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五十三、日常二
这顿晚宴，吃得宾主尽欢。
因为多少喝了些酒，大家离开饭店后，都在路边等着打车或者叫代驾。
作为请客的人，霍奇纳选择先帮几位女同事叫车，但周末的华府，又是最繁华的街区，一时半会儿并不容易。
倒是吉迪恩约的代驾司机最先赶了过来，还能顺路捎上瑞德；于是他两三步走到霍奇纳身边，和他打声招呼就准备离开。
转身的时候，吉迪恩看到独自一人站在饭店台阶上，正看着霍奇纳背影的艾莉亚。
鬼使神差的，他上前一步，对感觉到有人靠近而看过来的艾莉亚开了口：“威尔逊女士，能再问你一次上次那个问题吗？”
他认真地望着对方的蓝眼睛，缓缓地说道：“如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定义霍奇纳与你的关系的话，你会选哪个词？”
艾莉亚看着对方，语气十分平静和肯定：“【哥哥】。”
“莉亚？”
正忙着打叫车电话的霍奇纳猛地听到艾莉亚喊了一声，马上回头看了过去，然后发现吉迪恩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我想……这不是什么文字游戏？”吉迪恩又回过头问艾莉亚。
艾莉亚走下台阶，伸手挽上霍奇纳的胳膊，对吉迪恩笑了一下：“谁知道呢。”
没听到前面内容的霍奇纳露出个疑问的眼神，跟在吉迪恩身后围观了全程的瑞德刚想开口，吉迪恩就率先转身，“司机在等我们，先走了，周末愉快。”
“……Bye。”瑞德见状，也只好对霍奇纳他们点了下头，转身跟着吉迪恩离开。
霍奇纳低下头看向艾莉亚，而后者只是对他甜甜地笑着搂紧了他的胳膊。
看表情就知道她又干了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霍奇纳伸手轻点了一下艾莉亚的鼻尖，没再继续纠结下去。
又花了点时间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他才再次低头看向艾莉亚。
“【哥哥？】”
霍奇纳语气里的疑问快要凝成实质了。
艾莉亚有些讪讪地抿了下唇，然后低头伸手在背包里翻找了一下，把手机拿了出来。
她调出通话记录界面，把手机递到霍奇纳眼前。
“我一直是这么备注的。”艾莉亚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底气很足：“从我有手机开始。”
霍奇纳看着屏幕里一连串的【哥哥】沉默了。
之前拿到她手机的时候，他还在她的黑名单里，而且他忙着救人，也没心情仔细查看，还真没注意到。
“……这样。”
霍奇纳垂下眼睑，知道艾莉亚是不想和他说实话了，但也没多少不满的情绪。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他也有不想让莉亚知道的事情；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他并不介意艾莉亚对他有所隐瞒。
所以他没再追问下去，而是再次拿起自己的手机，打通了代驾的电话。
……
两人回到公寓后，霍奇纳一边脱着西装外套，一边问艾莉亚：“莉亚，明后天你有什么计划吗？”
被问的人没有第一时间给他答复，霍奇纳也没在意，而是继续说道：“如果还没想好，明天我们先去看场电影如何？”
说着他把领带抽掉，松开衣领转过头，才发现艾莉亚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莉亚？”
霍奇纳走到她跟前，低下头看着她有些发直的眼神，伸手在她眼前轻晃了一下。
后者像是被突然惊到猛地往后大退了一步，抬起头看清了站在对面的人后，眼眶突然就泛起了湿意。
她又上前一步，伸出手抱住霍奇纳的腰，把头埋进他怀中，小声的唤了声他的名字：“艾伦……”
“莉亚？怎么了？”
霍奇纳忙捧起她的脸，发现她果然开始哭了起来，一边用指腹轻拭着她的眼泪，一边轻声安抚着她：“别哭嗯？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但他越哄，艾莉亚就哭得越狠，成功勾起了他一段久远的回忆。
那个在酒席上抢了他手中的酒杯一口气喝掉的小女孩，之后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腰一直哭。
霍奇纳蹙起眉，拥着她坐到沙发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糟糕。
在吃饭之前，忘了问一下她能不能喝酒了。
明明刚才在晚宴上，看着一切都正常，他还以为这些年她已经会喝酒了。
“妈妈说她担心……”
哭了一阵之后，在霍奇纳以为她会就这样睡过去的时候，艾莉亚埋在他怀中闷闷地开了口。
“莉亚，”霍奇纳低下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说米兰达说了什么？”
“她担心我们会和她跟爸爸一样……”最后会分开……
霍奇纳伸手握住艾莉亚的双臂，把她从自己怀中拉开了一点，低下头对艾莉亚说道：“莉亚，看着我。”
艾莉亚抬起头，红着双眼望进对方琥珀色的眼眸。
“我发誓，我们不会分开的。”霍奇纳的表情十分严肃：“除非死亡，没有人能把我从你身边赶开。”
说完这句话后，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微微挑下眉，神情忽然变得无辜起来：“还是说，你觉得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想要抛弃我？”
“我才不会！”
艾莉亚马上反驳，然后就见到了霍奇纳扬起的嘴角，她马上气呼呼的扭开了头。
“看，我们都不会离开对方，所以不用担心。”霍奇纳扳过她的脸，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好了，别难过了，妆都哭花了，再哭眼睛都要肿了。”
被他这么一说，艾莉亚马上推开他，起身扭头钻进了卫生间。
听到里面响起的水声，霍奇纳勾了下嘴角，就再次皱起了眉头。
【“你可以认为这是我作为单亲母亲对孩子的掌控欲，但我真的觉得，艾伦你是最不适合和她在一起的人选。”】
那天晚上，米兰达和他谈话的内容又一次涌现。
【“艾伦，莉亚对你的感情是有些病态的，她或许的确是爱你的，但这些年来，她对你的感情里带着更多的憧憬、幻想和美化，还有一种献祭般的自毁情绪。如果你从没接受过还好，她还能保持着以往的冷静自持；可是当你决定要接受她的感情之后，将来某一天再要选择放弃的话，我怕她会活不下去……而我更担心你们真正在一起之后，她发现真实的你和她所预期的并不一样，她会接受不了那种落差而崩溃。”】
他是当时是怎么回答米兰达的呢？
【“太晚了，米兰达。我和她都已经陷进去了。”】
回想这些年来，他对艾莉亚的感情，何尝不是一种病态的表现呢？
想到这，他起身走进卧室，来到衣柜前打开它，看着里面新出现的几条连衣裙，自嘲的笑了一下，又合上了衣柜。
重新回到客厅坐到沙发里，霍奇纳向后靠倒，抬头望着天花板。
随着大脑的放空，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变得明显了起来，他闭上眼睛，放缓了呼吸。
与艾莉亚觉得就算添置了一些东西，这间公寓也没什么变化不同。
对早习惯回到公寓就是一人独处的霍奇纳来说，光是她的到来，就已经让他的生活变得不同以往了。
又过了一会儿水声停止了，一阵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