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捡了个破烂机甲
坑里、观战、最后被帝国橘红的大铲子挖走。
这期间，姜一宁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目前来看，星际局势下的两帮势力只是表面上和谐。
蓝白联邦、橘红帝国。平心而论，帝国机甲那橘红色的搭配，有点丑。
姜一宁还是喜欢蓝白色的机甲一点，有一种矜贵冷清的美感。
只是虽然她更喜欢蓝白，虽然她觉得联邦那边的人看起来比帝国的顺眼，但是，刚刚两边的对话她听得清楚。那个联邦叫南辞的说了，回去联邦，是要去做数据检测的。
检测。
星际世界的检测技术她没了解过，但就看他们机甲、母舰还有生物矿这些，是比她之前所在的世界要高级很多。
如果真去了，说不定真的会给他们查出些什么。
毕竟姜一宁自己都能感受到，她所使用的自愈之力，和别人的精神力，不一样。
她不想再变成‘怪物’。
不想再被囚禁到实验室里，剥皮、拆解，暗无天日。
所以，她选择了躺在尸坑堆里，好好当一个尸体。等着抛尸。
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
帝国军队接到的指令，清理流域机械工厂的尸首。
至于如何清理，一如七年前那场乱战一般，统统丢入乱葬岗便算完事。
于是，姜一宁又回到了她第一次睁眼的地方———荒林深处，那个尸坑。
看着天上那嗡鸣震响的硕大母舰一个个跳跃离去，姜一宁有些无语。
所以，从一个坑，给他们换到另一个坑，目的是啥？
神经病啊。
躺在坑里，身边全是先前工厂打工的‘同事’，姜一宁不是很想动。
坑太深，尸体太多，要爬出去吗？
明天吧。
闭眼睡觉，从来不受死亡威胁，姜一宁向来随遇而安。
吸气、呼气……突然，一阵诡异的‘咔咔’声，从这层层叠叠的尸体底下传了上来。
“咔咔、咔咔。”
一声声清脆，和姜一宁初醒时掰弄自己折断骨头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底下，有人在掰骨头？
不是正骨的感觉，倒像是从底下，挖掘，想要挣扎出来的样子。
太奇怪了。难道这个尸坑里，还有别的活着的人？
这挖的速度有些快了。
一路从底到上，不出三分钟，那发出响动的东西浮出‘尸’面。
钻出来的，是一个巨大的机械爪子。
钝钝的外形，略显僵硬的动作，爪子上的涂层甚至掉得乱七八糟，生了不少锈迹。
先前才刚见过联邦、帝国的战斗机甲，这会儿见到这个，姜一宁只想感叹一句：好一个古董大爪。
爪子立正，左右探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姜一宁就坐在它旁边不远，看它探‘头’探‘脑’的动作，有些好奇：它，看得见吗？
而正当她置身事外时，突然，像是嗅到了佳肴的芳香，那爪子一个激灵，竟是十分迅速地朝她抓了过来。
嗯？
下一瞬，浑身禁锢，一股巨大的拉力，姜一宁被那爪子抓着，整个人从它上来的那个‘通道’里缩回了尸坑里。
坑下，拥挤、酸臭，各种各样的腐败糜烂熏得人头晕。
姜一宁刚想捂鼻，爪子却像是懂得她的意思，直接爪尖收拢，将她完全包裹了起来，与外面那些脏污隔离开来。
姜一宁有些茫然：她是不是还得给它说谢谢？
一直向下缩回，等姜一宁头顶的爪子张开，她进到了一个黑暗幽密的山洞里。
将她带下来，爪子松开后便不知道去了哪里。
洞中只有一处有光。
那是两个绿油油的小点。
姜一宁朝着光亮的地方走，渐渐地，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那一点点幽绿光线的辅助下看清了周边的情况。
石壁、石壁、还是石壁。
这里，给姜一宁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好。”
？
蓦地，一阵不同于人类的电子机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姜一宁一愣：“你好。”
“请求开启照明系统。是否应允。”
姜一宁没太明白，黑暗中她看不清前方，对面那个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她没有判断：“你是在跟我说话？”
“请求开启照明系统。是否应允。”
机械、重复，像极了依照程序一板一眼打工的人工智障。
照明系统，听起来还算不错。不过若是真的人工智能，她有这个权限？
姜一宁试探着回复：“应允。”
“滴。”
一声极轻的操作音，往后，是长久的沉默与寂静。
果然，她就知道没这种好……事？
姜一宁腹诽着，然而还不等她想完，突然，一道巨大的白炽灯从通道那端射了过来。
姜一宁下意识想要遮挡眼睛，那光太亮，若是射到眼睛绝对会暂时性失明。
可是依旧是不等她动作，只见那即将袭来的灯光竟是突然向上一扬，避开了她，打到了山洞正顶上，将前方那一整片的模样原原本本地展现了出来。
丑。
一个长得乱七八糟的大铁坨坨，这一块黄的、那一块蓝的，大腹便便，笨重滑稽。
但它，似乎也是一架机甲。一架姜一宁之前羡慕憧憬的机甲。
它像是蹲着，三米高的山洞，在它一坨铁块的身体面前也显得是格外拥挤、狭小。它的手是机械爪，就是先前从尸坑底下，抓了姜一宁的那个。
这是姜一宁第二次见到机甲，和第一次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刚刚，是你在和我说话。”
这一句不是疑问。
姜一宁很清楚，眼前这个明显不是活人的大铁块，刚刚是在和她交流。
“你好，我是JJ6579。是一架支援型机甲。”
“你好，我是姜一宁。”
似乎是没想到姜一宁会回答，大铁块明显愣了一瞬：“你好，驾驶员姜一宁，请进入驾驶舱。”
驾驶员？驾驶舱？
姜一宁听得云里雾里，但她确实对这玩意挺感兴趣。
看着机甲身前打开的空间，看着那个像是舱门的地方，看着大铁块单膝跪地的呵护动作。
她走了进去。
机甲，还是头一回开。
进入、关舱。
一个像是头盔一样的东西递到姜一宁面前。
“这是什么。”
“你好，这是精神链接头盔。”
精神链接的，头盔？
然而大铁块似乎并没有让她戴上头盔的打算，不等姜一宁开口，驾驶舱内蓦地弹出了一个冰蓝色的控制面板。
机甲型号、操作指南、注意事项。应有尽有。
帅。
“驾驶员姜一宁，这些是使用须知，请仔细阅读。现在，我将为你扫描身体基本数据，便于接下来的精神链接。”
‘滴滴’
声响，姜一宁感觉到一股红光从她的脑袋直直扫射到了脚底。
“扫描完成。驾驶员姜一宁，性别女、身高一四五、精神力等级A、年龄……”
像是过年收到孩子零分考卷的家长，这一刻，姜一宁居然从大铁块那机械的电子音里，听出了一丝颤抖。
“……十四。”
原来这具身体，只有十四岁啊。
姜一宁点头：“十四岁，有什么问题吗。”
“机甲使用指南，十八周岁精神力饱和者，方可进入操作机甲。十四岁，不符合使用条例。”
很奇怪。
“那你为什么找我来。”
大铁块不说话了。
姜一宁知道，它有事情瞒着她。
而且……虽然它的语调和语言都是程序化的定义，但它的思维模式，太像活人了。
视线扫向机甲舱内左侧一处隐蔽之地，那里，有一块极其不显眼的灰白色块状物，嵌合完美。
难以发现，但姜一宁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因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