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愿意答应条件
谢明枝完全没慌乱,反而尤其镇定,铺子里雇的几个婆子起了很大作用,在谢明枝眼神示意下,当下就把人架进去,算是恭恭敬敬的请,然而婆子暗地里如何使坏,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引起动静,对谢明枝的胭脂铺子来说,不是好事。
绿珠气坏了:“你是谁派来的,在我们姑娘铺子新开业就来使坏,进来就跪下,让我们姑娘饶你一命,我们姑娘怎么你了,占你家的地了还是抢你家的人了,一盆脏水泼上来,我们姑娘还要不要做人。”
那姑娘只是垂头哭泣,默不作声。
谢明枝沉吟片刻:“你是苏家亲眷?苏家老夫人那边的,还是老爷那边的?”
那姑娘怔愣,没想到谢明枝不跟她虚与委蛇,竟也毫不装傻,直接跟她点破。
“我,我,我是苏家老夫人那边的亲眷,清珩哥哥是我表哥。”那姑娘满脸忐忑。
绿珠恍然大悟,随即气愤的横眉立目,抽起袖子恨不得上去吵一架。
明眼人这还看不明白吗,苏清珩的表妹,为什么要跑上门跪自家姑娘,求姑娘给他一条生路,绿珠的眼神犀利起来,她可是跟着自家姑娘,看过不少话本子,她甚至想到,这个所谓的表妹早已跟苏清珩暗通款曲,苏清珩却不跟自家姑娘说,意要骗婚。
“你是罪妇?”
谢明枝的话让绿珠张大眼睛。
那姑娘瑟缩着,已然默认。
“你什么时候到的钱塘,年后吧?过年前我并非在苏家看到过你,也从未听苏公子说起过,你让我给你一条生路,是要我跟苏公子拒谈婚事,给你让路?你喜欢你的表哥?”
绿珠眼睛都要掉了下来。
“你要知道作为罪奴,你表哥这样有功名的读书人,很难娶你做正妻,所以我猜有两个可能,一是你想让我跟苏公子退婚,这倒也好办,我跟苏公子并未正式议亲,我可以随时退出,你不应来求我,只要说服你表哥便是。”
那姑娘满脸愕然,完全不明白,谢明枝为何能这般平心静气,她难道不该气的够呛,大吵大闹,失了官家女的风度,对她嫉妒万分,要置她于死地吗?
绿珠也感叹,虽然已经知晓自家姑娘没那么喜欢苏公子,这桩婚事也是不得已的选择,若没这场选选秀逼迫,姑娘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但此刻看到她如此平淡,实在出乎意料。
连自己都气愤难耐,想要去撕破那女人的脸。
新铺子开张,众目睽睽之下的,她柔柔弱弱可怜巴巴的下跪,这就是姑娘说的,叫道德绑架,是把他们姑娘架在火上烤呢。
可自家姑娘却完全没敌意,她不能理解。
“我猜苏公子娶你做正妻,是不愿意,你想自请为妾,他也很为难,因为我跟他事先有话,他要娶我就不能纳妾,你知晓后,便想孤注一掷,寻到了我,求我给你一条生路,对吗?”
全中!
那姑娘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谢明枝是什么神算子吗,完全猜到了她的意图?
“那,那,小姐能答应吗?”
“姑娘,她为什么是罪奴啊?”绿珠的声音跟她同时响起。
“她额头上有黥面,非常小,几乎被头发完全藏住,你没瞧见,这种罪,并非是那种流放谋反的大罪,但她一定杀了人被下过大狱,大周刑法对百姓算是宽仁,不是全家谋反这种大罪,不会给女子脸上都黥上面,免得有碍观瞻,防止女子再嫁。”
上辈子李从登基,她摄政后,女子黥面完全免了,也禁止罪妇充为军妓或没入教坊司,若不杀头留下性命,作为女子嫁人再生育,总归是为大周贡献人口,这种获罪的黥面女子,没法嫁什么富贵人家,大多数都沦为暗门子,很是可怜,她便下旨,获罪女子不仅免黥面,嫁给底层庄稼汉朝廷可出一部分嫁妆,若是生育子女,无论男女皆可领两壶酒,一斛粟,外加一只猪仔。
其实,谢明枝的本意除了可怜那些女子,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是出于自己的目的,却被大周誉为仁政,也是一出黑色幽默了。
“让我想想,大周律例,你受黥面之刑,非谋反重罪,你犯了淫刑?与人私通,被夫家捉奸在床?”
那姑娘顿时像被刺戳中:“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贞妇,是刘家想要停妻再娶,串通官府污蔑我,我没有私通!”
谢明枝浑不在意:“你想给你表哥做妾这件事,他知道吗?”
姑娘喘着粗气:“他,他当然知道,可因为顾忌你,他便不好意思说,不愿对你说实话,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来求谢小姐,谢小姐,你什么都有,你这样美貌,家里又有钱,爹爹还是官身,可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表哥,求求你,成全我们吧,我,我不求做表哥正妻,我只做妾,在表哥身边,当个小猫小狗,就足够了。”
她哭的很可怜:“谢小姐,我会好好伺候你们的,我只想要个容身之处,我会老实的,我不是那种作妖的人。”
谢明枝默然片刻:“你不该来找我,回去吧,若苏公子做了决定,也该让他来跟我说,而不是你在这里苦苦哀求。”
她让人把那姑娘送走,依旧神色如常,处理好铺子的事,交代好一切,却没回家去,而是去了望江楼。
绿珠满心疑问,等进了雅间,看到了王府的老太妃,心中越发疑惑,老太妃为什么会在,自家姑娘竟跟她有约?
老太妃满脸十拿九稳,仿佛已经拿捏住了谢明枝。
不等丫鬟相请,谢明枝就自行坐下了,老太妃摆摆手,并未让嬷嬷斥责。
“是您透露的消息,您把苏家那位表妹,弄到钱塘的?”
老太妃笑意很深:“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虽是先帝太妃,随儿子来到封地做了老封君,这种事,我纵有通天之能,还能左右苏家亲眷?”
“苏家表妹说的是彭城话,她是罪妇,虽不是奴籍,案子却要府衙审理,她在当地走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