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屋内布置得很温馨,颇有一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意味。
老人招呼着几人坐下,五人围成一个圈坐在一起,老人坐在最中间。
闲谈几句,才知晓原来他名杜方,是浣陵城的村长。
沈时檐:“杜老先生,可否详谈一下此城近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杜方闻此长叹一口气,眼里闪过惆怅:“原先本不是如此的,我们浣陵城虽为偏远村庄,但大家伙都安分老实地扎根于此地,勤勤恳恳地劳作,日子虽清贫了些,却也悠闲自在。后来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我们发展农业、发展商业,穷苦的小村庄也变得繁荣起来。”
说到这里,老人眼里满是温馨的幸福与久久的回味。
顷刻间,他忽地皱起眉头,神情悲痛:“约半月前,一切都变了,不知是何处招惹来的邪祟,专挑貌美的十七八岁男女子下手,不足十日便有六七具尸体被发现,死状凄惨啊!”
“心被血淋淋地挖去,连身上的皮囊也被扒去,孤苦伶仃地被抛在路边。实在可恨啊!”
杜方咬牙切齿道。
谢青砚疑惑问道:“不是传闻七日杀了三人,怎生又多了这么多具尸体?”
“哼,”杜方冷笑一声,眉眼间满是落寞与嘲意,“恐怕是那些狼心狗肺的官差虚报了事实。”
沈时檐面上凝重,如此说法,那被杀害的人至少有十几个,接二连三,也难怪浣陵城的村民被吓得连门也不敢出、灯也不敢点。
老人混浊的眸子转了转,又在几人身上打量了一番,他语气疑惑:“你们当真是会法术的仙人?”
面前这五位年轻人,皆相貌出众,身上穿的衣裳也不像普通人能穿得起的,更是气度不凡,站在一起,直叫人不知将目光往哪处放去。
看起来,应当不会是坑蒙拐骗之人。
杜方活了大半辈子,一脚踩进棺材板的人,自认为有识人的本领,这才愿意让他们进了屋。
五人各自对视一眼,琏瑛笑着使唤道:“阿木,给杜老先生露一手。”
谢青砚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卿木师兄展示一下。”
卿木闻言,面上升起几抹薄红,他看到沈时檐眼里的笑意,不好意思地抱拳:“那好吧,在下献丑了。”
出了屋门,卿木站在宽阔的空地上,单手握剑,面上严肃,眼神变得锐利,他手中握的长剑足有宽三尺。手臂肌肉紧绷,青年的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出,力量凝聚在剑尖,随着空气的撕裂,能看见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灵力覆盖在其上,划出的锋利剑气落入了一旁观看的几人耳中。
收剑入鞘。
卿木站直身子,抱拳行了一礼。
“噗通”一声,杜方已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道:“仙人!果真是仙人!”
再回屋子后,杜方的目光明显比方才敬重多了,态度也殷勤了许多。
沈时檐弯唇:“杜老先生,您是有什么请求吗?”
老人嘴唇翕动,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想说又不敢说,在回屋后便已如此了。
“实不相瞒几位仙人,老夫有一孙女,正值芳华年纪,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得上小家碧玉。浣陵城最近动乱,发生了如此之多的命案,老夫真怕啊!”
他又跪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淌:“还请几位仙人发发慈悲,救救我孙女吧!”
沈时檐敛眸,忙弯腰将杜方扶了起来:“我们几人来此便为除妖救人,您孙女的事,我们自是不会不管不顾的。”
闻此,杜方大喜,摸了摸眼角的泪,回头招了招手。
五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屋内挂着一处帘子,一少女缓缓将帘子拉开,怯生生地看了他们一眼,又迅速垂头,快步走到了杜方身边,轻声唤道:“阿爷。”
“哎。”
杜方看向他们,神情又失落起来:“那妖做事毒辣,倘若真要对小菏下手,老夫也是实在束手无措了。这才求上了几位仙人。若能护下小菏,便是让老夫为几位仙人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小菏忍不住开口:“阿爷。”
她面容悲切,动容地握住杜方的手,眼泪也跟着淌了下来。
谢青砚问道:“你们如此恐惧,是否是那凶手已盯上了小菏?”
一语惊醒,这如同观音座下玉女般天真无邪的少女竟是如此心细。
果然,杜方与小菏的神情皆有些复杂。
杜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菏,小菏从衣兜中颤抖着取出一张纸条。
平展开——“我喜欢你的皮,给我好吗?”
看到那行字,小菏唇瓣颤抖,眼里漫上恐惧,又是一行清泪落下。
杜方将可怜的少女拥入怀中,忍不住凄苦道:“我可怜的孙女啊。”
*
村长家空房不多,只给他们几人挤出了两间空房。简单吃了饭后,他们却没心思去睡觉。
琏瑛开口问道:“沈师兄,你说该怎样做?”
沈时檐是凌霄宗弟子们心中的核心骨,不论发生什么事,弟子们都下意识去依赖沈时檐。不管是怎样困难的事,落在沈时檐手中,一切就都游刃而解了。
沈时檐沉吟不语,他扫视了其他几人:“你们有什么意见?”
卿木:“首要任务便是保护好小菏姑娘。”
“不错,我们已答应了杜村长,便不能轻易食言。依那纸条所写,那凶手下一个目标便是小菏姑娘,保护好她是重之中重。”
沈时檐点点头。
谢青砚高举手:“凶手若当真下一个对小菏姑娘下手,我们便可将计就计,守株待兔,一举将凶手抓住。”
沈时檐弯眸,翘起唇角:“是,阿砚说得对,这样省时省力,也省得像无头苍蝇般去找他。”
他忽的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池羡临:“池师弟,你有何意见?”
话落,几人都看了过去。
容貌矜贵的少年正懒洋洋地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上下抛掷着茶杯,与正紧张讨论的他们格格不入,他似乎对这件事毫无兴趣。
谢青砚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怎么感觉池羡临蔫巴巴的,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就因为前几日告白被拒绝了吗?这样受不了打击吗,不应该啊,记得原著中他各种被花式拒绝都表现得若无其事的,即使后期被沈时檐厌恶至极、辱骂得狗血淋漓的也面不改色。
听到他的名字,池羡临才慢悠悠地抬头,对上几人投来的视线,少年抿唇一笑:“师兄师姐都说得极好,那我便充当诱饵吧。”
守株待兔,便得有诱饵来吸引着凶手的到来。这个诱饵不能是手无寸铁之力的小菏姑娘,便只能是他们五人中的一个。
沈时檐是有些犹豫的,即使阿砚与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