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这究竟是怎样的噩梦，才能让他撞了脑袋。
“莫非是昨日与公子说的那段故事...”
越今朝横了一眼过来，如同炸了毛的狸猫一般，“无稽之谈！”
江苔花见他这个样子也明白了，立即眼观鼻鼻观心。
她顺毛道：“公子如此人淡如菊，怎会被吓到呢。”
江苔花步子一跨就走到了越今朝身边，头一歪盯着他的脑袋看，“不知公子伤到哪了呢。”
越今朝垂下的眼帘突然映入了一抹俏丽的芙蓉色，他抬眸看去，是江苔花今日的发带。
昨日还是桃色的发带，今日便换成了芙蓉色。
她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发着愣时，伸手晃了晃，“公子？”
莫非这撞伤的后遗症，现下才发作。
越今朝错开她的视线，“头上。”
江苔花看向他乌黑的发顶，上面只用一只朴素的木簪将长发半束起，其余便犹如瀑布般倾泻至腰间。
她将手试探性地往他美人尖上面的地方碰了碰，“这里？”
女子柔软的指腹在头顶摸索，越今朝的身体一顿，猛地隔着袖口抓住了江苔花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伤处。
江苔花顺势用手压了压那处，果不其然摸到了一处硬块，她用力一摁听见了肿包主人的闷哼声，露出一个目的达成的笑容。
“痛吧，我刚刚也可疼了。”
越今朝忍不住抬头瞪向江苔花，“你故意的。”
江苔花：“公子说笑了。”
她摁着越今朝的肩膀，单手拆下了对方的木簪，一头青丝没了束缚就这样擦着江苔花的手腕落下。
李婶备好的药膏还剩最后一些在底部，江苔花全一股脑地抹在了手中。
摩拳擦掌将手心变得热乎乎地往越今朝头顶揉去。
一时间，厢房内皆是浓厚的伤药味。
越今朝受不了这个味道将眼眸闭了起来。
视线变得漆黑，其余感官便清晰起来，他闻到了药膏的其他味道。
是一股浅淡的香味，一经发现后便蛮横地占据了他嗅觉。
越今朝偏过了头，让正在给他处理伤势的江苔花手上动作一歪。
“我下手重了吗。”江苔花疑惑地问。
越今朝：“等——”
她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娇气，自己动作已经足够轻了。
江苔花只好学着幼时从别处看见的动作，“痛痛飞，公子长命百岁。”
越今朝话未说完，便感受到的伤处被人温柔地吹了吹，连同一句听起来哄小孩的俚语一起飞入了他的心间。
“其实我并不怕疼。”他再三道。
江苔花听后点了点头，点完后才想起对方看不见，随后说道：“我信。”
非也。
恐怕这个不怕，和昨日的不惧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见自己处理的差不多后便放下了手。
“这几日不要洗发了。”
江苔花将手洗净后见他生疏地梳着头发，便走过去站至他身后，“送佛送到西，我来吧。”
她将铜镜放到桌上，好让越今朝能看清模样。
“你自己打理的时候记得避开。”
江苔花用篦子轻轻地顺着头顶往下梳去，从铜镜中窥到越今朝微微眯起的眼眸。
像一只惬意的狸奴。
越今朝突然说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在哪学的。”
江苔花微微怔愣，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句话后，说：“小时候在乞丐窝里学的。”
“乞丐窝？”
江苔花漫不经心地点头，“有一个小乞丐在行乞的时候被别人踹了一脚，他爹娘看见后就是这么哄他
的。”
越今朝：“可你幼时不是被卖进了一户人家做丫鬟吗。”
江苔花听见这话梳发的动作停住，她看向铜镜，和越今朝在镜子里对上了目光。
前者冷静，后者探究。
“越公子调查我？”
江苔花反问道。
越今朝却并不心虚，而是从容淡定的起身：
“一个从前百般欺辱你的人，突然投诚，难道你不会起疑
吗。”
江苔花放下篦子。
突然投诚在越今朝眼里确实古怪，可对江苔花来说确是再三斟酌过的选择。
她笑道：“越公子如此谨慎很正常。”
若是江苔花遇见此事，势必连同那人的九族都查个底朝天。
越今朝：“所以，你为何会混到乞丐窝里面去。”
江苔花嘴角弯出弧度，眼里却丝毫不见笑意。
“哎，别急嘛。”回忆往昔般说道：“那时主家觉得我好吃懒做，就将我打发走了，我走投无路只好行
乞。”
她草草几句便说完，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越今朝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向她，“当真？”
江苔花不惧，和他对上目光：“当真。”
两人凑得极尽，眼对着眼，肩对着肩，气息胶着得像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明明一盏茶前，二人还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在一旁偷偷看着的李婶也是这么想的。
她出来打圆场道：“刚刚琴瑟和鸣的样子多好啊，江姑娘不肯多说那一定是有缘由的。”
江苔花微笑着往后退了一步，“李婶，我还要去看雪狼，先走了。”
越今朝目光晦涩地看着她离开。
江苔花回味着李婶的那句缘由，心里嗤笑。
她刚刚确实是骗了越今朝。
当年她被卖入一户人家做丫鬟是真，好吃懒做被打发走却是假。
她心下微沉，一直走到了那日她和越今朝争辩的地势。
有些木棉花整颗地掉了下来落在地上，被江苔花捡起。
她转动着下面的花茎，木棉花也跟着旋转起来，扩出的花瓣犹如舞技的裙摆一样波澜起伏。
思绪也像潮水一般涌来，当年的事情不过是她十五岁时所做。
不过寥寥几年，那些画面却像是被蒙上的一层雾，让她无法清晰的回忆起从前的画面。
江苔花明白，越今朝必定会让代壹去彻查。
他今日说出来，说明对当年之事也只是一知半解。
如果越今朝想查，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如自己主动告知，或许还能来个出其不意。
她决定利用这件事情和对方做个交易。
她要知道越今朝和自己的合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天为何会有另一拨人来追杀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