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不仅仅是颠倒的空间，”莫一夭仰头向上，凝视伫立于倒垂林海之上的另一个萧云疏，唇角绷紧到面色都显得有几分冷漠了，“也是镜像。”

“镜面是你们现在所处的平面吗？”萧云疏也望着自己，玉笛已垂落在掌心，淡绿的光芒在其上萦绕、凝聚。

“看起来是。”

“攻击一下试试。”

“普通攻击恐怕破不开不同平面的空间障壁。”莫一夭一边给出判断，却也一边轻拍腰侧。

古朴长剑呼啸出鞘，带出铮铮剑鸣，随着莫一夭手指的摆动狠狠刺向空中的萧云疏！

砰！

空间自然是没有任何波动。

“要全力劈一剑吗？”莫一夭抬手接住被无形障壁弹回来的【弃忧】，跃跃欲试。

“不必了，你先保持体力。”萧云疏摇头，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脚下那轮巨月，“既然暂时没法确定，就满打满算，当它是我们想的那样吧。”

“什么意思？”苏木头一回见到如此诡谲的场面，紧张得几乎只听得见自己急速的心跳。此时她双手紧紧扯着莫一夭的衣角，有些僵硬，但眸中更多的是浓烈的兴奋和好奇。

“如果那仅仅是个光学意义上的虚像，不会影响我们朝下的探索的话，自然是最好的可能，”莫一夭也觉得有些奇妙——属于莫夭的记忆、知识甚至思考逻辑都在与她缓慢融合，完全不怕跟不上萧云疏的思路，“但如果……那并不仅仅是普通的光学镜像，而是信息镜像呢？如果那并不是一个虚像，而是映射出的另一个数据信息完全一致并相互纠缠的数据实体呢？”

苏木眨巴眨巴眼睛，好奇褪去了几分，看上去竟又有有些沮丧了。

莫一夭还没想明白乖崽怎么又突然低落了呢，萧云疏的声音无奈响起，“神神叨叨什么，什么映射，什么实体，什么纠缠，说点人话。”

等等，原来她师姐也听不懂么？

苏木眼神骤然又亮了起来。

“额，意思就是，你看师姐在向巨型月亮探索，而那个影子在前往倒垂森林，”莫一夭讪讪摸了摸鼻子，换了种表述，“万一敌人攻击倒垂森林的影子也会影响师姐本体就不好了，所以我们刚才不是想试试么，可惜没试出来，就料敌从宽，当它是这样了。”

苏木懂了，抬头看向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艰难的萧云疏，迟疑了一会，目光又落在了那片郁郁葱葱的林冠上，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细观察着什么。

空间内一时沉默了下来，猫猫瞅瞅小木头，又看看师姐，最终还是只能无聊地把玩着长剑——这种看着别人努力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委实是有些难受。

最终，她的视线落定在仿佛一直若有所思的少女身上，有些好奇。

“在想什么？”猫猫是憋不住自己好奇心的，摸摸苏木脑袋，小声问。

苏木已经习惯被摸头了，也不躲，此时蹙眉不断辨认，突然，眉宇舒展。

“我认出来了！”她有些兴奋，低头看看那轮月亮，语速极快，“现在是秋季，月亮在天空中的位置是有角度的，但倒影没有，所以我们头上这片森林应该也并不是我们进来时的那片森林的倒影，而是往旁边偏了些。”

猫猫大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疑惑。

萧云疏反应过来了，欣赏地看了眼苏木，唇角泛起笑意，“不用和她解释，她看书就只会打瞌睡，脑子全长在剑上去了。所以你认出来那是哪片森林的倒影了？”

“是，好消息是，这一片没有成精的妖怪。”苏木深吸一口气，极为严肃。

但三人的表情却同时凝重起来了——猫猫就算没听懂苏木是怎么做出的判断，也明白一大片灵机充沛的危险丛林中完全不存在成精妖怪意味着什么。

极为恐怖的群居妖兽，就算没生出神智也足以威胁到许多修士。

“坏消息是，这片是血灵蝠的巢穴。”苏木轻声给出了答案。

“还真是运气欠佳，”萧云疏无奈摇头，“毒、狂暴、群居、攻击灵魂，真是下下签。”

猫猫茫然，问苏木，“我们脑袋上那片森林的位置还会变化的吗？”

“镜面应该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片小湖的湖面，”苏木低声解释，“不同时节月亮高度和地面夹角不一致，都以月亮作为参照的话，那森林的影子应当是有变化的。”

“运气好会碰到什么？”萧云疏已经停下了继续前进的脚步——毕竟她的“影子”已经离林冠极近了，正是血灵蝠最喜欢的高度，于是她指尖快速在空中写写画画，一道又一道阵法和符文成型，裹住她周身。

“运气好会碰到之前那只白黑兽，它脾气挺好的，只是有起床气。”苏木垂眸，声音更小了些，“都怪我，如果我没进来，大概不会这么倒霉。”

“净瞎说，”这句猫猫听懂了，用力揉了揉苏木脑袋，“这不是和自然时节有关吗，要怪就怪我这个时候遇刺好了。”

乖崽总是把遇到的一切困难都归咎于她自己身上，这可不行。

莫一夭已经思绪发散，琢磨着该怎么扭转苏木的心态了，耳朵却突然一动。

“小心！”肌肉记忆比脑子更先做出反应，她毫不犹豫扭腰带胯，身子在瞬间宛若一柄拉到满弦的弯弓，每一分绷紧的肌肉都带着爆炸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