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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骨入怀》

27. 想要吗

面对她这一连串的询问,左殊礼泰然自若放下牙箸,面色如常道:“你昨晚哄完我又不许我上榻,使我夜不能寐,只好服了些安神汤。”

姜央莫名就想歪了,被说的面红耳赤,磕磕巴巴道:“你……你不知羞!”

左殊礼难得没跟她继续斗嘴,将她放下的粥碗推进几分,“逗你的,先用膳吧。”

姜央不敢多问,埋头吃了起来,却不知,他轻巧绕过了身上的异状。

饭桌上,他破了往日食不语的规矩,间或叮嘱两句,又捡些西京城中有的没的趣事,说与她下饭。

他今日脾气好得不正常,姜央只觉那一吻有奇效,令他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似的。

他仿佛变回以前的左殊礼。

饭后,他又拉着她在府中消食,姜央问:“你今日不用进宫吗?”

她记得昨夜他跟左殊恩说要进宫告罪的。

左殊礼散漫道:“告假了。”

姜央瞬间紧张,问:“为何告假,你……你身子不舒服吗?”

若非有恙,左殊礼从未轻易休假,哪怕是前两个月受了重伤,他都执意在伤口愈合不久后重归朝堂。

“是有些不舒服。”他拉着她进了一处水榭,两人靠坐在窗边,他指着窗外水中锦鲤问,“喜欢吗?”

姜央望了一眼,清澈的水面下几尾红白锦鲤兀自畅游着,好不欢乐,她收回目光,不答喜不喜欢,只问:“你到底何处不舒服?”

她满心关切,左殊礼柔软了眉目,在她脸侧低喃道:“姜央,我心里不舒服。”

姜央一愣,他说的意有所指,姜央半垂下头,低声问:“是我又让你不舒服了吗?”

“是也不是,”他轻揽着她,看向窗外荷塘,寒冬刚过,荷塘内无一丝绿意,满目凋零破败,他轻声道:“姜央,我后悔了。”

姜央一怔,抬眼看向他,有如刀裁的下颌轻轻微扬,似藏锋芒,他悠悠道:“我后悔当年离开燕国时,就该将你带走,后悔不该听你母妃所求,认下你这个周国公主身份。”

目光转向她,眼中的幽光似一把要出鞘的刀,“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该把你夺走藏起来?”

姜央凝视着他,轻声问:“让我呆在暗无天日中,永远见不得光吗?”

左殊礼:“是啊,如此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不会遭受他人觊觎与侵害,不好吗?”

姜央含水的眸子中,似有水光颤动,“在父皇为我定下婚约时,我也曾想过不管不顾跟你远走,但……你我的身份真能为所欲为吗?”

她厌恶这个公主身份,可她再厌恶,却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

“你说将我藏起来,能藏几年?一年?两年?可你身为周国执掌重兵的将军、周皇最得信任的弟弟,朝臣与周国子民怎能忍受顺王殿下为了个女子罔顾大局?”

姜央抬眼望向天幕,今日天气好,湛蓝无垠的天空中无一丝白云,蓝得彻底清透无杂质,她声儿轻飘飘的仿佛要飘入天里去,“左殊礼,你不能因小失大。”

左殊礼随着她的目光,望向同一片天,失笑道:“在燕国时,我落入你的引诱,为了你放下骄傲,你我二人的情谊不见天光。”

他看回姜央,“如今,我还得尊重你的选择,跟你做这对伪兄妹。姜央,我是不是永远无法名正言顺牵住你?”

姜央瞬间掉下泪来,左殊礼缓缓道:“我为了你委曲求全,有时候我都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纵容你。”

“我时常在想,我是不是过于尊重你的意愿了。”

姜央泪流满面,千言万语,她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她哽咽道:“是我误了你,但我不道歉。”是她招惹的他,可是她从不后悔。

左殊礼轻柔拭去她的泪水,一瞬间收了冷厉,微微一笑,面庞曲线又变得柔和。

道歉?她若敢道一声歉,就没得他这好颜面了。

物是人非,好在她依然是当年那个姜央。

他在她耳侧轻轻道:“我现在庆幸,庆幸我选择了尊重。”

姜央哭声一顿,左殊礼贴上她的耳,低声细语,“不要怕,姜央,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向来吝啬剖白心迹,这一句话如乱刀一般,将方才的内疚与惘然砍的渣儿都不剩,只剩悸动。

她这颗脆弱的心,被他一下丢下水,一下又抛上天,任他拿捏的四处乱窜,没了理智。

眼中只剩下这张沉溺多年的脸。

左殊礼忽然从怀中取出两枚玉佩,姜央双目一睁。

“你摔碎的玉佩,难以修复,就做成了两枚。”

原先圆环状的白玉碎成两个半圆,他将龙纹那枚放在一侧,凤纹那枚则勾在她眼前。

“想要吗?”

