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关山》片方在找古琴手替,你有兴趣吗?」
看到这句消息,宋瑾姝好歹相信了并不存在什么奸情。
许月薇还没回,她就凑在她耳边嘀咕:“给钱吗?给钱的话可以考虑。”
许月薇一指烤炉:“你的柿子要糊了。”
宋瑾姝惊呼一声,去拯救。
支开人,许月薇趿着拖鞋走去客厅,在皮沙发上坐下,踢开拖鞋,双腿蜷曲缩在胸前,一个自我防御的姿势。
眉头微拧,她想不明白,又其实什么都没想,脑袋里空荡荡一片。
她打字「你怎么知道我的微信号」又删掉,换成了:
「不是那位潘先生一直负责跟我联络吗?」
江时砚:「他最近闹离婚,我给他放了几天假。」
许月薇:「哦。」
对话框一时陷入沉默,江时砚没有再提那个被误触的表情包,一问一答间,又渐渐变成了该有的公事公办的样子。
江时砚:「闫懿君女士身体怎么样了?」
许月薇:「还要再住一段时间的院,不过应该没有大事。」
一边打字,她的心一边晃晃悠悠地坠下去。
倒不是想跟恩师抢工作,只是机会从手边溜走,总忍不住惋惜。
……可他还递橄榄枝做什么,打一棒子给颗甜枣?
思绪在两种假设之间交叉碰壁,许月薇清亮的眸子染上迷惑,眉尖皱出不解的弧度。
她正微微出神,啃着柿子回来的宋瑾姝撞了一下她肩膀:“进展如何啊?”
许月薇抬头眨了两下眼,视线又划回屏幕上。
江时砚:「有意向的话,录一个视频发我。手部记得拍清晰。」
许月薇回:「好的。」
过了几秒,又补上:「什么时候?」
「你方便的话,今天之内最好了。」
「好。」
在今天快要过去三分之二的时间点,许月薇熄掉屏幕:“我先回家了。”
宋瑾姝满手汁水,另一只手虚托在下面接着柿子汁,没手拦她,用嘴留人:“这么早,晚上一块吃呗?”
“不了,我得回家做饭。”许月薇扶着玄关的柜子提上鞋,对她笑了笑,“明天见。”
*
车子一路驶过热闹的大街,许月薇没有分心去看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街景。
刚修好的车,开起来格外注意安全。
走到半路,天忽然开始下雨。
越下越大,雨刮器的频率赶不上雨线织下来的速度,好在离小区已经不算太远。
进入地下停车场的隧道,因注意路况而紧张的神经骤然放松,许月薇沉了口气,向左打方向盘,快开到车位时,又猛地踩下刹车——
只见一辆陌生的白车正稳稳停在她的车位上。
惊讶过后,她走下车,绕到那辆白车的前窗附近,找到挪车电话拨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喂?哪位?”
“你好,你的车停在我的车位上了。”
对面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发出了然的一声:“啊,你是……稍等。”
他似乎将手机交给了旁边的人,两秒后,熟悉的女声传来:“姐,是我,那个…车是我男朋友的,不好意思啊。”
“……你男朋友?”许月薇皱皱眉,“他怎么会来我家?”
“我单位不是在你家附近吗,之前下班老来蹭饭,都把大姨吃穷了。”
齐书妍的解释带了调侃意味,似乎在与旁边的人说笑。
“正好我对象单位发了超市的购物卡,我们就想下班顺道给大姨送来,相当于补个餐费了。之前他的车录过车牌,外面又下大雨,我就让他直接开进来了,没想到你回来得这么早。”
许月薇沉默片刻,一句“我跟妈说了晚饭前会回来”堵在喉咙间,说不出口。
她不在家的时候,齐书妍毕竟照顾了叶婉枝,作为回报,叶婉枝会给她包红包、买首饰衣服,但这些交易都跟自己没关系。
在她自己的立场上,这个表妹确实帮了大忙,她不能对人不客气。
许月薇于是放松了语气:“这样啊,没事。”
齐书妍:“你稍等等,我马上叫他把车开出去。”
随后,许月薇听见了一阵厨房特有的热闹的噪声,猜想他们正在做饭。
“不用了,妈身边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你们吃吧。”
齐书妍还想再说些什么,许月薇掐断她的话头,
“正好我是推了朋友的邀请回来的。”
“哦,那行,外面雨大,你开车小心点。”
“嗯。”
挂断电话,许月薇回到自己车上,倒车,驶离地下车库。
下午吃了乱七八糟的水果零食,她现在一点也不饿,坐在餐桌上艰难咀嚼的样子想来很倒胃口,还不如让其乐融融的人眼不见为净。
车子缓缓通过道闸杆,她没有原路返回去往宋瑾姝家。
而是顺着车流的方向,驶入更繁华的路段,径直着奔向琴馆。
二十多分钟后。
许月薇站在房门紧闭的建筑前,无奈地闭上双眼。
不是没有想到这个时间琴馆早就歇业,却忘了她手上的那副钥匙收在家里了——车子送去修前,她将车内的物品都拿走了。
明知进不去,却还是握着扶手晃了几下门才死心。
雨声劈在头顶一方小小的遮雨棚上,许月薇浅叹一口气转过身来,却难以像刚才一样冒雨跑过短短两三米的距离。
冰凉的潮意覆在发顶附近的头皮上,令人丧失勇气和乐观。
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华灯初上,不算早也不算晚的时间节点,许月薇拨通了宋瑾姝的电话,希望她也还空着肚子。
可是希望落空了。
“你不陪我吃饭,我就来找我对象了。”
宋瑾姝装作恶狠狠的,又轻笑,“我们在等叫号呢,商场里好多人啊……怎么,想我了?”
“……我耳环掉了一个,想问问是不是掉你家了。”
“没有吧,我记得你出门的时候还在耳朵上呢。”
“那我再找找,你们吃好,拜拜。”
四周又只剩雨的声音,空气也被洇湿,渗入毛孔与百骸。
在广阳待的几年,她在雨夜里搬过家,在急诊厅打过半夜的点滴。
都不觉得有什么。
不知为什么,回到雾桥,一切都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站在原地消化了一会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