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异姓兄弟
第108章异姓兄弟
【我理当帮他的忙。】
宋厌捂着屁股,瞪大了眼睛。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汝瓷,又震惊又错愕,还有点挪不开眼睛——眼前的人影明明单薄清瘦依旧,却只是垂着眼说话,就把敖逍慑得一动也不敢动。
那一道鞭痕极深。
龙鳞翻卷撕裂,伤口深可见骨,在龙身上撕开怵目的鲜血淋漓。
……
斗转星移。
寒凉夜风淌过染了些血的褪色发梢。
地上那破泥鳅拼命卷起尾巴,躲避轮椅与鞭子,风吹烛摇,被变幻的鞭影扫中,都仿佛抽筋似的重重一激灵。
金色龙瞳盯着宋汝瓷,满是忌惮畏惧,疼得动弹不得了,却又不甘心叫一个凡人就这样当中羞辱鞭打,还要嘴硬:“宋先生,你这法器的确厉害。但你可知,我龙族生而为神,自古胆敢冒犯伤我龙族的……”
鞭稍抬了抬。
敖逍吓得魂飞魄散,立刻紧闭上嘴,恰在此时见到一道深蓝身影,喜出望外,呲溜一下窜过去:“父王!父王救我!”
刑堂弟子也俱是一肃,交换视线,火速叫人去寻宗主。
这次来的真是澜沧江龙王。
这龙君刚到,天衍山顶便浓云密布、风雷滚滚,雪亮电闪刺得眼前一片白亮,隐隐能见云端无数水族兵将虚影。
来的人一袭蓝袍,面容冷峻,漆黑龙角下有金纹暗藏,已是半步到了踏碎虚空的境界。
这修为已丝毫不逊色于四海龙王,甚至犹有过之,再进一步,褪了天生的麟角,便能去九天应元府为雷声普化天尊当差了。
天衍宗纵然在上界有些师伯、师祖坐镇,也惹不起这些天生的神族,一时间风雨欲来,各个山门紧急收拢弟子不准外出。
凡人村庄看见这乌黑浓云,更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把小孩子全揪回了家。
天衍山脚下,被迫看守糖葫芦摊子的夜少主暴跳如雷,想要冲上山去探个究竟,却被几个血盟**奉庄主命按得结结实实,说什么也不敢撒手——开玩笑,这等角色,他天衍宗惹不起,难道血盟就惹得起了?!
再怎么说那也是龙!
云从龙,风雷动,惹了那家伙是要挨雷劈的!
“少主,少主。”**们苦着脸劝,“宋先生昆山片玉、定然遇难成祥,宋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您也有您的用处,看好您的糖葫芦就够了……
……总之。
澜沧江龙君亲临,整个天衍山上下,说不动荡是假的。
敖逍自然知道这点,立刻又得意起来。
他带着伤,跌跌撞撞飞到那戴着玉冠的蓝衣人腿边蹭来蹭去,卖惨装乖、呜呜咽咽:“父王,儿子要**了!
敖逍化作人形跪下,扯开衣领露出那道血肉外翻的怵目鞭痕,眼里甚至泛起水光。
“孩儿这次既没淹农田,也没掀商船,不过就是勤勤恳恳修行罢了!
“这一对凡人父子仗着手里有仙家法器,放肆欺侮于我,故意折了儿子的龙角,那病秧子还拿鞭子抽我!蹂躏羞辱我,逼我叫他叔叔!
“他这分明是羞辱您……您要为儿子做主啊!
宋厌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狠狠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澜沧江龙君神情冰冷,不怒自威,扫了一眼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敖逍,并不说话,只是抬头看向轮椅里的人影,浓深剑眉沉默着蹙起。
“父王!
澜沧江龙君厉喝:“跪下!
敖逍错愕怔住。
澜沧江龙君的视线甚至没在那冒血的鞭痕上停留,只是淡淡一扫,便抬眸,看向轮椅里的布衣人影。
他朝这道人影走过去。
才走了两步,宋厌已经跌跌撞撞冲出来,张开为了挣脱禁制满是血痕的胳膊,咬紧牙关,顶着铺天盖地的龙威护住了宋汝瓷。
“你儿子是我打的,祸也是我闯的,和我爹没关系。
宋厌盯着他:“老龙王,你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敢动我爹一下,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澜沧江龙君被他拦住,若有所思,垂眸望着这不大点的人族幼童。
宋汝瓷抬手,按了按宋厌的肩膀:“厌儿。
宋汝瓷咳了几声,咽下喉间翻涌血气,温声说:“这是我与龙君的事,到我身后来。
宋厌急得要命:“不行!
宋汝瓷温和地望着他,张了张口,却又止不住地开始咳嗽,瘦削肩膀咳得微颤,虽然抬手掩着口,恍惚间却已能在那一片苍白间窥见殷红血色。
宋厌脸色大变,扑过去扶住他:“爹!
咳嗽个不停的人居然还有心情笑。
宋汝瓷抬眼望了望他,那一片柔和的烟水雾泽里,透出些
令人恍惚的暖色。
宋汝瓷摸了摸他的头发:“嗯。”
宋汝瓷好像很为这个字高兴弯着眼睛微微地朝他笑。
……天底下脾气最硬的小孩才能忍得住发酸的鼻腔犟着不肯钻进这个怀抱里。
宋厌几乎要把唇角咬烂死死忍着泪手忙脚乱地翻出自己在擂台上赢的仙丹从玉瓶里倒出一颗:“张嘴快吃了就不咳了……”
他笨拙地模仿褚宴的语气、动作哄着宋汝瓷吃药把拼命赢来、攒下的丹药倒在手心捧到不含血色的唇边。
那双霜蓝眼眸微微怔了下随即又恢复柔和弧度眼尾牵起温存的细细纹路配合着张口。
下一刻丹药却消失。
宋厌的灵觉敏锐倏地转头眼里迸出冲天戾气死盯着那老龙王。
“这药的药性太烈药毒未除是黄级下品的劣丹。”
澜沧江龙君手中拿着那个隔空摄来的玉瓶只看了看便随手抛回给他:“你父亲体弱不能吃。”
宋厌的脸色变了变攥紧手中玉瓶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神情警惕。
但他毕竟实在太年幼了修炼毕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再强的根骨天赋也不可能抵得上龙族的千年修为。
澜沧江龙君只是抬手一挥便有无形江水之力将宋厌裹住。
幼童动弹不得、发不出声绝望睁大的眼睛里那装一身蓝袍的龙王走到轮椅前半跪下来按住宋汝瓷的一侧腕脉注入了些许精纯灵力。
“雪襟星官。”敖澜的声音很低“多年不见。”
敖逍错愕瞪圆了眼睛。
他从没见过他父亲对什么人这样和颜悦色甚至称得上是温言细语——就连天上派来宣旨的使臣澜沧江龙君也一向不假辞色公事公办冷若冰霜。若非如此以澜沧江龙君的修为功绩早就上了那九天应元府。
此刻龙君却只是半跪在轮椅前为这个被他叫“雪襟星官”的人注入灵力、调理心脉:“还记得我吗?”
调理心脉难免激起暗伤宋汝瓷微阖着眼
敖逍有些不安急着膝行过去:“父王!您是不是被骗了他不是什么星官就是个卖糖葫芦的——”
“住口!”澜沧江龙君神情冰冷“是我太纵容你了一时心软贻害无穷。”
“你也不必再在此地再
生祸害,今日便跟我回龙宫禁足,三百年内不准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