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真皇子13

明道帝心腹大太监匆忙赶到淳王府，顺利见到萧靖，恭敬行礼……他面对姜典则同样恭敬，而后递上明道帝亲笔。

萧靖一手跟姜典则十指相扣，另一手端着密信，“召我进宫？我要和小昀一起。”

大太监眉头一跳。

萧靖又道：“我的事小昀都知道，你回去复命吧。”

大太监很清楚面前世子极有可能就是明道帝与林贵妃失散多年的独子，因此他一句话不敢多说就乖乖告退，让明道帝去决断。

明道帝在乾清宫中正满心期待，从另一位大太监代口中听说萧靖的要求，他全无犹豫，“带着一起来！”

进宫的路上，萧靖一直和姜典则手牵手，纵然他心乱如麻，也非常清楚自己绝无癫狂失控之虞。

他脑子里很应景地闪过一个词：安全感。

当他踏进乾清宫直面明道帝，他的亲生父亲，以及他敬重又孺慕的养父淳王，只是紧张了一瞬，那些纷纷扰扰的杂念并没有消失，但有个无形的罩子将它们隔绝在外，让他能心如止水。如今彻底定住神，他才去看身边的老婆。

姜典则感受到萧靖的紧绷，送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以为安抚和支持。

老婆笑，他很难笑不出来。萧靖更放松了点儿，轻轻晃了晃老婆的手，才不慌不忙先拜见明道帝，再拜淳王。

小两口公然眉目传情，明道帝仿佛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登时五味杂陈，跟弟弟淳王对视一眼，他决定开门见山：让两个孩子落座后他亲自来介绍前因后果。

听说明道帝忽然改主意大张旗鼓寻找儿子下落，源于淳王转述的那句“许半朝”，萧靖猛地扭头，目光灼灼地盯住姜典则。

姜典则一歪头，嫣然一笑。

等明道帝说完，萧靖直接起身，痛痛快快褪去半身衣衫展露他肩上的胎记。

明道帝也跟着站起来，脸上的惊喜完全遮不住，他招呼心腹，“去叫卿卿来！快去！”

林贵妃下了步辇一路小跑着过来，扑到明道帝怀里都在微微喘息，她定睛看清萧靖肩头胎记，泪水夺眶而出，“是！就是！我死了都不能忘！”

她一手挽住明道帝胳膊，另一只冲着萧靖伸了出去。

萧靖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林贵妃的失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但她立即挤出个笑容，同时泪水也挂在双颊上，“是爹娘没有护住你，”余光扫到明道帝神色微微阴沉，直接给了个不轻不重地手肘，“你不想如今就认我们也无妨，你……”

她强撑着到现在终于哽咽，说不下去了。

帝后互动给姜典则看乐了，她对明道帝和林贵妃印象不错，愿意帮忙解围，伸手把整理好衣衫的萧靖拉到手边，而后提醒一直沉默不语的淳王，“父王，侧妃那儿是不是存有些物证？”

淳王看向正给林贵妃擦泪的明道帝，“皇兄，把她叫来吧，正好一次问个清楚。”

谷侧妃双手捧着当初的襁褓到来，进门后行礼，就听明道帝出声赐座……她就知道明道帝不会追究欺君之罪，那就没什么可怕了。

林贵妃眼含热泪，抚摸着她当年亲手缝制的襁褓，而谷侧妃则将当初情形娓娓道来。

人证物证俱全，萧靖身世再无疑问。

这会儿当然不是诉说衷肠的好时机，林贵妃已然平静下来，挽着明道帝胳膊道，“万万没想到日思夜想的……就是靖哥儿。这已是邀天之幸，实在再不敢奢求别的。”

明道帝顿了顿也道：“此事暂时不宜宣之于众，一切照旧。”

这话明摆着是要继续钓鱼，淳王轻轻颔首，捏捏眉心后道，“那臣弟先行告退。”

他一起身，萧靖立即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侧头看了看满眼关切的儿子，淳王老怀大慰，露出这大半天以来唯一一次由衷微笑。

淳王家四口人离开了有一会儿，林贵妃才扯住明道帝手腕，又是满脸泪水，“嘉郎！居然是靖哥儿，真是靖哥儿！真真不敢想，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

明道帝叫萧元嘉。

明道帝边给林贵妃擦泪边道：“要不是顾及皇弟，我都想仰天大笑。靖哥儿是咱们自小看到大的……靖哥儿心事重重还时不时看他小媳妇脸色，我就知道这是咱们儿子。”

林贵妃破涕为笑，也有精气神调侃，“又是个情种，倒是随你。”

明道帝忽地叹了口气，“你不也是。各个嘴上说着忠君爱国，愿为陛下效死，结果你还是冲出来为我挡下那一刀。”说话间他轻抚林贵妃腰腹之间昔日伤口所在之处。

林贵妃不以为意，“我心甘情愿，你也别总提这些陈年旧事。咱们如今有靖哥儿。”她想起刚刚向靖哥儿伸手，靖哥儿退后一步，还是有些难过。

她顺势窝在明道帝怀中，“儿子找回来，过去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许采薇的命！她不死，我没脸让靖哥儿喊我娘！”

采薇是许太后的闺名。

“不止许采薇，她身后的还有许家。”明道帝应道，“我总不能把一个烂摊子交到靖哥儿手上，既对不起靖哥儿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