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深林中，偶尔有野兽的呜咽。
陆亭思忱片刻，对宋九说：“那也是幻境，我这几天一直在明镜司。”
宋九抬起头：“你怎么证明，现在的你就是真的？”
陆亭朝自己的识海施法，他的记忆呈画面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都是关于山海市两人一起守摊的记忆。
他的眼神深邃：“这是独属于我们的记忆，幻境不可能知晓。”
宋九严谨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陆亭看着她：“是我撞上了你的飞驹。”
“你为什么要撞我的飞驹。”
宋九这个问题让陆亭停滞了几秒，她望着他，眼里有好奇。
陆亭抿着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喃喃：“因为，我认定你是我的娘子。”
两人的对话，变得这样深入，宋九索性将心里的疑问一次性说出：“你为什么这样认定，就因为我们长得像吗？”
长得像是她的猜测，不然她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陆亭摇摇头，深深看着她：“不止是因为长相，还因为我认得你身上的气息。”
气息？
宋九茫然：“什么气息？”
她低头闻了闻，却见自己身上什么气息也没有，连那馥郁的桃花香，不知何时起也消失了。
“是你独有的气息，因为其中还有我的……气息。”他越说到最后，红了脸。
当初两人耳鬓厮磨时，交缠过气息。
早就为彼此烙上了印记。
宋九还是不解：“怎么又会有你的气息？”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九见陆亭欲言又止，不再往下说，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才是他嘛，比较克制。
之前花海中那个一上来就大显身手，倒显得一点都不矜持，哪像真正的他，总是点到为止。
宋九见他说不下去了，摆摆手：“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我只记得我是宋九，并且我保留了从小到大的记忆。我还是坚定，你是认错人了。”
“那些记忆我会替你找回来的，”陆亭朝她郑重道：“相信我。”
这人怎么这么执着呢？
宋九有些烦躁地摆摆手：“算了，我懒得再说那么多了，随便你。”
说完，她就故意离他远些，寻找出口。
陆亭察觉到了她的疏远，对她解释：“你要跟着我才能出去。”
宋九向来会审时度势，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便道出第二个疑问：“你到底什么修为？”
虽然，她知道这样问有些冒昧了。
但是她就是笃定他不会生气。
果然陆亭脸上一点愤怒都没有，只有宠溺：“刚升了出窍。”
这几天在明镜司，他和历晖一起修炼，自然而然就升上去了。
出、出窍？
在这个世界修真境界分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大乘、出窍、分神、合体、渡劫，九个阶段。
要知道多少大能在金丹止步，而陆亭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出窍，实在是厉害。
宋九识时务：“那就有劳你带我出去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脾气什么她可以根据情况收一收。
这些时间里，陆亭却在反复咀嚼她的话，他道：“宋小姐，你若不是在下的娘子，又怎么会在幻境中看到在下呢？”
桃妖幻境是连着桃花姻缘的，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方对另一方产生爱慕之情，才会在幻境中看到另一方幻影；另一种情况就是能看到自己的娘子或夫君。
宋九愣了一下，当初在幻境中太诡异了，她其实都没有仔细听清楚桃妖的话，只记得说她觊觎什么人。
她却知道自己千真万确，在这个世界没有喜欢过任何人，面对桃夭的讽刺，她也只是觉得滑稽，并没有放在心上。
面对陆亭的疑问，宋九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她囫囵的表达：“我不知道啊，陆公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可知，桃妖是掌管什么的妖？”
陆亭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桃妖掌管姻缘桃花的。”
听言，宋九就像被雷劈了一样静止了。
她耍赖道：“我不管，一个妖而已能掌管什么。我就是宋九，如假包换的。”
陆亭再也忍不住了，质问她：“我知道你没有恢复记忆，既然你不认同自己是芙蕖，为什么还认苏湦这个表哥？”
宋九屏住呼吸：“当时就和陆公子打过招呼了，自然是因为有目的，感谢陆公子没有当场拆穿我。”
反正现在她目的达成，就算他要去拆穿，她也不会怎样。
现在说的也不过是客套话。
见陆亭又有些欲言又止，宋九这一次先发制人。
“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不想听。”她有些霸道道。
做宋九多自由自在，任务又简单。
要是当了芙蕖，那就是千金重担压在身上。
宋九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想掺和进这个世界的纷争。
她承认她就是现代的社畜思维，或者说半吊子商人思维。
面对她的排斥，陆亭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带你出去吧，你跟着我。”
说完，他就挥动着手上的天云剑。
一瞬间天翻地涌，幻境破裂。
宋九的元神回归到身体里，她睁开眼睛，见自己在一间房。
苏湦本来急得来回在走，现在见宋九醒过来了，眼睛突然就亮起来。
“太好了，表妹你终于醒了，可急死我了。”
宋九向他展现一个苍白的笑容：“我没事，表哥请放心。”
苏湦恶狠狠看了一眼陆亭，说：“表妹还是在我身边比较安全，某人就不要再因嫉妒我们的感情做出人神共愤的事了。”
这个事儿，指的是向明镜司揭发他用术法伤人。
陆亭懒得跟他废话：“当务之急，捉拿桃妖是最要紧的。”
苏湦不服输：“这件事交给我准成。”
陆亭觑了他一眼：“我刚刚已经用术法通知了明镜司，你不要轻举妄动。”
而看着他俩你来我往斗嘴的宋九，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还真是幼稚。”
送走两人后，宋九回到府上休息了几个时辰，闺房里的桃花已经焉了，馥郁的花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宋九又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苏湦的呼唤在她耳边响起。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艰难看着苏湦：“表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