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05比社死更窘
九碟九碗九盘被饿了许久的两人风卷残云迅速扫光。
高震见九殿下要收拾碗碟连忙抢过来道:“殿下,我来!”
周允狞的目光扫过高震纤白的手腕,说:“用最高的水桶洗。”他抬手指着门外,又说:“洗好拿到东殿来。”
高震应了一声,端着碟碗就出去了。
看着高震干活还挺麻利,蹲下就干,表现出与他这副娇滴滴外表截然不同的干练,九殿下意外地扬了扬眉。
于是,在一阵阵啦啦的水声中,高震脑内突然红字狂闪——
好感度+1
好感度+1
高震:!
哎呀,九殿下又冲我放小电电啦,真好呀!
笑眯眯~
他洗得更起劲儿了,甚至为了更容易使上力,单膝跪地也毫无所觉。
九殿下重新收拾好大食盒放去东殿,一出门就见高震半跪在地上洗碗,眉头微皱,转脸就从殿里拿出个小板凳来,塞到高震屁股底下,说:“坐。”
“啊?”
高震满脑子都是‘洗碗、任务、温暖他的心、电量’想得太投入了,根本就没注意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这会儿,冷不丁被戳只觉得麻筋酸疼,整个人弹跳起来,手里还拿着个碗,膝盖撞到了水桶,重心倾斜眼看要摔,关键时刻腰上一紧,一条有力的手臂勾了上来。
高震松了口气,忙道:“谢殿下。”
“怎么会被吓到?”周允狞又无奈想笑又好奇。
“是我太敏感了,不怪殿下。”
然而说完就后悔了,这话不就像明晃晃地在说‘我屁股很敏感,你没事少碰’吗?高震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连忙解释:“那个、也不是敏感,就是刚刚好像被扎到了!”
“我看看。”
九殿下认真检查板凳,榫卯结构没有毛刺就不可能扎人。板凳上明显没有毛刺,所以——他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高震手捂着的地方。
高震发现九殿下的目光扫过来,连忙捂着屁股背过身,面红耳赤地说:“我想如厕。”
“西南角。”
九殿下话没说完,高震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好丢脸,比社死更窘迫,太尴尬了。
院子大概有800来平,南北长。从院子大门到正殿台阶下三丈处,种着两排高大的杨树。不知已经长了多少年,现在每棵树都比高震的腰还粗。树中间是一条青石板路,临近大门往东西各分出两条小石板路,一条通东南角的风房,另一条通西南角的茅房。其余地方都是土,前几天刚下过雨,现在泥土还没干透。
茅房入口外面单独挡了一排木柱,形成了一条‘L’形的通道,顶盖上的茅草垂在木柱外,挡住了光,里有些黑,高震没进去,就站在通道借助身后的光撩起袍子,褪下亵裤,扭着身子往后看,刚刚被他捂着的地方已经紫了,没有钉子也没有木刺,只是被板凳磕一下而已,竟然就紫了?!
高震简直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屁股啊,也太娇气了吧?!这身体好像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脆弱,所以人家都说哥儿身娇体弱易推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高震没有深想,往手心里哈气,再把哄热的手心贴到那块淤紫上,小心翼翼推揉,可是太疼了,疼得他呲牙咧嘴,眼角都挂上了泪珠。
其实只要他稍微翻翻原主的记忆就不难发现,他现在的状况不过是因他还处于情潮中,没有彻底恢复。
还有,这伤也不一定是板凳磕的——
高震半天没出来。
周允狞不放心,往西南角走来。他没想到高震竟然在过道里就已经把衣服脱了,整个人微微一怔,连忙驻足。结果因为眼力太好,他一眼就看到那一片雪白中唯一的紫色,以及那许多青红交加的痕迹,不由有些吃惊。他忽然想起昨晚被两条柔软的长腿盘住腰后,自己废了好大一翻力气才弄下来。难道还害他受伤了?
周允狞有些自责,想着那药膏还有一些,但热敷效果好,便准备回去烧热水,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高震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
“……”
高震脸腾地红透,他飞快蹲下,用长袍盖住自己,此刻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允狞愕然,面对眼前这情况,他也没经验,情急之下说:“很疼是吗?如果走不了路,我可以抱着你回去。”
高震:他果然都看到了!
好丢人!
见他不吭声,周允狞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高震想说我裤子还没提呢,你不许过来,然而,他话没出口却听到九殿下说:“抱歉,昨天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所以没注意你受了这么多伤。一会儿我们热敷一下,再上点药。那药膏很好用,是以前道观里的师傅教的。”
九殿下哄人的时候声音出奇的好听,温润中带着熨帖人心的力量,然而高震此刻震惊却不是因为九殿下的声音好听,而是被这话里的信息给惊到了。
他没听错吧?九殿下竟然说昨天给他换衣服的时候闭着眼睛?以九殿下的性格倒确实有可能发生,可……
难道说,昨天晚上,他们根本就没有——
可是,他的衣服明明被撕碎了?
再开口,高震的声音都不自觉打着颤,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北屋的椅子上有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你昨天情况不太好,一直在撕那件衣裳,我怕你伤到自己,帮你换了下来。”周允狞已经来到高震面前,他蹲下来,比缩成一团的高震足足高了两个头,长臂一伸便将高震这一小团揉进胸膛,又将高震身穿的衣袍下摆在脚踝上绕了两圈系紧,才抄膝把人抱起,因为这份体贴,保正了高震没有一丝走光。
高震感激得想哭,他窝在周允狞肩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
这个男人,太可靠了。
跟他一比,自己毛毛躁躁得简直像个小孩儿。不过高震很快就释然了,因为他本来就只有十八岁,人生的经历也远远不如周允狞这般残酷。
当然,能在这么残酷的环境中长成这般可靠的性格,九殿下也是强得没边了。
周允狞见高震不吭声,以为他还在可惜那件衣裳就说:“你要是舍不得那件衣裳,我过两天试着帮你补一补。”
高震:!
你快别说了,你再说我都要被你暖化了。
他接了个[温暖他的心]的任务,九殿下的心暖没暖,不知道,但高震的心已经快暖成水了。
“九殿下,”高震抽吸,嗓子有些沙哑,说话的声音有些小:“我推拿的手艺很好。”
“哦。”周允狞打量着怀里的小家伙,见他鸦睫轻颤显然说出这话后既期待又紧张,很是可爱,便笑了,说:“晚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