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裴昀平复了心情，这才前往祖母那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过去。
“祖母。”
宋濯玉看见半月不见的裴昀，打量了一番，没瘦，放下心，先是问了一遍在太学里有没有吃好睡好。
她问什么裴昀答什么，没有半分不耐烦。
宋濯玉问完后，刚想说提亲的话，突然被裴昀反问，
“祖母这些日子在家，又做些了什么？有没有吃好睡好？”
宋濯玉被问的措手不及，没想到他会问起自己，有些惊讶，手一挥，“还不是老样子，祖母好得很，你不用担心。”
又想起叫他来为的是定亲的大事，赶紧问道，
“先不说这个，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自己的亲事定下来？”
提到这个祖孙两个都兴奋起来，尤其是裴昀，不知道在想什么，耳朵一红。
“祖母，我愿意成亲，只是，好多事情还要提前准备，媒人和——”
宋濯玉打断了他，“这些我早就在你去太学的时候就和你娘安排好了。”
“已经提前和林老太太通过气了，她早就把紫褙子准备好了，你娘本来还想给你请老太妃做媒，我给拦住了。”
两家媒人若是悬殊太大，岂不会让周家觉得裴家看轻周家姑娘。
宋濯玉是要办喜事的，可不想这样。
裴昀一愣，“是礼部尚书家的老太太？”
“你当京城里还有那哪个林老太太？”宋濯玉瞥了他一眼。
这个人选她也和舒见微讨论了许久才找出来的，周知黎的姑父是国子监祭酒，归属礼部。正合适。
“我和你娘商量过了，你成亲是家里的大喜事，我自然要怎么热闹怎么来。”
“我看就趁你在家的时候请媒人说媒，先把亲事定下来。”
“好——”裴昀嘴角上扬，看出来是真的开心。
京城里要娶媳妇的人家首先要托媒人带着一封草贴去女方家说媒。
若是女方同意，就拟一份草贴让媒人送往男方家。
草贴里会写明结亲人的生辰八字和基本信息。
男女双方拿到对方的草贴会拿着生辰八字前去问卜，若都是吉兆，就会告知媒人，代表两家初步同意婚事。
就可进到下一个环节。
“祖母，那我今日就去找周姑娘，您帮我看下最近的吉日，我们请媒人提亲吧。”
“你去，和姑娘家在一起要机灵些，可不能学你父亲那样木讷。”宋濯玉嘱咐几句就让人准备马车送裴昀出门。
“不用了祖母，我走路很快的。”裴昀摇摇头，转身准备出门。
“银子还有吗？”
“我有银子的祖母。”裴昀拍了拍腰间那个鼓鼓的荷包。
“去吧去吧。”宋濯玉笑着看着他出了门。
裴昀刚走，宋濯玉也开始忙活起来，找着叆叇给自己戴上去看最近的吉日是哪天。
裴昀走到半路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提前告诉周知黎，贸然上门会不会有些失礼。
裴昀有些懊恼，怎么就忘记提前派人去传个话呢。
一旁的林璋突然咳了咳，裴昀看向他，
“公子，城东的勾栏。周姑娘今天和带着弟弟妹妹去那里玩了。”
“你怎么会知道？”轮到裴昀震惊了。
“早上公子心情不佳，属下擅自派人去了周家，打听了周姑娘的位置，还请公子恕罪。”
半晌，裴昀点点头，“无事。”
随即转头往城东走。
周知黎今天带着弟弟妹妹去勾栏里看演出。
这里的勾栏每天都是人满为患，刮风下雨也一点不影响。
五更的时候就开始表演杂剧，原本他们想四更就出门，可惜被爹娘阻止了。
于是每个人都起了个大早，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就急匆匆的出门看表演了。
在路边买了各自喜欢的吃食，边走边吃，到了勾栏门口，东西也刚好吃完。
周知礼和周知勉第一次来这里，哪哪都好奇，四处观望。
只是人实在太多，几个人只能手牵着手往前走才不至于被人群冲散。
刚巧走到一处表演悬丝傀儡的地方，演的是《目连救母》。周知礼看入了迷，站在那里不愿走。
周知勉看过这出戏，呆了一会儿就想去别的地方，于是周知蔻带着他去别处，周知黎陪着周知礼，等到散场的时候一起在门口回合。
周知勉和周知蔻对那个会训虫的格外感兴趣，姐弟两凑在一起看的津津有味。
裴昀赶来的时候，勾栏里的人就更多了。
他看着满园子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往哪里走。
此时傀儡戏刚好演完，周知礼还想去看变戏法，于是两人从这个棚里走出去到后面那个木棚。
也是真的巧，就这样走进来的裴昀撞个正着。
裴昀第一眼就看见了周知黎，刚想喊她，却发现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和他身形差不多的少年。
最重要的是，那个少年还和周知黎牵着手。
裴昀眼睛都瞪圆了，一时间只感觉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裴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情肯定不是他想的这样。
裴昀又看了眼那少年，眉眼之间居然和周知黎有几分相似。
看他的年纪，可能是周知礼或周知勉。
裴昀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又开始运转了。
林璋也不懂裴昀的心情怎么一会儿晴一会儿阴，还没来及想，就看裴昀突然走上前，赶紧跟上去。
“阿黎！”
周知黎认出这是裴昀的声音，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幻听。
裴昀今天才放假，怎么也要到中午才回来，不可能是他。
周知礼顺着声音看过去，有个俊俏的郎君朝他们方向走来。
想起祖母对他们说的，周知礼有种预感，这人应该就是裴昀了。
“阿姐，那个是裴昀吗？”
“瞎说什么，你又没有见过他——”
周知黎以为他在说笑，刚摇头，不经意间看到前面的人，心底有小小的震惊。
还真是裴昀。
周知黎眼睛亮闪闪的，赶紧朝着裴昀挥手。
“我介绍给你们认识，阿礼。”说着就带着周知礼往裴昀的位置跑去。
裴昀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太学今日放假，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周知黎半月没见他，还有几分想念。
“一放假就直奔勾栏听曲，也不回来找你，可见——”剩下话周知礼没说完就被周知黎肘击了一下。
“不是来听曲，是来找你的。”裴昀赶紧解释。
“我知道。”周知黎笑吟吟的点头，裴昀额头有些汗，而且他从大门那里过来的，一看就是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