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失踪的、遇害的、一块块的（二）
“妈，我作业忘带了。”
——男·十八年芳华无痛当妈·同桌。
闻言，李下玉狠狠呛了一声，拍着胸膛缓解咳嗽后，他迟疑的看着来电显示。
“……你，应该没打错电话吧。”
“没有，我在巴胡路街道。”陈澄冷静道。
她的语气和往常无异，但李下玉很快就反应出不对劲。
陈澄父母不是……他猛地顿下，回看四周，立马抄一条近路跑去。
陈澄觉得人不能这么不幸。
至少她不能。
就当那女高中生是被绑架还没遇害吧，但事情多少闹大了，周边的人几乎都在讨论此事，可见热度。
人不能，至少不能，这么胆、大、妄、为吧。
感受着身后时不时扫过的视线，陈澄感觉还是不能太小看变态的心思。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耶。
可偏偏此刻清晨，街道上都没人经过。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离得不算近，却紧紧跟随着。
在转弯经过一条小巷时，陈澄瞥见了跟踪之人大致的身形模样。
戴着黑色口罩帽子，全身都被包裹着看不出明显的模样，溢出来的发丝粘在一起，整个人看上去灰扑扑的。
是帖子上讨论的那个人吗？也不一定是，茫茫人海几率不大。
路人?
陈澄面无表情，在心里首先排除这个选项，对方都跟她一路了哎。七拐八绕，都经过好几个红绿灯了。
“……保持通话畅通，我马上来……”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气流声，都这样不忘的安抚着对方。
嗯嗯嗯，真的很靠谱呢，同桌。
他们两人出门的时间差不多，家的距离也离得很近，所以时不时在上学时能偶遇到。
按照往常这个时候的话，李下玉五分钟之内应该是能到达的。
这样想的话，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陈澄将手揣进兜里，心里蠢蠢欲动想要转头，转头看看到底是谁。
就像面对深渊一样，人的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好奇，好奇到底有多……
“喂！你听到了吗?！不要轻、举、妄、动！”
明明什么都没说，对方就是能一语猜测到她心理的想法，陈澄不由自主的想到动漫中拥有读心术的异能力者，不愧是你呢，同桌。
陈澄瞬间回神，无奈应道：“好好好，不会去的。”
*
“抱歉打扰了。”
——“啊，我就知道。”
像是早有预料，未等李下玉说完话，陈澄就将耳机直接摘下。
穿着校服的少女眼里满含歉意，她道：“请问您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呢？”
男人显然没想到陈澄直接了当的跟他搭话，他眼里的凶意都还没完全有收回。
就这样，两人的视线毫无预兆的对上了。
头皮屑、分泌的油脂、穿着十分邋遢，由于他面容被口罩遮挡住，陈澄的第一感觉对面倒像是拾荒很久的流浪汉，说不上来的疲惫。
可偏偏眼神阴冷得很。
清晨，风吹过。
空气的分子不断分散流通，铁与腥的味道也传到了陈澄的所在位置。
是血呢。
他身上的，亦或是其他人身上的？
陈澄无法判断。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三五步之内就能抵达。
正好人烟稀少。
正好前几天此地的监控损坏了还正在维修中。
天时地利人和。
如果要对她不利的话，现在可是很好的选择呢。
这样想着，陈澄将手放进口袋中盲按了几下。
就在这时。
背后突然发出吱呀被踩断的声响，脚步声很匆忙，还显然不是一个人，陈澄转头，没管身后疑似“跟踪狂”的嫌疑人，看向不远处几人。
“我天，早自习都快开始了还在磨蹭什么！”
“……在跑……呼、呼……我在跑！”
前面几人狂奔，只有一身材瘦弱的少年遗留在后面。
跑一步，停两步，就这，还不小心的撞到了陈澄，身上抱着的书全都不小心洒在地下。
少年只好停下来捡起，不知是不是匆忙起身的原因，他眼前一黑，重新跌倒在地，缓了好一会儿，脸上才堪堪恢复过来。
此情此景。
陈澄嘴角一抽，心里暗道这小子这看上去还比她弱。
“喏。”她弯身把捡起的东西递给对方。
“……谢谢。”对方嗫喏道。
就这一小会儿的时间，陈澄再次转头，哪还有什么跟踪流浪汉，就像是被风带走一样，如同错觉。
想来上一次感觉被窥探的感觉想必不是突然出现的同桌，应该就是他吧。在那时，眼尖的陈澄注意到对面那流浪汉的手掌心有一块贯穿面积极大的疤痕，挺有标志性的。
阴魂不散啊这人。
要不放学后去找找帽子叔叔，提供线索，早日将犯人缉拿作案，自己也好放心。
嗯嗯，就这样决定啦。
陈澄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就这才耽搁一会儿，就快要迟到了啊。
但既然反正就要迟到了，就慢慢走。
要不去书店转转，等第一节课后再去吧。
不着急不着急。
哎嘿。
不过，陈澄挠了一下头，总感觉忘了什么……
“你要死是吧。”
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熟悉的声线。
哦，是同桌的声音耶。
陈澄拳击掌瞬间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感觉忘记了……
咕咚。
她身体一僵，心虚的咽了一下。
应该要认错的，陈澄想，察觉到危险后第一时间给对方打电话，在判断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又想来打探更多的情报，去冒险接近跟踪他人的危险人物。
这种冒失的行为，虽然看着挺危险其实一点也不安全，陈澄在心里表示小事小事，因为她当时头脑发热就不要计较了。
认错这种事，她最擅长了，那还不是分分钟手到擒来。
一转身，李下玉是笑非笑的看着她。
陈澄：“……”
其实是这样的。
她出门前刚好看了一眼日历，良辰吉日不太好，忌出行。
要不今天还是请假算了。
*
“我错了。”
班主任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你们，来回渡步、打量，尤其是看向陈澄这个惯犯。
再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李下玉，眼里那是一个痛心疾首。
好好的乖学生，从不迟到的优等生，成绩优异的尖子生，怎么、怎么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