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原是他
姜央闷哼一声,胸口盖上一缕温热,让人窒息的痒。捂着在他嘴上的手,瞬间覆回自己唇上,把即将破口的娇哼死死按下。
左殊礼贴近她两分,轻言道:“你可知他来,所为何事?”
他的副将,她怎么会知晓!她只知道,再这样任他磋磨下去,她只会羞得这辈子都来不了这和兴楼。
鲁继和在外久久未等到回应,他那憨实脑子好似突然开了窍,非常知情知趣道了句,“将军,事已成,末将告退!”
听见唯一的救星远去,姜央急中生智,攥住自己衣领道:“左殊礼,这里冷得很,冻着我了。”
左殊礼轻手一揽,将她整个人贴在身上,贴的严丝合缝,“那离我近些。”
每每被他缠上,姜央都无力反抗。
她气恼得啃上他颈窝一块软肉,泄愤一般,左殊礼轻笑一声,“甭气了,可想知道鲁继和办了什么事?”
她不想知道,她只想让这双作乱的手消停一些,嘴里的呜咽争相往外头窜,忍得很是艰难。
无视她含怒带怨的轻啃,左殊礼反而侧首靠上她的头颅,凑在她耳边道:“我派人将姜霭的马车,推下了山崖。”
姜央瞬间抬头看住他,盈盈秋水的眸子里满是惊讶,粉嫩的唇上还残留着啃咬他留下的水渍,一副懵懂的春水荡漾美景。
左殊礼眼底一暗,他不会委屈自己,直接轻含住眼前娇艳欲滴的花瓣,继续与她说道:“宋国使团一出周国边境,我才动手。”
她的唇被他贴着,仍旧费力问出:“那姜霭……”
两人这般旖旎形状说着正事,很不像个样子,左殊礼却习以为常,指尖又轻捻着她腰间一处嫩肉,正经道:“我留了她一条性命。”
人还活着,但她那张引以为傲的脸,给趁乱刮花了。
姜央本想自己动手,无奈姜霭出事后学聪明了,一直躲在使臣团中不肯露面,姜央无从下手,没料到左殊礼一直未曾放过她。
姜霭若不害她,她们姐妹之间何至于落到这般不死不休的境地。
“我以为你在落芳楼已经讨回来了。”
左殊礼轻应一声,“小打小闹,又非我亲自动手,不做数。”
姜霭害了姜央这一遭,事后仍与太后勾结,妄想送姜央入宋国,来一出姊妹共侍一君的“好事”。如此恶毒的心思,直接惹恼怒了他。
她姜霭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害人,他身为周国王爷,只讨回一次又怎够泻他心火?
姜央心下几分感动,当下想诉几句肺腑之言,怎料左殊礼又欺了上来。姜央欲躲,颅后被他固定住,“我忍了这么多时日才动手,你不夸我一下吗?”
他若是没在欺负她,定送他一箩筐甜言蜜语。
楼下学子们似议到激烈处,争论声又高昂起来,嘈嘈杂杂的,夹杂着杯盏摔落声。
可藏在她衣内的手,仍未撤离。
姜央气得泪珠挂上了眼角,嗔怪道:“你怎就……怎就非要在外头……”
为何要在外头?那是因为,他只能这样“光明正大”拥有她。
左殊礼贴上她的额头,声音莫可名状低了下来,“姜央,你难道不懂?我在他们面前,连牵你的资格都没有。”
他那双墨蓝如水的瞳仁如山涧寒潭,荡漾着几许她不曾见过的脆弱的失落。
姜央的心霎时间就软了,卸下了所有防备。
左殊礼双眼微凝,他终于扯下了那条碍事的绅带,扬手覆在她双目之上。
剥开手中含羞带怯的花瓣,冰冷的唇轻落堆雪间。
楼外恼人的喧噪声随着黑暗逐渐远去,姜央脑中只剩他点燃的一簇火苗。
她一手揪住绅带一角,含入口中……
和兴楼一趟,似乎并未能令左殊礼尽兴。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眼前迷雾散去,左殊礼为她重新整理好华服乱发,她眼角仍残留着未尽的情|潮,荡漾着欲说还休的涟漪。
左殊礼默然片刻,拿过披风直接罩在她头上。
领着人往楼外走,楼下呼和声纷涌而起,姜央甚是负责,遮了视线还不忘多听两耳朵,辨一辨是何人道出了两句精彩言论。
左殊礼一把揽过她的头,臂弯顺势罩住了她的耳朵,就这亲昵的姿势,也不避人,在和兴楼前将人亲手抱上马车。
姜央责备的话还未出口,又被他重新堵上。
好似没个尽头似的。
直至回了卧房,他愈发放纵无度,那些克制隐忍,反而加剧了他的索求。
待姜央口干舌燥,哼哼唧唧着要入睡时,他才去后方湢室。
隐隐有麝香气味飘来,姜央心里直嘀咕,不能让他破了戒,否则定会被他折腾的体无完肤。
左殊礼难得两日休沐,皆宿在姜央院子,然而大半时间呆在置办的书房中。
姜央望了眼临院西头的阁楼,她记得那栋才是左殊礼正儿八经的书房,如今只有面见属臣时,他才会离开她的院落。
已过春分,春意盎然,暖风送来一阵鸟语馨香,左殊礼前脚刚离开,宁无白便悄无声息凑了过来。
她看了眼被姜央手中几分萎靡的海棠花,暗自发笑。姜央自小爱侍弄花草,无奈凡是经她手的花木,皆难以存活。
然而她喜欢,便由着她折腾吧。
自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绢布,递给姜央,悄声道:“我自街坊而过时,半路一个小乞丐塞给我的,我看了一眼,当是送给你的。”
姜央看着那一团皱巴巴的布帛,疑惑道:“送与我的?”
