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快去申海请林燃！

在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一只蝴蝶不经心地拍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引起阿美莉卡德克拉斯州一场灾难性的飓风。

现在飓风来了。

华国的BY-2和一般的宇宙飞船比起来还真就只有蝴蝶大小。

在老约翰·摩根口中，它比羽毛落在地面上还要更加轻盈，堪称完美的回归，飓风从燕京席卷到全球。

今天这股风终于来到了阿美莉卡，这个首次将人类送上月球的国家，迎来了十四级飓风。

所有媒体，无论你是支持驴党还是支持象党，在今天的听证会之后，都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NASA。

过去NASA到底有多少问题，马斯克要怎么做，我们要怎么才能带领NASA赢得这场月球战争

无数的问题，等待着阿美莉卡的记者们去发掘。

第二天的清晨，送报车扔在华盛顿家家户户门口的《**》，其头版头条的标题巨大简洁：

《PPT上的月球车，空转的十年：NASA的信任危机》

文章不是一篇简单的新闻，而是一篇由三位普利策奖得主记者联合署名的、长达万字的深度调查报道。

他们事前和马斯克方面已经进行了充分的沟通，获得了大量一手情报，同时保密工作也做的相当到位，只等马斯克的听证会作为引爆点。

报道详细地、抽丝剥茧地追溯了从资源勘探者到VIPER两个项目近十年的资金流向。

清晰的图表显示，总计近7亿美元的预算，超过80%最终流入了洛克希德·马丁、诺斯罗普·格鲁曼等几家传统航空航天承包商的口袋。

报道采访了十几位匿名的NASA前工程师，他们证实了项目的“空转”状态，无休止的会议、不断变更的设计、以及来自承包商的、永远无法按时交付的样品。

报道的核心，直指一个盘踞在华盛顿的军工复合体。

不仅仅只有军工产业才是军工复合体。

航天同样是军工复合体的一环。

它揭示了一个病态的循环：国会为了选票和就业，批准天价预算，NASA的官僚为了不得罪国会和承包商，将项目外包，承包商则用一部分预算进行**游说，以换取更多的项目和更宽松的监管。

**的社论版，一篇由著名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撰写的评论，标题更加尖锐：我们曾经仰望星空，如今只会审计账单。

福克斯新闻的晚间八点，福克斯新闻的王牌节目主持人，用他标志性的、充满煽动性的语调，对着镜头怒吼：

“看到了吗，阿美莉卡！这就是沼泽！这就是华盛顿的Deepstate！当总统先生在为阿美莉卡的利益而战时，当埃隆·马斯克这样的爱国者在德州用自己的钱建造真正的火箭时，我们纳税人的钱，正在被一群躲在办公室里的官僚和说客，用来购买我们最大敌人的产品！”

“他们不仅无能，他们甚至已经懒得自己**了！他们开始外包**！他们把钱送给华国，只为了完成任务，来欺骗我们！这不是丑闻，这是背叛！”

屏幕上，马斯克的头像和总统先生的头像，被P在了一起，背景是飘扬的星条旗。

标题赫然写着：“沼泽清理者”。

福克斯的叙事非常清晰：这不是阿美莉卡的失败，而是“旧阿美莉卡”的失败。

而现在我们迎来了，新的总统，所带来的全新的阿美莉卡。

马斯克，是总统先生挑选的、用来摧毁这个旧体系的锤子。

你手里有锤子，那么会发现哪里都是钉子。

自由派媒体的反应则要复杂得多。他们同样对NASA的**感到震惊和愤怒，但他们对马斯克的解决方案，充满了更深层的忧虑。

你要是真能解决这个问题，那我们还玩什么？

NBC的晚间节目主持人，用冷静的语气分析道：“毫无疑问，NASA的官僚体系已经僵化，需要彻底的改革。

但是，我们是否正在见证一个更危险的趋势？我们是否正在用一个**者，去取代一个失能的委员会？”

“将阿美莉卡整个太空事业的未来，这个关乎**、科学探索和人类精神的伟大机构，完全交到埃隆·马斯克这样一个喜怒无常、行为极不稳定的亿万富翁手中，这真的安全吗？我们是否正在用官僚**的已知风险，去交换一个更大的未知风险？”

而《大西洋月刊》网站上，一篇被广为传阅的文章，则提出了一个更具哲学性的问题：《阿美莉卡已经失去了做难事的能力了吗？》

文章写道：“阿波罗计划的伟大，不在于我们登上了月球，而在于它证明了，一个德谟克西国家，可以通过动员其最优秀的人才、最庞大的工业体系，去完成一件看似不可能的、纯粹出于理想和勇气的难事。

而今天，VIPER丑闻证明的，是我们似乎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我们不再谈论‘因为难，所以我们才要做’，我们只关心‘因为有利可图，所以我们才承包’。

华国的月球电磁发射装置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内心深处，那份雄心壮志的消亡。”

