殿
锦秋满肚子的话不敢说，眼见着走在最前面的谢秋霜从袖中取出一副画卷。
“这是我叫人绘制的永宁宫全宫殿图，只此一份，”谢秋霜招手让站在后头的锦秋握住另一端，将画完整的展开，“虽说西配殿比东配殿大上不少，但主殿却要比这东西两处地方加起来还要大。”
她一直手握住画卷一端，另一只手则伸出两指，指向画上的某处小屋，淡淡道：“这是我们在用的小厨房，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并不是小厨房。因为小厨房围绕主殿，实在脚程太远。”
“幸好临时厨房众多，几乎是隔几个殿便备有一处临时厨房。当时选在这里是因为此处离西配殿近，但搬了宫殿之后，定是要换地方的。”她微微一笑。
“我们一会儿不但要选小主子的屋子，还要再选一处小厨房。”谢秋霜又抬手指了指上头主殿的方位，“刚刚我唤了梧桐，想必她马上就过来。锦秋，你在永宁宫待的时间长，与徐嬷嬷讲讲宫里这方面的讲究罢。”
锦秋正了正神，连忙开口道：“后宫规制，九嫔以下居配殿，九嫔之上居主殿。其中九嫔以下婕妤和美人居西配殿，九嫔之上若得妃位，可独居一宫，只偶有例外。”
就譬如投靠了凌清禾的严才人严颖月，她以才人之身居西配殿，无非是因为后宫低位嫔妃太多，皇上没有启用偏远宫殿的想法，这才让她享了关雎宫西配殿。
“因为小厨房是九嫔以上的待遇，便只在主殿设立。一般主殿东西各设有两处地方，选了一处为主，其他便自动变更为辅，”锦秋顿了顿，试图在图上找到这四个地方，可惜图画的太繁杂，她一时认不出来，只能作罢，“不过还有一个规矩。”
“上一任住在此处的宫妃选定的主厨房，后来的妃子需避讳。”
徐嬷嬷连忙问：“我们要避开的是哪间？”
锦秋年纪尚幼，又不在主殿当值，并不知道。不过谢秋霜早就找了宫里的老嬷嬷做好了功课：“是西北角那间。”
徐嬷嬷摸索着在图上找到位置，竟然是离主殿最近的一个小厨房。她不由得苦笑，前人占了便利，倒是让她们得再费一番心神了。
锦秋还欲再介绍，但梧桐已经从后头跑过来了：“秋霜！再找厨房不得叫上李御厨吗？他也想来看看。”
“还八字没有一撇呢，再说有正规制式的小厨房肯定要比那临时厨房要更好，叫他放心便是，”谢秋霜笑着将图合上，“若实在不放心，待选好了，你带他过来瞧瞧。”
锦秋一愣：“李御厨是怎么知道要重新选厨房了呀。”
谢秋霜回首看了她一眼，仿佛看到之前的自己，遂笑道：“你只顾着喜悦娘娘怀了身子，却是忘了诞下龙子是要晋位了吗？”
锦秋脸瞬间就红了，讷讷地不再说话。
“徐嬷嬷，大人与小孩的吃食需得分开，这便是我为何要与你说选小厨房一事。小主子的宫殿边上也需要有一个小厨房，故而这西北角首先便被排除了，还剩下三处地方，不如我们先去离我们最近的西南角？”谢秋霜转头问徐嬷嬷。
徐嬷嬷没有异议，她虽然每日都在学习宫里的规矩和习惯，但到底底蕴颇深，各种细碎繁琐的规矩数不胜数，她专注看房子合不合适便好。
西南角的小厨房面积是现在在用的临时厨房的两倍还多，白案红案各自有备菜的地方。
整体类似一个“国”字，只是没有那一个点，里头倒更像一个“王”字。中间一横和一竖用以备菜，剩下四个突出的地方各有一个灶台，烧火在靠墙的一侧。
“这个不错！”梧桐赞道，“虽说李御厨未曾明说过，但从御膳房过来，肯定会觉得咱们那个小厨房小了些。此处宽敞，肯定能让他大展拳脚。”
徐嬷嬷却道：“可有存菜的地窖？”
谢秋霜让众人从后头的门出去，那里还有一个杂物间和一个可供四人住宿的大通铺。地窖的门便在杂物间里头，此时没有放冰，只能大概看个大小。
“这处地方离主殿第二近，你们觉得如何？”谢秋霜满意地问道。
徐嬷嬷想了想：“厨房的确不错，但是还需看看附近的宫殿如何。”
可惜这个地方周围最大的一处宫殿，却竟然是四面开窗，连个耳房。
谢秋霜进去逛了两圈，有些失望：“小主子住的地方切忌没有宫人守着，此处最近的宫人房却在那边。”
“这是夏日纳凉的秋月殿，取自冰壶秋月而得名。”锦秋一拍脑袋，想起自己曾听说过这个宫殿，“只用作午后小憩，需要中间放冰、四面散热，故而不设耳房。”
“原来如此，可惜给小主子用却是不行了，不过厨房倒是不错，可以留作备选。”梧桐下了结论。
随即一群人又马不停蹄地去到西北角，这里的厨房要小一些，像是“横折”这个笔画，一面备菜一面是锅，不过只有两个锅。
“横折”圈起来的地方中间是一口水井，谢秋霜上前看了看，虽然老旧，但里头的水是活的。
徐嬷嬷这回带着锦秋先去寻了宫殿，此处林深茂密，蚊虫众多，她没走几步便折返了回来。
“徐嬷嬷，这是怎么了？”梧桐见她回来得这么快，有些疑惑地从递菜的窗户里探出头来。
锦秋答道：“徐嬷嬷说这里蚊虫多，即便时时在殿内熏香也难以防住，且小主子再长些年岁肯定要出来玩的，那就能难防了。”
“看来此地是两样都不行。”谢秋霜叹了一口气，“我们只剩西南角一处，眼下天色尚早，加快些速度定能午时赶回去。”
动南角的小厨房在三个小厨房中算是不大不小，像是一个“区”字。上下两横皆有两个灶台，一个用作白案，一个用作红案正好。
竖的位置则是宫人住处和仓库，地窖的面积稍微小些，但存些小孩儿吃的东西肯定是够了。
中间的那个叉则是水井，刚好可以用来洗菜，不耽误两边备菜，梧桐还去附近看了看，后头有片地，满是杂草，之后能叫人拔了种上一些小菜。
而且此处的宫殿也甚是不错，谢秋霜打算之后让凌清禾再新取一个殿名，便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