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 89 章
没过多久，大壮气喘吁吁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山上看得见！看得老清楚了！无论什么地方都能看见那冲天的烟柱子！简直太显眼了！”
柴棉棉和牛角合力放下梯子，让兴奋大喊一阵过后的大壮爬上来。
大壮围着那烟灶转了两圈，看了又看：“这用了多少狼粪啊？”
柴棉棉：“用了大半筐。”
大壮满意点头：“嗯，用得不多。”
他双手背后，挺胸抬头喜气洋洋地转出来：“我觉得这事真可行，即使是拿到族长和老祭司面前议事，我也有九成把握，他们是会同意的。”
牛角却提出了不同意见，他到底守岗多年，见识比大家更丰富一些：“这狼烟好是好，但是晚上和浓雾天气呢？还能看得见吗？”
大壮一愣：“晚上…应该也能瞧见吧，但是浓雾天气就不好说了。”
狼人普遍拥有夜视能力，烟柱子在晚上是不甚明显，但是以狼的视力仔细分辨，理应瞧得出来轮廓。
柴棉棉手抵着下巴，歪头沉思片刻：“那夜晚和浓雾天气，咱们就再补一样东西吧。”
大壮：“什么东西？”
柴棉棉：“大鼓。”
大鼓是一种以“共鸣腔+蒙皮”为核心结构的打击乐器，也可以拿到当作传递信号的工具。
主要用两种材料制作，一个是原木掏空作鼓身，也就是共鸣腔结构；另一个是兽皮绷紧蒙在鼓身上作鼓面，也就是发声层。
大鼓声音传播远，鼓声低沉浑厚，在空旷的野外（如山谷、平原）能传播数里甚至十几里，是晚上或者浓雾天气下狼烟的绝佳补充，还能与狼烟形成双重确认效果。
如今木匠的技艺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再加上皮匠的兽皮鞣制技术，制作大鼓的条件早已满足。
柴棉棉跟木斫还有皮琢沟通，没过多久就制作出来了一座大鼓。
安置在岗哨高台上，两个鼓槌用力一敲，鼓声震荡，响彻山谷。
重敲大鼓需要下盘稳当全身用力，牛角明明只有一条腿，却仿佛扎根在了地里，两只粗壮的手臂不停地上下挥舞，犹如狂风中的劲树，不动如山。
当！当！当！当！
低沉浑厚的鼓声在山之间回荡，近处的树浸润在这强劲的音波中，远处的山接到了这音波，它们似在热情地回应着，一同将这音波传向四面八方。
副族长大壮兴奋地跑下来，站在岗哨高台下面双手挥舞：“听得到！山上听得到！非常清晰！”
柴棉棉站在高台上，迎着阳光绽放出了灿烂的笑脸。
经过反复试验，确认狼烟+大鼓组合可以完全替代狼啸报信，而且效果比狼啸更好。
拿到例会上讲，族长老祭司表示赞同，其他人也不反对。
于是柴棉棉带领匠人着手对岗哨进行全面修改，顶上遮雨的棚子做小一点，留出烧狼烟的地方，为大鼓制作特定的架子，平常竖着放不占地方，等要用的时候再横放下来，方便敲击传信。
柴棉棉还给每处岗哨各配了一把木箭。
木箭大而笨重，射程却远，放在岗哨上正合适。
守岗的族人发现危险了报信，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居高临下，手持木箭以自卫，更能保全性命，坚持到支援的族人赶来。
做完改造，牛角等人激动不已，拉着柴棉棉的手不放，连连表示感谢。
牛角捧出一把兽皮做鞘的短刀：“我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闲极无聊时打磨得最好的一把骨刀，非常锋利。你平时可以绑在腰间，遇见危险了拔出来，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他拔出短刀，亮出一截温润的白，刀刃磨得极薄，边缘甚至能映出模糊的人影，刀身上还有骨头凹陷自然形成的放血槽，可以想象，当这刀尖戳进血肉之躯，必定造成极大的杀伤力。
柴棉棉转生成狼人，七年潜移默化，早已习惯了杀戮。
茹毛饮血，她几乎每天都在过这样的生活。所以不知不觉，她早就变了，从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乖巧女学生变成了血腥的狼人刽子手。
她看见那把温润中透着杀气的骨刀，心里就不禁欢喜。但这是牛角身上唯一最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收呢？她连连推拒。
牛角非常坚持，连刀带鞘硬往她怀里塞：“你拿着，你送了我礼物，难道我不能送你礼物吗？你有你的心意，我也有我的心意啊！”
柴棉棉从他坚决刚毅的脸庞上看到了他想要表达谢意的真诚，心中一暖，便收下了。
回到家中，她抽出那柄白色骨刀，反复看，心里美滋滋的。
明眸在旁边看得好笑：“家里也不是没有骨刀，你怎么就这么高兴？”
柴棉棉歪头一想，嘴角弯弯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高兴。”
明眸怜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再深究。
不管什么原因，棉棉高兴，那自然就是最好的。
柴棉棉高兴够了，放好骨刀，琢磨着为牛角再做点儿什么。
牛角一看就是不肯服输之人，这样的人总会让人乐意去帮助他。他身体强健，两只胳膊和一条左腿都粗壮有力，若是能将他的右腿补上，他身上能重新振发出战士的荣光吗？
她仔细思考，如今的条件，为牛角做一只假肢是否可行？
做假肢，首先要削出一支大小合适的小腿。上面靠近膝盖的地方，削平一块，刚好能贴住牛角膝盖下面的腿肚子；下面直接削出个简单的脚，前半部分稍短、后半部分稍高，能踩在地上站稳就行。
然后找几根结实的绳子，在木头小腿上面那块平的地方，钻两个小孔，绳子穿过去，一圈圈绑在牛角的大腿上，反复调整松紧，让假肢既不会脱落也有牛角膝盖打弯的余量。
行走时，大腿用力带起假肢，像拎着根棍子似的往前挪，挪到合适位置，让假肢的脚先踩地，再把重心慢慢挪过去，用好腿蹬一下地面，把身体往前推，木腿就跟着撑住身体，顺顺当当迈出一步。
柴棉棉在心里反复勾勒画面，不仅设计出了假肢的结构，连使用说明书都写出来了。
她先跟木斫阿爷和皮琢阿奶商量好，然后一起去找牛角。
牛角正逢休息，看见他们上门拜访，高兴得不得了。
他家山洞小，也十分贫瘠，不像其他人家人口多，父母伴侣子女可以一起努力挖一个大洞作屋子，并日积月累攒下许多东西来。
他甚至没有余力腌肉，只能慌慌张张取了胡乱吊在竹架子上的猎物，用斧子斩成几块，打开罐子洒了一点盐上去，端上桌之后又要去搬柴烧水。
柴棉棉哪里忍心呢，忙道：“不用了，您太费心了，不必如此。”
牛角非常坚持：“要的要的，客人上门，哪能一杯热水都没有呢？”
柴棉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