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她看似满意极了
沈景玄见状,心里又酸又涩。
他想起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
“你倒会装得一副清白模样”“哪家正经人家会要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此刻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刺耳,更别说听在她耳里。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语气听起来更平静些,却还是藏不住尾音的涩意:“今日之事,是我失了分寸。那些话……我说重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房间里的烛火。
烛芯已经烧得有些长了,火苗微微跳动着,映得他眼底的情绪忽明忽暗,像藏了片起伏的湖。
“你……先好好冷静几天,别总想着这些糟心事,也别跟自己较劲。”
他话说得慢,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怕再触到她的痛处。
岑晚音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却依旧没开口,只是把脸转了转,避开了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月光被云层遮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像她此刻的心情。
沈景玄看着她的侧脸,心里的涩意更浓。
他知道自己此刻说再多“我不是故意的”都没用。
她此刻需要的不是解释,是空间。
他喉结又动了动,终于说出了那句酝酿许久的话:“我改天再来,等你情绪稳了,到时候再跟你好好说清楚。”
这话落下时,他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摆,
玄色锦袍的衣角沾了些梁上的薄尘,此刻被他轻轻拂去,衣料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又迅速垂落,恢复了往日的规整。
“你早点休息。”他最后叮嘱了一句,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生怕惊扰了她,
“夜里风大,别再站在门边了,仔细着凉。”
说完,他没再停留,转身走向窗边。
窗外的风还在吹,卷起院角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催促他离开。
他足尖轻点窗沿,身形便如之前那般轻盈,悄无声息地翻了出去。
动作利落得像一道玄色的影子,只在窗台上留下一片极淡的尘痕,还有几滴不小心滴落的血珠,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窗户被他轻轻带拢,只留了一道细缝,刚好让外面的月光漏进一丝,落在青石板地上,像一根细长的银线。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岑晚音压抑的、带着哽咽的呼吸声。
她站在原地,紧握着门闩的手慢慢松了下来,指节的青白渐渐褪去,却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后背靠着门板,冰冷的木头触感透过衣料传过来,让她打了个寒噤,身体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滑坐在地上。
动作轻得像一片落叶,生怕惊扰了这满室的寂静。
她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方才强撑着的倔强终于彻底崩塌,眼泪汹涌而出,浸湿了衣袖,连带着臂弯里的布料都变得冰凉。
她不知道沈景玄说的“改天再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再劝她接受“外室”的身份?
窗外的风还在吹,从窗缝里钻进来,卷起烛火轻轻晃动,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墙上,像个孤独的剪影。
岑晚音坐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直到烛火燃尽,烛芯“噗”地一声灭了,只剩下一缕青烟慢悠悠地飘向屋顶,她才慢慢起身。
起身时,她腿麻得厉害,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她走到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拂过床单上绣着的缠枝莲纹。
这是她亲手绣的,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底一片茫然,像蒙了层雾。
而方承业从她的房间离开之后,果然很快就给她安排起了相看。
西街的晨雾还裹着几分残冬的凉意,清茗轩的蓝布幌子在风里晃得慢,檐角挂着的冰棱已化得只剩细尖,滴下的水珠砸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圈湿痕。
岑晚音坐在马车里,指尖反复摩挲着披风上银狐**的边角。
这是方承业特意让绣娘翻新的,柳明轩是翰林院编修,性子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