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离人归家

“娘，”何明玉的声音有些发颤，手里紧紧握着那封信，指节发白，“我方才瞧见李妈妈和四姐姐都在屋里头，外头……会是谁来了？”这庄子里统共就她们几个，知晓此处的除却李承之与何七再无旁人。李承之前日才来过，今日又不是休沐；何七远在云山书院，更不可能突然归来。若说是顾家人……可顾少棋早该与胡家小姐完婚了，怎会此时上门？

“莫不是有人发现咱们得藏身之处了？”何明玉嗓子眼发紧，心中焦急。她话音刚落，外头的又是几声“砰砰”的敲门声，入擂鼓一般砸在人的耳中，叫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卢氏强自镇定道：“若是官差拿人，早该破门而入，岂会这般叩门？”卢氏虽这般安慰何明玉，但眉头也拧了起来。

“夫人，这外头是……”李妈妈原在灶上收拾，现听到这敲门声，也快步走到了屋里头来，压着嗓发问。

“明玉，你把你四姐带着，一起到里间里藏起来，我和李妈妈到外头去看看，若有不对，你们便翻窗从后边的小门逃走，知道吗？”卢氏轻抚何明玉的面颊，将她手中信笺仔细掖进衣襟，道：“这信好生收着。若真有个万一，记得给你七弟报信，教他别再回庄子上。”

何明玉却是拼命摇头，眼里已经蓄了一层泪水，道：“女儿要与娘在一处……”

“玉姐儿，别犯傻，”卢氏替她抿了抿鬓发，“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若是被抓了去，还不知要受多少苦，赶紧带着你四姐躲进去，你姐夫现下还在临江，且去寻你姐夫，他自有主张。”卢氏说着，便给李妈妈使了个眼色。李妈妈会意，上前搀住何明玉，劝道：“五姑娘宽心，还有老婆子我陪着夫人应对。纵有天大的事，姑爷在临江总能周旋。”

“不要，娘……”何明玉攥着卢氏衣袖不肯松手，喉头哽咽，可终究拗不过李妈妈的气力，被半搀半扶着往内室去。卢氏见何明珠仍在门边踟蹰，温声唤道：“珠丫头，你也过来与明玉一起藏着吧，你好生看顾你妹妹，别让她出来。”何明珠闻言，这才敢点头上前来。

待两个姑娘的身影没入内室帘栊，卢氏与李妈妈对视一眼，俱是神色凝重。二人轻手合拢房门落了锁，方往院门行去。

才至廊下，那叩门声又急雨似的响起。卢氏深吸一口气，正要发问，忽闻门外传来嘶哑嗓音：“是我，是我和环哥儿回来了！”

卢氏抬到半空的手倏然僵住，怔了半晌方迟疑道：“老爷？”

“是我，是我回来了！还有环哥儿！”

卢氏听得此言，却并未马上开门，只侧首望向李妈妈，见她亦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

“夫人，这是……老爷回来了？”李妈妈也有些不敢相信，虽说李承之先前便说何佑早晚会被放出来，但她也只当做李承之是为宽慰卢氏说的话罢了。毕竟何佑当时被抓进牢里时可是来了许多官府的人，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放出来的？

“听着声气倒是像……”卢氏去京城许久，已经许久未见过何佑了，虽然能听出他的声音，但竟觉得有些陌生。

“那夫人，咱们要开门吗……”见卢氏没有要开门的意思，李妈妈也不敢动。

“等等……若是有诈……”卢氏眸光微沉，她思忖着若何佑是遭官府押解而来，专为诱捕家眷，此时开门岂非自投罗网？

“你去守着姑娘们。”卢氏终是决断道，“若见情形不对，立时带她们从后门走。”

李妈妈虽心中难舍，却也知卢氏这般安排最为妥当。方要转身回屋，院外又传来声响：“我方才还看到玉姐儿在门口取信了，我知道你们在里头，快叫我和环哥儿进去罢！”

听得何佑竟窥见何明玉行迹，卢氏心头更紧，忙朝李妈妈递个眼色。待其退入屋内落栓，自己却在门前踱了两步。正要开口，忽闻墙外传来熟稔话音：“夫人，我携何老爷和环弟回来了！”

这赫然是李承之的声音，一听到是他，卢氏的心登时放下了一半，立刻将门栓给打开，慢慢将门打开一半来，见外头只李承之，何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