雷总一觉醒来，倒不是觉得天塌了，就是觉得很奇妙，很神奇，一种莫名其妙的世界线。

马斯克举着平板，上面放着的是一辆挂着小米LOGO的车，然后这张照片被全球媒体刊登在头版头条。

这有点太过于魔幻现实了。

他在的每一个群都跟炸开锅一样，在讨论这件事。

“@雷君雷总，可以啊，这个营销做的太值了，还能带回响的！”

“兄弟，你这相当于花一份钱做了两份宣传，我现在人在欧洲，虽说我不太能听懂他们电视台在说什么，但那主持人口中可是不断提到小米。”

“雷总，去年总统大选的时候，我们还在群里讨论老美的deepstate，还在讨论大T重回白宫到底能不能搞定华盛顿的deepstate，我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华盛顿deepstate里的一员。”

某个大佬群，里面清一色华国数得上号的企业家，大家关注的焦点在于，没想到你个土生土长的的华国企业家，还能和老美华盛顿的深层沼泽扯上关系。

这让大家好奇起来了。

你个从仙桃长大的，也没出国留学过工作过，怎么就和华盛顿给联系起来了呢？

这帮企业家，可有不少这几年生意不好做，也想火中取栗一把，老美的钱也是钱，看完听证会之后，他们一个个都觉得老美这钱也太好赚了，PPT能骗这么多年，自己要是也和华盛顿的deepstate混熟了，他们不也能赚这个钱？

雷子摸得，我也能摸！大致就是这样一个想法。

所以这帮人都纷纷@雷君，希望能得到进一步的解答。

雷君只觉得无妄之灾。

他在几个重要的群里回了一个：“感谢各位大佬关心。我刚醒，也蒙着呢，回头我查查具体情况到时候给各位一个详细的解答。”

然后连忙喊司机驱车前往公司，中途在车上就把公关、投资和财务的负责人喊到一起开了个紧急会议：

“雷总，我们的股价在香江的盘前交易，已经疯了，一派认为这是惊天丑闻，另一派认为是好消息，多空双方目前交战激烈。”

投资的负责人把盘前交易数据投到屏幕上。

接着营销负责人说：“目前和我有联系的阿美莉卡所有的媒体都在问我们，是否秘密参与了向NASA出售航天设备的计划。

欧洲那边怀疑我们违反了技术出口规定。

国内的网友大部分还在玩梗，觉得是一出好戏，没有把矛头指向我们，不过还是有少数网友，认为我们和阿美莉卡有着超出寻常的利益关系，正在想方设法带动风向，来攻击我们。”

雷君把下属们的报告听完后，若有所思：“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一个好机会？”

负责营销的徐斐最快理解雷君的意思：“您是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危机运作成转机？直接进行营销？”

雷君点头道：“没错，这背后真相很简单，马斯克不是在听证会上提到了，那辆月球车来自华国申海，来自华国航天旗下的子公司吗？

和我们有关系吗？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和通用航天达成赞助合作，直接大大方方承认，说高通的CEO委托我们帮一个小忙，我们一直都有赞助航天的传统，阿波罗科技的登月我们不也赞助了吗？

所以我们在排除掉商业和法律风险之后，就答应了下来。

后续澄清实话实说，事实是我们保护自己最好的武器。

正好友商要攻击我，让他们来，趁着这个机会，注意收集证据，好好让平台清理一波黑公关。

笑话，我一个小镇做题家，还能和老美那边的深层政府扯上关系不成？

等到**发酵的差不多，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把详细解释的视频丢出去，我亲自来拍这个解释的视频。”

雷君说完后，就关掉了远程会议，思索道：对啊，我小镇做题家，林总不也是小镇做题家，他又是怎么和阿美莉卡那帮人搅合到一起去的？还给马斯克留下了一个完美的把柄。

会议室里，坐着NASA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以及马斯克从SpaceX带来的几位核心工程师。

这是在马斯克掀起风暴后，第一次项目会。

这场会议的议题，是一个在航天工程领域的经典问题：POGO振动。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火箭在飞行中，因燃料在管路中的压力波动与箭体结构振动发生耦合，而产生的自激振荡。

它很危险，很容易造成致命的危险。

类似的问题曾经出现过在土星五号上。

“根据上周在博卡奇卡进行的SN32号原型机静态点火测试数据，”一位年轻的SpaceX推进系统工程师，正对着PPT向在座的NASA老人们汇报，“我们确实在猛禽发动机的液氧涡轮泵中，捕捉到了频率在25赫兹的，一个非常轻微的POGO振动趋势，振幅在我们的安全阈值之内，我们同时也设计了一套解决方案。”

他翻到下一页，上面是复杂的图表和代码。

“方案很简单：通过修改发动机的控制器软件，微调燃料的喷注时序，同时在主燃料管路上加装一个小型蓄压器作为硬件缓冲。

我们计划在两周后，将这套方案应用到SN33号上，进行下一次飞行测试，以获取真实飞行环境下的数据。”

这是典型的SpaceX风格：发现问题，快速修复，通过高频次的实际飞行测试来验证和迭代。

现在他们研发的不是去火星的星舰，而是去月球的星舰。

为什么不是土星五号，因为土星五号过于庞大，不适合常态化往返的目标。

最终还是要依赖星舰，哪怕星舰还没有成功过。

汇报结束，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马斯克坐在主位上，环视着在座的各位NASA主管。

