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拌嘴
阮随云倒也没多想,只道:“回去让娘娘煮个热鸡蛋帮你揉揉,早点消肿。”
这么美的脸,若破相就太可惜了——她单纯以欣赏的目光来看,可不是因为这人将是她丈夫。
爱惜容颜也是爱,赵睢那双紫眸亮晶晶的,愈显魅惑。
阮随云觉得这人不能多看,大概真如春燕所说,六殿下许是妖怪变的。
改天她被他吃了也说不定。
打发走胡思乱想,阮随云浅浅施礼,屈身告退。
她当然不能带赵睢回去,让徐嬷嬷瞧见又得说嘴了,就算订了婚,可到底没到拜堂那一步,常来常往总是不妥。
赵睢知道自己得为她名声考虑,纵使留恋,也须克制。
“你几时离宫?我来送你。”
怕她拒绝,赶紧补充,“是娘娘交代。”
好像外头多么凶险,一出门就会遇上风刀霜剑似的。
阮随云不想夜长梦多,既得皇帝赐居公主府,她打算下午就走——万一惠妃突发奇想来个生病什么的,她必须留下来侍疾,那就太糟糕了。
人心诡谲,不得不防。
赵睢点头,“好,我帮你雇车。”
不容置疑的口吻。
阮随云有点窘,她习惯了事事自己做决定,实在徐嬷嬷岁数大了精力不济,春燕又是个不着调的,不想在六殿下这里,她成了被呵护和照料的那个。
当爹的对女儿才这般呢。
意外的,阮随云竟不反感,实在赵睢的口气太稀松平常,好像是极顺理成章的事——大约照顾静嫔娘娘习惯了罢。
这对母子亦是异数。
回到长乐宫将此事一说,徐嬷嬷跟春燕都挺意外,但对于出宫却没什么意见。一样在宫里当差,她们可比正殿侍女差了不少,尤其是贴身服侍惠妃的宫女,每常见了必得点头哈腰,谁稀罕受这窝囊气。
徐嬷嬷本来还在养病,这会儿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健步如飞赶去收拾行李,恨不得整个打包带走。
阮随云颇觉好笑,“把要紧金银细软带上也就是了,其余由他去。”
又不是逃难,再说桌椅板凳杯盘碗盏都是内务府拿来的,只怕还要验收,更不必费事。
春燕这吃货想着当天出宫定赶不上炊饭,索性多带点糕饼点心作果腹之用。对了,还得去御膳房打打秋风,就说是惠妃娘娘的意思——临走不敲诈一番太可惜了。
阮随云也悉听尊便,很高兴看到春燕胆子大了点,外头可不比宫里,自立门户,不拿出点气概可不成。
她也收拾起绣了一半的嫁衣,虽是用不着了——皇子妃的礼服有固定范式,内务府自会预备。
可如此倾注心血之物,扔了总归可惜,阮随云还是决定将其完成,大不了私底下穿穿嘛。
几人正忙活时,三公主气势汹汹进来,一巴掌就要朝她掴去。
阮随云果断抬手去挡,哪怕是以前也不会受这等闲气,何况她马上是三公主的嫂子了。
却忘了指缝里还夹着根绣花针,虽是针背而非针尖,也戳得对面嗷嗷叫唤。
三公主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对她怒目而视,“你!”
阮随云好整以暇,“不好意思,没看见,你怎么来了?也不叫下人通传一声。”
言下之意,是她不懂礼数,怪不得人。
三公主恨不得撕烂她那张脸,“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三哥怎会狼狈至此?”
却原来赵恪脸上的伤比赵睢更严重,青一块紫一块,活像打翻了颜料盘子似的,三公主看见唬了一跳。
她那个脑子也不会细细推敲,简单听完始末,便大马金刀来找阮随云算账。
古人云红颜祸水,真是至理名言。
阮随云故作惊诧,“三殿下竟受伤了吗?我竟不知,该打该打。”
说着便作势要去探望。
三公主又岂能令她如愿,赵恪连妹妹都羞于见,更别说旁人。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还不是你害的!”
阮随云悠然道:“公主这话太抬举我了,又不是我让三殿下疏于锻炼的,技不如人也赖不着我呀。”
她竟还敢冷嘲热讽,三公主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你朝三暮四见异思迁,三哥又怎会……”
话尚未完,阮随云已冷声道:“公主慎言!”
三公主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忘了反驳。
阮随云淡淡道:“三殿下与六殿下一时兴起比试拳脚,不过是兄弟间嬉笑打闹而已,公主非要往男女私情上扯,将三殿下的名声置于何地?”
忽地弯唇一笑,“当然,您也可以不在乎,只管到外头瞎嚷嚷,到那时,或许我当不了皇子妃,但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