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三郡支援抵达幽州城后,战争一
触即发。
戚府内,宋翎泉难得从军营回来一趟,带来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周时誉不在燕云城。
众所周知,周时誉从不会离开祁王身边。
戚十堰望向舆图,他眸色渐渐深沉,毫不犹豫地确立了目标:
“他在衢州城。”
此言一出,宋翎泉就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他转身出了戚府。
顾婉余终于在府中看见他,他行色匆匆,显然是刚回来就要走,她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卧榻上,不紧不慢地摇着圆扇望向他。
倒是宋翎泉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妮子当真是铁石心肠。
他走到女子跟前,压低女子脖颈,和她额头相抵:“等老子回来再疼你。”
顾婉余一脚踢在他腰窝处,不疼不痒,她轻挑地翻了个白眼:
“没个正行,爱回不回。”
最好是永远不要回来。
宋翎泉闷笑了声,他不再留恋府中,交代了管家两声,终是转身离开。
顾婉余望着他的背影,眸色不着痕迹地稍深,来是风尘仆仆,去时却是换了身寻常衣服,他收拾了东西,按理说,他如果只在城内军营,根本不需要特意回来这一趟。
差使小厮回来替他拿需要的物件就够了。
他是要去做什么?
顾婉余呼出一口气,她要按捺得住,不能急躁。
衢州城。
城外第一声进攻的号角被吹响时,城主府也经历了数次刺杀,岑默不幸身负轻伤,十鸢再见他时,就见他手臂上都裹着纱布。
十鸢忍不住地拧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公子身处衢州城内一事也不可能瞒得密不透风。
一旦公子泄露了行踪,他遇到的危险只会更多,意识到这一点时,十鸢眸色都冷了下来。
是夜,四周风平浪静,只有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十鸢的院落和主院离得不远,数日不曾睡得安稳的她忽然睁开了眼,下一刻,她整个人从床上起身,整个人消失在屋内。
“咔嚓。”
雾气弥漫,夜色浓郁得化不开,静悄悄的府中,一块瓦片人被踩住,发出一声极其清脆的响动。
一群人俯身于屋檐砖瓦之上。
为首的人一个手势,四周气氛倏然变得肃杀起来,门窗被撞破,来人提刀闯入寝室,但迎接他的不是沉沉入睡的胥衍忱
而是数道凌厉刺骨的暗器。
“叮——”
暗器和刀尖相撞闷响声骤起。
来人一顿下一刻反应过来:“有埋伏!”
话音甫落刺客只觉得有暗影朝他袭来夜色很好地掩盖住了她的身影房间没有点灯刺客看不清直觉叫他毛骨悚然月色潜入房中刺客只见到寒芒必露的匕首被空中转了两圈刀光照亮了他的双眼匕首以一个难以抵抗的角度直接命中他的后心。
下一息他后背一麻整个人都陷入僵直袭击他的人却是半刻都没有停留抽身而去。
剧毒发作几乎是立刻毙命。
致死他甚至都没看清来人是何模样。
周宅在眨眼间灯火通明侍卫拎弓而站一群刺客被隐住的脸色难堪他们听见声音回头终于见到他们此行的目标——他正坐在轮椅上被周时誉推到走廊上。
他眉眼淡淡对眼前之景半点没有意外。
这下子刺客再蠢也意识到他们是中埋伏了为首的人厉声:
“杀了他!”
没人回应他为首者转头去看就见他带来的人惊惧地望向他他不解忽然和他对视的那人大声:
“小心!”
他下意识地转身抬手抵挡但攻击落得个空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危机让他汗毛倒竖。
在他头顶的位置有人如蛇一般双腿缠着房梁悄无声息地放下身体接近了他等他意识到什么时她的双手已经缠住他的脖颈十鸢眸色冷然她手腕倏地用力狠狠一绞!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破碎声响起他脖子一歪仿佛没有骨头一样垂落下来他临死前只来得及抬头对上一双格外冷然的眸子。
十鸢杀了领头的刺客也没有停手她毫无停顿在空中利用腰腹的力量将身体一转直面其余刺客或许是她刚刚的手段对上她视线的人不由心中一颤。
胥衍忱也抬眸望向她鲜血染红了她的手背他极快地蹙了下眉心一时分不清她是否有受伤。
自那日在院落中撞见岑默后十鸢就简单地易了容细看会发现端倪但瞒住一些不熟知她的人已经是足够。
见她俯冲而来有人骤然低声:“散开!”
刺客显然知道这群人中谁是软肋
十鸢看都没看那个人,这府中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周时誉和其余侍卫能保护得了公子。
她只需要将其他刺客屠杀殆尽,泛着寒芒的暗器迸射,胥衍忱早有吩咐,所以没人会闯入属于她的战场,她一手暗器使得极妙,刺客下意识地躲避暗器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撞上她的匕首。
匕首入骨,鲜血肆溢,溅了十鸢一脸。
她和人近战,身体和蛇一般软若无骨,只贴人身,她的暗器、匕首、乃至指缝都藏了剧毒,一击得手,就绝不恋战。
不过一刻钟,十八名刺客就仅剩了一人。
匕首抵上最后一人的脖颈,胥衍忱的声音传来:
“十鸢,留活口。
匕首翻转,刀尖变成刀背,脖颈骤然被划出一道痕迹,不过这人倒是没有立即毙命,只是浑身软麻,十鸢手肘狠狠往刺客后颈处砸去,将人砸了一个踉跄,她二话不说地给了刺客一脚。
刺客被踹到了游廊下,恰好跪在了胥衍忱跟前。
唰,数把刀刃架在了他脖子上。
一切结束后,十鸢才彻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低头看向满地的尸体,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
晴娘教导过,她们一行,最重要的就是隐藏好自己。
所以,她刺杀的手段惯来不高明。
能暗杀,她就绝对不会正面对敌。
能用毒,她也就绝对不会用刀。
她浑身上下皆藏着见血封喉的剧毒,所以,满地的刺客死得格外凄惨,只有少数是被她一刀毙命,否则,都是七窍流血之状。
周时誉看清院中情况,忍不住地倒抽了一口气。
十鸢还站在原处,胥衍忱没看向跪在他面前的刺客,而是望向站在院子中的女子,他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