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方夏夏不知作何回答，他刚刚听到了？
他听到多少？
全部？
还是就那一句话？
她不敢轻举妄动。
方羽：“秦梧，就算你与夏夏已是知心好友，但我想，她的感情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至于我的年龄，在修仙界，这算不上什么。”
全部！
是全部都听到了！
方夏夏两眼一黑。
秦梧平时在她面前乱来也就罢了，现在还舞到了方羽面前，这个真是不好收场了。
方夏夏：“师叔师叔，你误会了，他，他就是担心我。”
方羽笑了，“你是我归一派的弟子，轮不到他一介外人操心……还不去练剑，想等着看林尘回来对我生气吗？”
“我我我现在就去……”方夏夏急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前还用眼神鼓励了一番秦梧。
徒弟自己闯的祸，就让徒弟自己去承受吧。
方羽见方夏夏离开，转过头，秦梧正在一旁打量着他。
方羽不悦，想要呵斥，但看在秦家的份上暂且忍下。
哪成想，秦梧突然意味深长“嗯”了声，道：“我实在是看不出你有什么好的……”
什么？
方羽愣住。
秦梧也不说完，转身快步离开此地。
方羽怔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秦梧说的是，不明白方夏夏为什么喜欢他这件事。
实在是……
不知所谓！
方夏夏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秦梧逃跑，心中泪流满脸，这下徒弟的苦该由师父来受了。
当初教育徒弟时，就应该教导他不要乱给师父惹祸。
方夏夏老老实实练剑，心中盘算着待会方羽来找她“算账”，她该如何狡辩才能躲过去。
可等了许久，一直到她今日的训练结束，方羽都没有再来找过她。
方夏夏说不清心中的感受，明明应该庆幸，但好像还是有些失落。
他不来找她，是不是也说明了他其实不太在意这些。
无论她如何去想，又如何做，于他而言，自己就好像是跳梁小丑……
不过本就如此，他本就不在意她的想法，她早就知道的。
但是难过还是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方夏夏颓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一向不愿去窥探命运，总是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这是第一次，她发现了自己的言不由衷，心不由己。
最开始，只是想要表达的心意，无论如何，不敢有更多的妄想。后来，她开始希望能看见方羽，再然后，她希望能与方羽有一些交集，不用太多，能有一些交流往来便好。
再后来，她希望方羽能看到自己。
现在，她第一次产生了想要用天命书窥探那如梦似幻的未来里，是否有她和方羽相守的一幕，也许无数命运线交织分叉的延伸中，只会有那一种可能性，但她第一次想要使用这样的能力，为自己争取一个通往那种美好未来的道路。
人总是贪心的，她好似人一样。
天命书察觉出方夏夏的神情不太对，鲜少的出现了这种失落的状态，它问道：“夏夏，你在想什么？”
方夏夏摇摇头，“没什么。”
她不愿将自己的心事与天命书分享。
虽说他们从有意识起就形影不离，是如影随形的好伙伴，好搭档。可说到底，若是没有共同维护此间秩序的职责，天命书不会相伴于她身旁，她也不会愿意身边总是天命书这一个法器。
太过显眼。
可这种思绪太过陌生，是她从未拥有过的。
她急需有人能够给她一些指引，解答她心中的困惑。
她就好像初生的幼儿，对于世界的疑问总是无限，她还是没忍住，“方羽好像不在乎我……”
她对自己的想法一向试清晰明了的，但这次她罕见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干脆就说出了当下第一涌现的想法。
天命书本在思考方夏夏的异样，她突然这么一问，让它不知所措。
这是第一次，方夏夏产生感情方面的困惑。
但是随后，它又感到惊喜，它做出的一切努力，似乎都有了结果。
天命书：“为何要他在乎你呢？”
方夏夏：“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他的眼中是有我的，我希望，他能够看见我，而不是将我当作其它同样的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天命书仿佛看见方夏夏心中名为羁绊的线开始冒头，它循序渐进诱导：“因为你喜欢方羽啊……”
“我也喜欢秦梧，但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天命书心想，那是因为你从前根本没有感情这种东西，你所谓的喜欢，不过是浮于表面，观察到人产生的模仿。
它想了想，换了措辞：“也许是有的，但你没有发现。”
方夏夏扯过它，一副好学的精神冒头：“为何发现不了？”
因为……因为……天命书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你根本就没有吧。
方夏夏以为天命书正在思考，等了它一会，将它捂住自己的脸，声音透过天命书的纸业，嗡嗡的，“其实，我很想看看我与他未来的发展，可我又害怕看到，若是最有可能发生的走向是我最为害怕的那该如何。可我又觉得，若是我知道了最差的走向和最好的结局，也许我可以让这条命运线的我走上最好的那条路……我是天命书的掌管者，命运不过是我手中的一缕丝线……”
“即使是天命书的掌管者，也会因干扰命运而遭受惩罚。”天命书抚摸了她的脸颊，“夏夏，你是知道的。我虽总是让你干扰他人命运，可我的任务都是在最小惩罚的边缘。你若是这样做，你真的会死掉，会比你以往任何一次，都死得更加的绝对。不是那种肉身毁灭的死亡，下一世你还能卷土重来，而是从神魂和存在上的毁灭，这个世界都不将有你的痕迹，甚至连我，都不再记得你……”
“我知道。”方夏夏闷声道，“我只是想想。”
在这一瞬，天命书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那些安排。
位面维护者诞生初期的设定：无心无情，并无道理。
原来一个拥有了情感的位面维护者，也许会出现这样偏颇的想法。
它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犹豫着要不要暂停，可想到了什么，又变得坚定起来。
方夏夏的悲伤情绪只一个晚上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之后的日子，她都保持的一颗平常的弟子心态面对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