她在周国友人甚少,数来数去不超过两只手,既是友人,又为何要偷偷送信给她?
姜央接过绢布,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姜央一愣,看过之后顿时明了。
她将绢布不动声色递回给宁无白,回头张望一番,见周遭无人才与宁无白低声道:“我倒是将他给忘了,他……近日可好?”
宁无白点了点头,“我自收到消息后便去打听过了,春日宴当日,因你被皇后娘娘救下,他也被顺道保了下来,未被牵连。”
送信之人正是姜央的前未婚夫——邹衍墨。许是顾忌二人身份差异,加上她的公主府又被左殊礼围的跟铁桶一样,无奈之下才想出此招。
信上并未写什么引人误会的内容,不过是那日一别以后,邹衍墨担心姜央,问了几句寻常的关心而已。
姜央想了想,自她保下燕国那群贵族后,还未能去看过他们一眼。
一是因为早前能力有限,她无颜见他们,二是……她委实不知能说些什么。
邹衍墨这封信正好提醒了她,她该是去探望一番。
虽然不一定会受他们欢迎。
第二日晨光熹微,姜央亲自送左殊礼出了府门。
杳无人烟的王府大门前,左殊礼坐于马上,将哈欠连天的人儿看了两眼,道:“你未睡醒又何必来送我。”
姜央好心道:“我回去还能继续补眠,倒是你,昨夜一夜未歇,路上小心一些。”
左殊礼勾起一丝淡笑,指尖在她柔滑的脸上流连一番,轻声道:“等我回来。”顺手捏了下她薄软的耳垂,领着鲁继和驾马而去。
望着左殊礼离去的身影,姜央心情甚好,脸上顿时收了困倦。
她与宁无白小声道:“待食过早膳,咱们就去鼓吹署。”
鼓吹署紧邻周皇宫西侧,是一处清净的官院。
姜央来时,里头笙箫声未歇,门口守卫的官员见她面生,扫到悬挂在马车角上的府牌,恭敬问:“下官见过公主,不知公主亲临,所为何事?”
姜央并未直言,只说:“途径此处,听见乐声有些好奇,能否进去逛逛?”
官员只犹豫了一瞬,便道:“自是可以,公主请。”
二人随着官员进了署门。周国乐府与其他官署相比,占地相差无几,不过署内绿树成荫,花木扶疏,有几分闲情逸致。
官员简略介绍了一番,宁无白才问:“敢问前段时日收纳的燕国乐人,被安置在何处?”
官员瞬间了然,立马猜出了姜央身份,躬身道:“那些人因……身份特殊,被安置在西北角。”想了想,又道:“此时应当在后堂排练曲目。”
宁无白:“可否劳烦大人领我们去后堂一观?”
官员嘴上客气道着“不敢”,引着人进了后堂院落。
相较于在外听见的靡靡笙箫,此处琴瑟铮然,错乱有致,姜央行到窗边,见内里坐着十几名白衣乐伶,素服淡雅,垂首抚琴,一名女官行在其间,手拿竹篾,朗声训诫着。
姜央一眼看到坐在角落的邹衍墨。
他坐在一堆好颜色的燕人中,一身君子气度卓尔不群,丰标不凡。
女官恰巧行到邹衍墨身边,手中竹篾在他琴侧一敲,严厉道:“曲意不对,此处明明是鸿雁寄情之意,你这音重了两分,已错了三回。”
姜央微微皱眉,邹衍墨与她师从同一任乐师,天赋卓绝,琴技自不用说,怎到了这女官口中,成了个冥顽不灵的庸俗?
果然,又听女官道:“过几日使臣来访,你们皆要去宴上奏曲,如此懈怠怎能向陛下交代?”手中的竹篾一转抬起了他的下颌,女官语意不明道:“晚间你来我官舍,我亲自矫正你。”
邹衍墨眉目不动,只道:“女史恕罪,在下愚钝,若有错处自是勤勉修习,不敢耽误贵人休息。”
女官眉目一凝,西朝能担任女官之职皆是贵族子弟,她也不例外,出身名门虽是个旁支,长相普通,却也不容个贱籍来冒犯。无奈此人长得着实好,特别是那一身清华气质,若他不是贱籍,身份不够贵重的她,平日里难以接近此等男子。
利用职务之便,她早引得几名乐伶成了入幕之宾,偏是这个邹衍墨油盐不进,三番两次拒绝她。
想到此处,女官一恼,竹篾“啪”的一声敲在他肩背,是用了狠劲,“本官好心好意私自教导,你竟如此不识抬举!”
周围乐伶闻声皆垂下了头,无人敢出言维护。
看着邹衍墨忍辱不屈的面色,女官愈发生气,抬手又要打骂。忽而,竹篾在空中一滞。
“他不是你私府乐伶,你怎能如此折辱他?”抬眼一瞧,不知何时闯入一名妙龄女子,正一脸愤怒捉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什么人,竟擅闯我鼓吹署!”女官被人阻挠,还未辨清来人,一把挥开她的桎梏,竹篾刮上女子手背,娇嫩的皮肤顷刻见了红。
“阿央!”
邹衍墨见是姜央,脸色一变,忙要查看她的伤势。
姜央按住他,双眼愠怒盯着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