终于，埃莉诺博士开口了，她是NASA工程与安全中心的主任。

这是一个独立于所有项目之外、拥有对任何任务“一票否决权”的机构。

“谢谢你的报告，年轻人。”万埃莉诺博士说：“POGO振动，对于NASA而言，是一个极其严肃的话题。

在阿波罗10号和13号任务中，土星五号的二級火箭，都曾因为POGO振动而导致发动机提前关机，险些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她的目光，转向了马斯克。

“局长先生，我们NESC非常欣赏SpaceX团队的效率。

但是，对于一个即将承载阿美莉卡宇航员重返月球的、人类历史上推力最大的发动机，仅仅通过一次静态点火发现的趋势，和一个软件补丁+硬件缓冲的方案，就进行下一次飞行测试，恕我直言，这是不可接受的，这是在对宇航员生命安全进行**。”

她的话，让会议室的气氛冷了起来。

“根据NASA延续了七十年的，成熟的安全协议，”她不紧不慢地陈述着，不像是NASA的科学家，而像是一位法官：“针对POGO这种级别的一级风险，我们必须启动一个完整的、独立的审查流程。”

“流程如下：”

首先，我们将成立一个由喷气推进实验室、格伦研究中心和马歇尔太空飞行中心的专家组成的POGO振动独立调查小组，对SpaceX的测试数据进行全面复现和分析。

其次，在进行任何飞行测试之前，必须先在地面上，对猛禽发动机进行长达至少六个月的、全工况的地面振动模态测试。

最后，SpaceX必须建立一套全新的、经过我们NESC同行评审的、关于全流量分级燃烧循环甲烷发动机的计算流体力学模型。

注意，是全新的，你们过去猎鹰9号的RP-1煤油发动机模型，在这里不适用。”

埃莉诺博士淡淡道：“在完成上述所有步骤后，你们需要向本委员会，提交一份不少于一千页的、关于该解决方案的安全认证报告。

我们将组织听证会，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评审。”

她说完，平静地看着马斯克，给出了结论：“我们预计，整个流程走完，大概需要18到24个月。

在那之后，我们才能批准SN33号的点火升空。”

马斯克一直静静地听着。

当“24个月”从埃莉诺博士口中说出时，他笑了，他知道沼泽会反扑，只是没想到反扑来的如此之快。

“埃莉诺博士，”马斯克冷冷道，这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冷：“我非常尊敬你和阿波罗时代的工程师们，但现在，不是1965年。”

“你说我们的数据不足。

在过去三年里，星舰原型机已经进行了超过二十次高空飞行测试。

我们拥有的、在真实飞行环境下的发动机遥测数据，比你们过去五十年所有项目的总和还要多！我们有数据！我们不需要花两年时间，在电脑里去模拟一个我们已经飞了几十次的东西！”

“你说的这套流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不是为了安全，是为了免责！是为了让每一个官僚，都能在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故报告上，找到一个可以证明自己‘已经履行了所有程序’的签名！这套流程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这个体系本身，而不是把人送上月球！”

他站起身，走到那张挂着阿波罗宇航员照片的墙边。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今天面临的最大风险，不是POGO振动。

我们面临的最大风险，是坐在这间房间里，花两年的时间，去为一次发动机测试，写一千页的报告！

而就在这两年里，华国人已经在月球上，建好了他们的永久基地，建好了他们的月球超低温实验室，甚至现在连电磁轨道这种玩意都已经建好了！”

“这才是我们这个国家，无法承受的真正的风险！”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林燃想要在现代点燃的火焰，先把马斯克给点燃了。

马斯克满眼都是火焰，要把NASA这个旧世界烧成灰烬的火焰，他已经受够了现在的NASA，月球探测车都已经被我给戳穿了，你们居然还敢这么玩？

埃莉诺博士的脸上，依然坚持要程序正确，如果不程序正确，他们都不用玩了。

那场飞行准备审查会，不欢而散。

马斯克带着他的工程师们，当天就离开了华盛顿。

他没有再与NASA总部的任何人争吵，也没有提交任何申诉文件。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华盛顿的官僚们享受了片刻的胜利。

他们以为的胜利。

埃莉诺博士的NESC按部就班地成立了“POGO振动独立调查小组”，并向SpaceX发去了一份长达300页的、要求提供初始数据的邮件。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以年为单位的缓慢节奏中。

一周后，没有任何预告，埃隆·马斯克的推特账号，突然开启了一场全球直播。

直播的背景，不是任何办公室或发布厅。

而是SpaceX工厂充满了巨大不锈钢环件和机械轰鸣声的露天厂房里。

马斯克就站在一台刚刚完成最终装配、即将被吊装上测试台的猛禽发动机前。

他穿着一件印着“OccupyMars”的黑色T恤，看起来更像一个车间主任，而非NASA局长。

“嗨，各位。”他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全球数百万观众涌入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