低哑的嗓音带着蛊惑,似妖言媚语牵动着人的心。

姜央心神一瞬被勾了去,满心满眼都是那抹白,她愣愣伸手,左殊礼却手腕一转,眼中柔光似水,“想要,便来取。”

他将玉佩一角,含入唇间,懒懒往窗棂一靠,轻轻一笑,柔色中藏了分不协调的邪气。

阳光洒落的窗棂下,美人含玉,活色生仙,姜央有如被诱骗的痴儿一般,缓缓挨了上去。

朱唇轻启,本是要衔那玉,唇方贴上,她忽而头微微一偏,咬住了挂在玉上的红绳。

上身徐徐后仰,借着红绳,将那白玉从他口中取出。

玉佩坠落而下,她嘴间鲜红的丝绳,似粉色花瓣上划出的一线血。

左殊礼眸中一暗,方要倾身过去,姜央忽而抬手将他按回窗棂。

含着口中丝线,姜央主动吻住了他。

左殊礼骤然扶上她的头,压向自己。

那一根绳,是两人的羁绊,又是横贯在亲密纠缠间的阻碍。

绳上的结,搅得人疼。他恨不得咬碎了,揉软了,吞入腹中。

他一把取下玉佩,重新没有阻隔的吻住她。

荷塘中的锦鲤一个甩尾,炸出一声水响,鱼尾甩出一束水花落满池面。

水声淙淙,盖住了水榭内与众不同的水泽之声。

……

因左殊礼正式受封,曾经的七皇子府更名为“顺王府”,左殊恩亲自题字的牌匾,间隔不过几日便被高挂在府门之上。

同时,姜央的“公主府”也尘埃落定,由顺王府内划出一块地,直接改成公主府。

一座府邸,一墙之隔,开了两道正门。

前来顺王府恭贺之人络绎不绝,左殊礼一改往日闭门谢客的态度,竟大张旗鼓办了场谢宴。

而此谢宴非是彰显他一人之尊,他维持一贯我行我素的作风,将隔壁门可罗雀公主府的姜央也捎带上。

将近黄昏,府中挤满了前来赴宴的臣子贵客,远离前堂喧嚣的后院书房中,两名男子一坐一立,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左和颐已维持着静立的姿势,站了一刻有余,他腿脚有些发酸,背上早已起了层薄汗。

自他被下人传唤过来,只见了个礼,上首左殊礼便是这般兀自查看文书,一个字都没曾开过口。

连眼神都未分过他一缕。

他这置之不理的态度,最是令人惶恐。左和颐久久不敢出声惊扰,便是手指头都不敢乱动。

可他脚麻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不等左殊礼发作,他就要先跪地求饶。

左和颐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正要开口,左殊礼终于先他出声,声色无波道:“前日左部军内刚揪出一名奸细,你可知他受的什么刑?”

他未说哪国奸细,也未说如何揪出,只问他受了什么刑。

左和颐顿时觉得,方才吸的那口气不够足,否则为何还会有窒息之感?

左殊礼轻轻合上文书,抬眼望向他,脸上挂着面对皇弟的平和,说出的话却心惊胆寒,“部下给了他两个选择,‘具五刑’和‘凿颠抽胁’(注),他选了‘具五刑’。”

左和颐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一滴冷汗自鬓角落了下来。

左殊礼轻笑一声,“于是,我对他用了‘凿颠抽胁’,他国奸细,怎能让他如愿以偿?岂不是显得我心慈手软?”

无需他再提点,左和颐干脆利落跪了下来,直接伏地叩首,“是皇弟失职,请皇兄责罚。”

左殊礼将手中文书一丢,冷声道:“你还知道自己失职?”

左和颐冷汗打在青砖上,左殊礼起身行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当年你自请留在燕国,我允了,只让你帮我监视姜央的一举一动,你倒好,小事事无巨细,大事隐瞒不报,”

他蹲下身来,冰冷道:“诸国会盟上那么大的事,你只字未提,险些误了我!”

左和颐喉头滚动,骤然起身,顶着畏惧,强自争辩道:“若是你,你可愿宣之于口?”又嫌不够,他补充道:“你可愿将她视为一生的耻辱,告知她曾恋慕过,又对她抱恨之人?”

左和颐眼中闪过一丝疼惜,“那是她的疮疤,皇兄,我实在……实在说不出口……”

他是情真意切在心疼姜央。一个被昔日敬重父皇所卖的公主,忍着屈辱履行公主职责。西朝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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