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讨厌
“阿墨你不是有鼻炎吗？熏水蒸气久了不舒服，要不然还是跟蓝竞换换位置。”司轻雨也劝道。
看见黎知跟自己弟弟在一起，司轻雨总是心惊胆战的。
司墨按住黎知不停作乱的手，泰然自若道：“不用，这里暖和。”
黎知嘻嘻笑了下，左手刺溜一下从司墨的掌心挣脱。
风与舟的关注点都在司轻雨身上，又是夹菜又是递纸巾，渐渐地，司轻雨也忘记了对面的弟弟处境，被风与舟的无微不至弄得有些脸红。
黎知吃不惯西餐，在她看来，还是中国菜五味俱全，酸甜苦辣的极致才是最正宗的食物。
这家餐厅装修就较为接地气了，更像是亲民的小菜馆，桌上点的大部分都是家常菜。
见黎知吃得香，隔了一个座位的蓝竞也是不远万里地给黎知夹菜，荤的素的，只要黎知多吃了一口，立马夹到黎知盘里。
黎知不好意思道：“蓝竞，你别给我夹了，快吃你自己的吧。”
蓝竞露出一口白牙：“没事，我刚刚差不多吃饱了，看你胃口好，多吃点，有的菜放得远，我胳膊长，方便点。”
分出一点心的风与舟看出端倪，笑得促狭：“蓝竞和黎知怎么一起吃晚饭了，我是要表白，你是要干嘛？”
蓝竞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今天下午黎知来看我打篮球，因为她和她朋友的加油，我们队赢了，所以请她们吃饭，但她朋友有事没来。”
“原来是这样。那她朋友很有眼力见。”
蓝竞举起果汁，表情讨饶：“部长大人，看破不说破，还是好兄弟。”
说完这句话，蓝竞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不可忽视，莫名地不舒适，收起笑容去找，没找到，反倒对上司墨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
司墨在部门没什么存在感，好像是因为他姐姐司轻雨才到了这个部门。
他盯着自己看干嘛？
司墨别开眼，看向他越过自己伸得很长的手，“你妨碍到我吃饭了。”
蓝竞赔笑：“抱歉啊。”
为了不妨碍到司墨吃饭，蓝竞停了给黎知夹菜的动作。
黎知吃得很香很满足，以至于一些话她根本不会去细想。
也不知道她是吃了多久，只记得一抬头，对面的人从风与舟司轻雨换成了笑眯眯的蓝竞。
蓝竞觉得三个人坐在一起实在挤，正好小情侣出去了，蓝竞就坐到他们的位置，捧着脸看着黎知吃饭。
黎知吃饭一点都不做作，该大口时候就大口，该细嚼慢咽就细嚼慢咽，唇红齿白，气色极好，让人看起来很有食欲。
旁边还是坐着司墨，虽然不说话，但黎知一直知道他在。
“我吃好了。”黎知放下筷子。
“啊？吃好了吗？”蓝竞还有些意犹未尽。
黎知环视一圈，没发现男女主的身影，心下一沉，看向貌似有些忧郁的司墨：“你姐姐和风与舟去哪了？”
有一会儿没回来了。
司墨掀起睫毛，饭馆昏黄的灯光下，眼角的那颗小痣有些妖艳，嗓音低沉：“不知道。”
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蓝竞插一句：“司轻雨说要去上厕所，她出去没一会儿，部长就出去了，有一会儿没回来了，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就是黏糊。”
司墨微微弯唇，蓝竞只觉得瘆得慌。
黎知没注意到。
吃饱喝足后，黎知的脑子转得很快。
她转头：“蓝竞你先回去吧，我们也要赶紧回家了。”
蓝竞还有些不想走，“我陪你……们等他们回来吧。”
“不用，很晚了，你先回去。等下次有机会再聚，你还欠我朋友程巧一顿饭呢，可能我到时候又可以蹭一顿。”黎知笑说。
蓝竞想了一下，犹豫几秒，“那行，你到时候和你朋友一起。”
得到确切的下次再约，蓝竞内心飘飘然了。
蓝竞走后，黎知站起来，她喝了一点红酒，感觉脸有些红，跟坐得端正的司墨说：“我先去上个厕所，你在这等他们。”
没得到回应，黎知稳定住脚步找厕所去了。
扑了冷水在脸上，黎知清醒多了。
看向镜子，流畅的圆脸，但下巴却有小尖角，眼睛大而明亮，像是两颗黑明珠，五官小巧精致，肤色红润，咬唇抿嘴，一颦一笑，艳丽得像是早晨滴着露水的鲜花。
黎知擦擦脸，从厕所走出去。
刚刚的桌位已经空了，服务员已经在收拾残羹剩饭。
她问服务员：“刚刚这里坐着的一位帅哥呢？他去哪了？”
服务员摇摇头：“没怎么注意，但这桌已经结账了，不然我也不会收拾。”
“好，谢谢你。”黎知没想到自己才是落单的那个。
那个司墨，一点没想等她吗？
初春夜晚的的风也是很冷的，像是刀子一般刮在脸上，已经是晚上九点，该进行夜生活的已经在进行夜生活，在这个苍蝇馆子附近徘徊的人流少了许多。
黎知裹紧自己的衣服，站在略微空荡的街口来回眺望，撇了下嘴角的发丝，终于目光闪动，嘴角露出两个梨涡。
司墨站在接街口拐弯处的路灯下，一身黑，上身皮衣挺阔，靠着墙，长腿微屈，略低着头，白皙修长的指尖一抹猩红。
远远地向黎知看过来，清冷的灯光下，他寡淡的目光更加薄情，像是天上的不可触摸的朦胧的月，笼罩着淡淡的光晕。
黎知忽然有些形容不出来此刻的感受，心跳停了一个节拍，呆呆地望着司墨的方向，嘴巴微张，显得呆萌。
那个没灵魂的角色，在此刻像是住进了真正的灵魂，孤独、悲凉，让人望而却步。
什么小仙男，堕落天使可能更贴合。
黎知不想开口，就这么看着他，走近他。
鞋尖在他鞋尖的十厘米处停下。
闻到烟味，黎知悄悄皱了眉。
黎知先是疑惑：“你在这里干什么?”
司墨将指尖的烟，捻灭在涂满彩色油漆的墙角。
身高原因，低头看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看似专注地看着她。
在他的侧后方，是更黑的巷子口。离得近了，黎知才听到黑暗处传来的声音。
黎知了然地笑，靠近司墨，小声说：“很刺激吧，听你姐姐和别人接吻。”
昏暗的墙角那儿，不只有嘴唇相贴合的滋滋水声，还有衣料摩擦声。
隐隐约约，能听见司轻雨娇娇抱怨：“你轻点，弄疼我了，我看你就是个色鬼……”
“只对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