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开业（二）
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股脑的全部上来。
换作其他店家可能要招架不住，可曲凌寒是什么人呢？
她曲凌寒可是17岁上国际顶尖大学，21岁毕业进大厂，23岁就混出头在国际上打出名头的知名设计师，什么大风大雨她没有见过。
什么事她扛不起来？
就这样忙活着，忙活着，暮色已至。
过了饭点，夜色微浓，人终于少了些，曲凌寒先让婧儿她们去吃了饭，
自己记完了最后一个客人的名字。
肚子也奏了一首交响乐。
说实话，虽然能干，不过腰酸背痛也是少不了的。
远远看到婧儿的身影，曲凌寒向她招手。
“婧儿，来，这里！”
婧儿于是小跑着过来。
曲凌寒将记事的本子递给婧儿。
“守好这些东西，我先行一步啦。”
随后指了指门外，示意自己准备出门。
“好的小姐，你就放心去吃饭吧，兰序阁有我和伙计们守着呢。”
白晦这些日子不在侯府，婧儿还是习惯称呼曲凌寒为小姐。
毕竟，已经叫了十几年了。
话罢，曲凌寒便拍了拍衣裳上细碎的布料，抚平身上的褶皱，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胡饼，冰糖葫芦，糖炒栗子，我曲凌寒大老板来喽！”
接着，曲凌寒便左手一个胡饼，右手一包糖炒栗子，飞奔着去向卖糖葫芦的铺子。
这要说卖糖葫芦的铺子，曲凌寒穿到鎏朝这么久了，大大小小也尝试了十几家的糖葫芦。
最美味的，还是要数那天和白晦一起在糖云记买的那串，属实是无心之举，但是那个甜丝丝的滋味，
属实是在曲凌寒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想着想着，曲凌寒便出现在了糖云记的门口。
“姑娘，又来啦，这次还是要两串？”
大抵是曲凌寒常来的缘故，老板已经将曲凌寒的习惯记得一清二楚。
不过今日白晦不在身边也不在府里，她自己倒也吃不了两个。
“不不，今天来一个就够了。”
话罢，老板为曲凌寒包装。
她则扭头放松放松身体，不过，
美其名曰，欣赏风景。
糖云记是挨河而建，河水流过子婴桥，因此从前总是有许多小夫妻在此休憩玩乐。
不过此时，河旁站了几个微微啜泣的女子，好似在向河里放花灯。
曲凌寒正看得入迷，
“姑娘啊，今日你夫君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把糖葫芦递给曲凌寒。
“没，他前几日随兵出征了。”
老板递糖葫芦的手忽然一颤，
随即指向河边的那几个女孩，
“这几个姑娘也是咱们店里的老顾客了，家里夫君也是随兵出征了。”
话罢，他又小声低语。
“唉，听说，这次的仗不好打啊。这不，都在放河灯祈福呢。”
曲凌寒啃糖葫芦的动作随着老板的叹气而停止，碎了的糖块掉在地上。
发出细细的“咔擦”声音。
很凶险吗？
曲凌寒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手里剩下的糖葫芦。
“老板，河灯哪里买？”
“唉，这姑娘。”
旋即为曲凌寒指了方向，
“记住，要保平安的河灯啊！”
曲凌寒已经一溜烟的跑远了。
“知！道！了！”
声嘶力竭，不，拼尽全力。
...
不过一会儿，曲凌寒就已经到了卖河灯的铺子。
“还挺大。”
话罢，曲凌寒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这个好看，这个好看...”
曲凌寒差不多逛了四分之一的铺子，“导购”跟了过来。
“姑娘，请问你也要买祝平安的河灯吗？”
哦对哦，她是来买祝平安的灯笼。
差点忘了。
不过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怪铺子里的河灯款式太多，样式太美。
“姑娘，姑娘，您要买祝平安的河灯吗？”
“哦哦，我要。”
“请姑娘跟我来。”
“行。”
曲凌寒跟随着店家的脚步，来到了一个小仓库。
“姑娘，就是这些了，您在这儿挑好，然后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柜台写祝福就好了。”
“行。”
祝平安的河灯不似平日里的花灯一样有许多款式。
仅有莲花状这一种。
她能挑的大概只有质量，大小。
许是因为，姑娘们的愿望都一样。
不求心爱之人来时大富大贵，封侯称爵，
唯愿，他能平安归来。
唉，曲凌寒眼角莫名其妙滑下一滴眼泪。
她抬起手轻轻擦去。
眼泪留下的地方，不知何时也冒出了一个河灯。
正常大小，不过不似其他靓丽的颜色。
它显得有些灰蒙蒙的。
曲凌寒忽然觉得，这盏河灯，很像白晦。
他总是灰蒙蒙的，受了伤，吃了委屈。
不说，而是默默戴上他的面具。
像这个河灯，藏在角落。
曲凌寒将它拿起，放在手心。
脸上爬上笑意。
“店家姐姐，我就要这个了。”
…
没想到，店家却沉默了。
“姑娘，这是残次品。”
去年就摆在这了。
无一人抬眼，拾起它。
“无碍。”
“我和他，恰巧是因为残次才遇到。”
不被君王信任的一把剑。
不被家族看好的一颗弃子。
残次品又如何，不完美又如何。
“好，既然姑娘已决定，我便无权干涉。那便随我来吧。”
曲凌寒跟着店家，来到了柜台。
拿起一张纸，写下自己的期许。
“唯愿白晦平安归来。”
“无病，无伤。”
十九岁，意气风发。
十九岁，挥斥方遒。
旌旗猎猎，在他身后作响。
少年将军，本该如此。
史书？呵。
她既然来了，总会改变。
没一会儿，曲凌寒落笔。
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烫。
天呐，想多了！
怎么不知不觉，想了这么多。
好像真的，真的，有些想念他了。
“姑娘，好了。”
店家把纸折起来进了河灯底座。
曲凌寒接过。
拿起河灯，走出店铺。
看见潺潺流水，倒映出天上的月亮。
片片灯光随着河水流去远方。
不过没关系，月光很亮。
亮到足以指引曲凌寒到河边，轻轻放下河灯。
她双手合十。
“唯愿白晦平安，凯旋。”
…
从河边回来后，曲凌寒拿起婧儿带来的记名字的本子。
整合一下，找了找之前放在家里的材料。
就打算开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