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只狗
[席总，我们暂时就只查到这些，商业机密，你知道的，难查得很！]
[钱明天就会到账，另外再去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是查沈明宇吗？你这是打算动手了？不过他可是你带出来的，得你真传，手段干净，当初可没留下什么尾巴，想查他可不好查，要查他，得加钱！]
[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明天我会给你打两千万，去帮我买一栋清园的别墅，装修不要太繁琐，舒适性要高，留足宠物活动的空间。]
[？？？清园？你是不是被关太久关傻了，就那破地方狗都不买，开发出来一半的楼盘都没卖出去，就是个烂尾楼，现在根本没人愿意接盘。]
[按我说的做。]
[这让别人知道，肯定笑话我没有投资眼光，影响我的口碑，帮你买房子可以，得加钱。]
删除掉聊天记录，席琅合上电脑，双手交叠在脑后仰在了床上，微微偏头看向窗外。
镜头前，只能看到那一群追逐打闹的毛孩子在院子里撒欢，有些只不大聪明的在啃不知名的野草，可镜头外，他能看到她额角垂下的碎发，看到她背后天穹里闪烁的星光，也能看到她看向怀里小狗时温柔的神情。
忙了一天，她似乎也累了。直播时话并不多，多是有人问她才会回答，但她声音很好听，轻轻软软的，从容平静里似乎有一种安抚人心的能力。
似乎有些人存在，就是美好两个字的代名词。
听出她打算下播，席琅打开了直播间，原本安静的公屏上忽然亮起了一阵礼物特效，一连十个嘉年华，直接将她送上了小时榜榜首的位置，惊得虞晚意几乎跳了起来。
她看了一下来人，又是榜一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X先生。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这位好心的榜一大哥似乎没怎么在直播间说过话，也不互动，可每一次出手都很阔绰，豪气得让她都有点心惊。
收到了那么多礼物，虞晚意也不好立刻下播，认认真真道了谢，正想着哪个毛孩子能表演个才艺答谢一下，便见评论区多出了一条散发着金钱味道的消息——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消息发出，随即X先生的头像便暗了下来，显然已经退出了直播间。
“晚安。”
虽然知道他听不到，但虞晚意还是回应了一声，随即下了播。
突然收入五万块，虽然是给毛孩子们的钱，但虞晚意还是感觉到了暴富的快乐，激动得忍不住想要和人分享。
“席先生，我请你吃宵夜吧！”
门半开着，她突然过来，席琅连忙想去关直播软件，可下一秒手机中却突然传出了有些少儿不宜的暧昧声音。
［姐姐，刷了嘉年华我就给你们表演腹肌开瓶盖。］
［喜欢听我的声音，那姐姐来我身边听好不好？］
［只要钱到位，我让姐姐为所欲为～］
虞晚意的动作瞬间僵住，有些不知所措，她是不是不该教他用直播当工作啊，人家是救风尘，她怎么好像要推人下海啊！
席琅手忙脚乱地关上了手机，那急切慌乱的动作里带了几分狼狈，开口解释却好像欲盖弥彰：“我……我不小心刷到的，是软件自动播放的。”
“我知道，我知道。”她连连应声，但怎么听怎么透着不相信的味道。
虽然尴尬，但夜宵还是要吃的，不过不同的是，虞晚意点了两瓶啤酒，毕竟酒后吐真言，更适合劝人。
夜宵摊有点远，但味道却是不错的，给三三点了一只原味猪蹄让它慢慢啃，虞晚意将两人的塑料杯里都满上了啤酒。
她先举杯一饮而尽给自己壮壮胆，这才豁出去一般开口：“你找工作的事不急，真的不急，工作什么的还是要好好筛选一下的。”
男人微微沉吟了一下，问得似乎很认真：“那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虞晚意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知道她的话有一点何不食肉糜的虚伪，不论她在意或者不在意，他坐过牢这件事这个社会都会在意。
他能做什么工作？
那些大家眼中的好工作基本都和他无缘，而他能够得到的工作多半是脏的累的，相比之下似乎靠直播吃饭真的很轻松。
尤其他真的很好看，身材好，容貌好，似乎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可那是个沼泽，这个不会天上掉馅饼，看似是轻松的馈赠，背后必然会被标注上更昂贵的价格。
虽然不是一个赛道，但她也偶尔会听到一些消息，有的颜值主播表面光鲜，可背地里要跟着榜一大哥去饭局帮忙拼酒，拼到进了医院，这算是好的；还有的出卖了自尊和身体，最后没能全身而退。
没有人知道网络对面到底是人是鬼，这话是常听的，可被钱这根线牵着，有时明知面前是沼泽，还是有人会心存侥幸觉得自己足够聪明，最后也逃不过被吞没的结局。
“你喜欢什么？”
“好像没什么喜欢的。”
“那你擅长什么？”
“就是我擅长的东西让我进了监狱。”
虞晚意轻轻叹息了一声：“直播这条路，你可以试试，但别做那种，好吗？”
“可我不会，那种好像是最简单的。”
“我教你，你可以慢慢学，不用着急，在你学会之前，我可以养你。”
“养我？”席琅唇角微勾，泛起了一个得逞的弧度：“这样的多不合适呀，你师兄会介意吧。”
虞晚意笑笑，却没开口。
合适，这世上人们想做的事往往都并不合适，如果一切都要以合适为准则，那她就不会开收容站养这群毛孩子了。
就这个问题，席琅没有回答，或者说他已经给出了回答，人的选择总是会变的，但至少这一刻他愿意听她的建议。
点的酒似乎没用上，但开了盖也不能浪费，烧烤搭配冰冰凉的小啤酒，是夏日里最轻松的味道。
夜风拂过树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