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制药
“禾娘，我们不是要制药吗？”
被孙秀秀这么一说，向小禾忽然惊醒，自己怎么光注意着归长风眼中的莫名事物，却把正事忘记了，不过，孙秀秀是凡人，终究与她的体质不一样，向小禾能够长期辟谷，但孙秀秀半日下来，只会落得手软脚软的地步。
“秀娘，你先用着饭，我先去药房准备。”
孙秀秀一听，觉得不得了：“你要制药，哪能不用饭就去？”
向小禾心意已决，这事对她本就没有什么，她寻了个借口：“去你家之前，我垫了肚子，不碍事。”
孙秀秀“哦”了一声，她还要再说，身边的向小禾起了身，径直往药房走去，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孙秀秀瞧见自己与归长风坐在一张桌子上，那双凤眸似有些怒气，她顿时如临大敌，这么奇怪的人、这么奇怪的氛围，她是待不下去了。
孙秀秀连眼睛都不怎么敢抬，随手添了一碗饭，夹上些许青菜，匆匆忙忙丢下一句“我去找禾娘”就跑开了。
归长风望着两人的背影，波澜不惊的凤眸沉静许久，渐渐地漾出了笑意。
既然还要制药，还是两种药，向小禾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听村民说，以往闹鸡瘟的时候，都是村民自己解决，除非有人饮了不干不净的水闹了肚子，大夫们才可以给他们治上一治。
总之，大夫是医治人的，对其他方面的医治，只能碰运气。
向小禾不敢去赌镇上大夫的医术如何，也不敢将村民的银钱和性命悬在一个虚无缥缈的赌注上面，因此，此番冒险，是不得已而为之。
药柜已经拆掉了，先前的所有药材都放在西屋里面，今日采的药，则在院子中晾晒着，幸亏秋日尚有余热，今日摘的草药勉勉强强能够制药。
事情分个轻重缓急，那几口水井才是最先要解决的。
按照孙石头的话来讲，那几只病鸡将死不死，瞧着没劲才偷出来耍，扯了病鸡的羽毛又丢在井中戏耍，花费了有一段时间，若不是远远见着她的身影，孙石头还打算玩玩了之后再打捞起来，不让人知晓。
幸好孙石头虽然调皮，却从不说谎，犯了什么错被抓住也不会乱说，向小禾方可有了准确的判断。
孙秀秀端着饭碗坐在一旁看向小禾磨药，药的苦涩刺激得饭都失去了香味。
“禾娘，你先前待在药房里不苦吗？”
这种苦涩的感觉，哪里是大夫口中说的药香？每一份苦涩，都让她皱起了眉头。
对于孙秀秀这样问，向小禾紧绷的神情松了些许，她噗嗤一笑，眼里的灵动又飞了起来，属于少女独有的活泼，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有些药是比较苦，但有人陪就不苦了。”
闻言，孙秀秀有些好奇：“除了我阿婆，还有人陪你吗？”
说完这一句，孙秀秀连忙塞了一口又苦又涩的白饭，苦得双眼泛了泪花。
先前向小禾就和她解释过了，那书生几日后就要走，怎么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了？
“你怎么？”说得好好的，怎么像是说了不得了的话，向小禾有些疑惑，“这不是还有你吗？”
每每进药房，总有人陪在她身边，眼前的孙秀秀就是一个。
向小禾道：“你既然来了，就要认真看，不然这份苦，一会儿咽都咽不下去。”
孙秀秀大苦：“都怪该死的孙石头，叫了个石头的贱名，当真没有心。”
“孙石头还有得教，往日会好的。”
“他不会好了，从小就闹腾，连二嫂小时候喂他奶水，他长牙了都要咬上一口，烦得二嫂睡得不好、吃得不好，全家就他最闹腾！”
向小禾叹了一口气，修仙界的人都比较早熟，像孙石头这般年纪，早已识得了万字，由人领着踏入修仙门槛，争取在及冠前到达小圆满境界，成为世人皆知的天才，而凡界之人没有修仙的忧虑，只有要干哪一行的烦恼，在懵懵懂懂的年纪玩着耍着，何尝不是卸去成长的负担。
这一叹，惹得孙秀秀眉一挑：“禾娘你竟然会叹气？”
身为人，哪里不会叹气的？
向小禾道：“我在叹，叹你说要来帮我做事，结果一抓住我就说话，只怕我磨到晚上，你手中的那碗饭都尚未用尽……”
“向小禾！”
连名带姓，叫得可真用力，向小禾捂住耳朵，在孙秀秀发怒的时候又弯唇一笑：“好看的人，生气都是好看的。”
孙秀秀的气消了，也不再说话，一边吃饭一边观察向小禾磨药的动作，她先前只过来打打下手，还没有进药房过，都是孙大娘帮的忙，如今要学这事，得仔细又有耐心。
孙秀秀年纪虽轻，学人做事一套接着一套，有了孙秀秀的帮忙，向小禾觉得轻松极了。
归长风洗净了碗推门进来，默默地加入此番的制药当中，向小禾瞥了一眼：“这里有秀娘就够了。”
那双凤眸朝她望了过来，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深邃在那眼里浮现：“禾娘这是嫌弃我吗？”
“你还是个病人。”
她有更好的理由。
归长风却道：“已经快好了，不是吗？”
向小禾没有再反驳，也没有让归长风去休息，她垂眸碾磨着手中的药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以他的性子，当真会提起自己身体快好的事实吗？
他若是虚情假意，连续多次靠近自己，究竟有何目的？
身为凡界鄢陵人士的向小禾无利可图，对于那些野心家来说，唯有剑尊师昭明，才是设计的对象。
莫不是……
在他的眼中，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诸多的怀疑，在阵阵碾磨声逐渐被压下，成为一根隐刺，若无确切的事件，心中扎着的这根刺，将不会被拔除。
忙活了一下午，水井的药粉已经制好，向小禾将药粉分成了数十份，打算让孙秀秀去散在各处的水井当中。
被忽视许久的归长风听了，在一旁出声自荐：“这事由我去吧。”
向小禾拒绝了此事：“春风村中，秀娘比你熟悉，你若要帮忙，就和我一起制药。”
“也好。”
孙秀秀带着药粉出门，归长风继续在西屋里和向小禾一起磨药，这次是制作鸡瘟的药粉，先前已经制过一次，因归长风有经验，向小禾才留他下来。
许是那不曾散去的怀疑，向小禾这次与归长风制药，心中总有些不痛快，在寂静的时候，总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