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陛下还真是未卜先知啊！
二十年前。
天浮城的泫璃公主出嫁外海，成了雪髎帝的宫妃，不久被困冷宫，同年却在雪悬王府上诞下一子！
此子就是壬毓舟。
江湖坊间有几大传闻：
一是：泫璃公主为国忍辱负重，深入虎穴为天浮城传递消息，祸乱外海后宫，暗中与雪悬王、雪穆王等皇室都有染，令雪髎帝不堪，外海皇族蒙羞。
二是：泫璃公主生性□□，年幼在宫廷就与多名侍卫有染，出嫁前身子更是带了胎，天浮城故意将她嫁去，就是想要此贱妇死在外海，物尽其用，顺道把锅推到雪髎帝身上。
三是：天浮城皇室不伦。
除了这三大传闻外，当年还有许多诸如：江湖高手不愿公主清白被外海雪髎帝所夺，遂夜闯皇宫玷污公主或是公主早已被替换之类的荒谬言论。
这些旧闻当年在天下掀起了腥风血雨，天浮城旧帝驾崩，浮渊帝成功上位后，用尽铁血手段镇压，但凡言论此事者，皆遭极刑屠戮。
万海各城亦响应帝令，四处抓捕传言者，一时间血染各地。
独立海上的波澜海城亦对散播有关泫璃公主的传言者给予驱逐，言重者同样斩首。
就是一场流言镇压，用了整整十年，才让有关泫璃公主的诸多揣测在明面上平息。
壬毓舟幽幽看着已经紧紧捂起耳朵的凌巳巳，拿下她的双手：
“泫璃公主明明是雪髎帝的宫妃，却在雪悬王府上产子，最后死在雪穆王怀中，你说，那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
“……”凌巳巳绷着脸，心道：你都不知道你爹是谁，我能知道吗？
你找爹为什么算计我呢！
“我问过癸伯伯，也问过老侯叔，他们都无法给我答案，我只能自己找，可当年的事，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故意遮掩，令我的探查步步受阻。
后来，浮渊出现了，他说他是我舅舅，海国帝王之尊，也是泫璃公主生前最信任的兄长，泫璃公主对他没有秘密。
我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他能给我全部的答案，但想要知道他们皇室辛秘，我就得是自己人，我并不信任他，但……”
提起旧事，壬毓舟语气虽平静，但凌巳巳却能感觉到对方平静之下的惊涛骇浪：
他绝对恨那个人！
“凌巳巳，从你去到波澜海城的那一天起，浮渊的眼睛就盯上你了，他是个比我更不折手段的畜生，如果，你和癸钰……”
凌巳巳不出波澜海城，壬毓舟不会打她的主意。
甚至她没有被玉家发江湖追杀令，壬毓舟也不会打她的主意。
现在——
“凌巳巳，你无处可去，我会给你的新的身份，不留余地地保全你，玉家人绝对动不了你。
你可以和我提任何条件，不拘泥于是否对我有利，只要你提，我都尽量做到。
作为交换，在适当的时机，你帮我诈浮渊的话，把我想知道的事，从他口中套出来。”
壬毓舟也是没有办法，他没时间再和浮渊耗下去了。
凌巳巳和癸钰的事人尽皆知，波澜海城和癸城主一直是浮渊帝的心腹大患，当年的事，癸城主和侯璇淮一定知道，只是他们不肯告知壬毓舟。
壬毓舟对自己敬爱的长辈，无法丧心病狂地逼迫。
对一直拿他当刽子手用的浮渊，满是厌恶。
多年来他和浮渊帝一直相互利用，现在天侦院羽翼已丰。
在波澜海城的变故之后，壬毓舟已决定尽早从天浮城脱身。
而与波澜海城密切相关的凌巳巳出现，绝对会让生性多疑的浮渊主动露出破绽，他也能顺势揭开当年事件的辛密了！
“就算你要天侦院所有的财库，也可以。”
壬毓舟已经开出巨大的利益筹码，凌巳巳却没好气地挣开他的手：
“我才不，我准备跳海了。”
说罢，她蹬上船侧护栏，站到上面，摇摇欲坠，垂眸看向再次攥住她手腕的壬毓舟：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算计我，从我们相识到现在，你记不记得自己算计我几次了？”
这个男人的样貌具有欺骗性，凌巳巳都不知道他什么真心，什么时候假意！
他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好好和她说，让她帮忙，非要斩断别人的路，只剩最后一条可走！
“壬毓舟，是天浮城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么？变成了再也不会有朋友的壬大人。”
“……”壬毓舟眼眸颤动，欲言又止。
不等壬毓舟回答，凌巳巳又自讽地笑起来：
“我又忘了，尊贵的壬大人没有办法和我交朋友，只能做交易。”
“凌巳巳，你不用极端跳海，就算你不答应我，我还是会保护你的……”
见凌巳巳不肯船侧护栏上下来，壬毓舟用上内力将人拽下，承诺道：
“随我们先去天浮城，如果你不想呆，一月内我会找机会送你去外海，绝没有任何算计，除去天浮城和波澜海城，唯有外海是你能去，如果你愿意留在天浮，我也绝不会让你死，我发誓。”
这是壬毓舟的心里话：
他绝不会让凌巳巳死在天浮城！
“……可我不相信你了。”
凌巳巳将壬毓舟推开，转目思考：
“除非……”
蓝沼和青泉一块，几次被凌巳巳和壬毓舟那边的动静闹得紧张起来：
“我就说凌姑娘会生气吧！她果然生气了！”
“主上也是，为什么非要和凌姑娘过不去呢？
蓝沼，你发现了吗，主上他总是这样，每次人家凌姑娘对他有些好脸色，他就要做些让人家不开心的事，就像……就像是故意不让凌姑娘对他有好脸色一样，可这样未免太古怪了吧……”
青泉实在看不懂自家大人的骚操作，反正换了他，他肯定不会故意惹红鱼生气的。
天浮城。
一座悬海而造的无上天城。
竟是靠四岛浮石机关、上万转永不停歇的天石齿轮强风巨流、深入海底山脉的特铸镇海锚共同托举而起的！
无论四季如何变换，天浮城永远悬在海上。
凌巳巳在海船上远远地看着四岛复杂的巨型机关上上下下地运作，心中无比惋惜侯璇淮的早逝：
“侯璇淮真不愧是机关圣手，那么大一座悬浮天城都能给他造出来，可惜死得太早了。”
她不知道，当年造好托举天浮城的机关，为保天浮城是世间唯一一座海上天城，绝不会出现第二座，侯璇淮才被迫断去手脚。
跑去问过红鱼他们天侦院财库里大概有多少银两之后，凌巳巳就改主意了：
她要壬毓舟的巨额财库！
在天侦院一众的见证下，凌巳巳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