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成功进府
林殊抬脚就走,身后那人却好似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急了,声音都高了几分:“大师姐,别着急走啊。”
她叹了口气,终是停步,回身。
佛渡见她回头,立刻又松弛下来,恢复了那副懒洋洋、哼哼唧唧的腔调,用她清冷的面容做出个拖着下巴的娇俏动作:“你想进城主府?”
恰在此时,街外传来一声悠长的吆喝:“让一让——让一让——恭桶过路!”
林殊淡淡瞧着他,眼神里竟透出几分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微微点了头。
佛渡指尖轻点下颌,眼波流转,那张本该清冷绝尘的脸,硬生生被他用出了三分慵懒七分妩媚。
“山人自有妙计。”
林殊面无表情:“那是道家句子。”
“别在意这些细节嘛。”他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半柱香后,林殊扭头,毫不犹豫地再次迈向木门。这一次,她决心更大。
佛渡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的僧袍一角,急道:“别啊,大师姐!这个法子,我保证管用!”
林殊不言不语,只是一味想去开门。那扇薄薄的木门,此刻仿佛是隔绝耻辱的最后屏障。
“想想任务!想想回家!想想你我还得换回来!”佛渡死死拉住她,连珠炮般抛出杀手锏。
他见林殊紧锁的眉头下,眼神里满是天人交战的挣扎,便又加了一把火,压低声音:“这个幻境不简单,我感觉此地会定期举行某种仪式。”
“我跟掌柜的打听过了,八九不离十,就在明晚。我们今天必须进去。”
林殊紧紧抿着唇,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映出自己此刻荒唐的僧人模样,和对面那个顶着自己面容,满眼写着“快答应我吧”的妖孽。
良久,她缓缓,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语气平得像一汪死水:“进不去,我杀了你。”
佛渡依旧拽着她的衣角,闻言,唇角那点笑意,懒散又藏着必得:“自然。”
他笑眯眯地松开手,仿佛刚才那个着急忙慌的人不是他。
“既然贫僧帮你,那大师姐……也得帮贫僧一个忙才行。”
林殊轻轻点头。她已经隐约察觉,佛渡所在的梵音寺,绝非表面那般简单。即便他不提,待她换回身体,也定要去查个究竟。
两人算是达成了协议。
佛渡这才慢悠悠晃回座位,准备继续享用他的早膳。可一看,那些精致的点心已经失了热气,他嫌弃地撇撇嘴,刚张开嘴,想喊一声“老——”
“砰!”房门被猛地推开。
客栈掌柜如一阵风冲了进来,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他闪电般撤下凉掉的早点,又换上一笼刚刚出炉、热气腾腾的水晶虾饺和蟹粉小笼。
“您慢用!”掌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谄媚。
这该死的默契!不过两日,这两人之间,因掌柜单方面的饱受折磨,已经形成了某种诡异又牢固的牵绊。佛渡还没开口,掌柜的都晓得他要放什么屁了。
佛渡满意地点点头,随意地一挥手。
掌柜熟练地弯腰退下,怀里又多了一小包沉甸甸的银子。
拿下!
掌柜的捂着心口,痛并快乐着。
林殊不太能理解这二人间形成的诡异磁场,她从怀中掏出干粮,又摸出一枚辟谷丹,准备像往常一样简单应付过去。
“咳。”一声轻咳打断了她。
佛渡用那张属于她的脸,露出了一个极其无语的表情。
他是真服了,他天天山珍海味地伺候着这张嘴,结果一不留神,她就去啃那干不拉几、难吃到死的干粮。
是这些美食不配入口吗?
剑修那些什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破规矩,真是烦透了。想当年他在青岚宗,哪有这么多条条框框。
思及那些所谓的“兄弟”,佛渡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再抬头时,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懒洋洋道:“今日的午膳,怕是等会儿送不了了。”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干粮上,声音放软了几分。
“一起吃吧。”
林殊抬眼,看着用她的脸挂着轻佻笑意的佛渡,脑中竟毫无预兆地划过一幕画面。
那是很久以前,她上完冗长的继承人课业,回到空空荡荡的华美宅邸,独自一人,在巨大的餐桌前,平静用饭的场景。
她猛地别过脸,“不吃。”
“哼。”佛渡轻哼一声,他意外地从那瞬间的灵魂波动里,捕捉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奇怪画面。这个距离本不该如此清晰,除非……对方的情绪格外强烈。
他瞧着她紧绷的侧脸,笑得越发慵懒,故意拉长了音调:“大师姐,我饿。”
“大师姐若不陪我,我一个人用膳,可太寂寞了。”
林殊抿紧了唇。片刻,还是默默起身,走到他对面,坐下,端起了碗筷。
佛渡单手扶着下巴,懒洋洋地笑着,像是随口一提:“我以前啊,总希望能有个兄弟姐妹,能陪我一起吃饭。父王母后太忙,旁的人,又不配与我同桌。”
林殊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安静地吃着饭。
两人之间,竟有了一丝难得的温存气氛。
午后,阳光毒辣得能将石板烤出油。城主府的守卫们无精打采,不住地擦着额角的汗。
一个守卫眯着眼,恍惚间,竟瞧见清晨那个推着恭桶的老汉又来了。不对,他定睛一看,推车的竟是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姑娘,还提着个小小的包袱。
只是这姑娘的一双眼睛,清冽得有些过分。
守卫心下有了计较,厉声喝道:“站住!城主府的恭桶一日只清两次,晨起一次,日落一次。如今刚过午时,你来此作甚?”
那姑娘闻言,非但不怕,反而弯起了眼角,整个人的气质瞬间鲜活起来,声音清脆得像只黄鹂:“军爷息怒。是我家伯父临时收到信儿,说是府里头突然出了状况,恭桶骤增,要我赶紧过来先处理一批。”
守卫眯起眼,一股属于修士的威压沉沉压了过去。
姑娘却好似全无感觉,那双眼睛弯得更厉害了,像一只狡猾又灵动的狐狸。
就在此时,那两个守卫腹中猛地一痛,一股翻江倒海的气息呼之欲出,根本无法凝聚心神。
恰好,府内一扇侧门被推开,一个侍从捂着肚子冲出来,看见门口的恭桶,眼神大喜:“哎呀!宇管事正念叨着呢,您可算来了!快,快进来!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采买的菜蔬,大大的有问题,府里上上下下吃完,全都上吐下泻——”
那姑娘眼睛一亮,立刻抢着搭话:“可不是嘛!我伯父一听消息,他老人家腿脚不便,就赶紧打发我先过来顶一阵!您放心,我年纪虽不大,处理这些,手脚可是一等一的利索!”
那侍从愣了愣,随即被腹中的绞痛折磨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