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妈妈不同意——
第47章第47章
【妈妈不同意——】
这一下现场都安静了,**郎平静下来了,所有人都朝着地上那还跳动的一小团看了过去。
鲜红的,比人的拳头还小一半的一团东西,有血管纠缠在外侧,其中最粗的一根就是和**郎连接在一起,那东西看形状就是一个心脏。
“什么?
“心脏?
“谁的心脏?
楚环看向了白琼的胸口,但是白琼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低垂着头,他看不到具体的情况。
“白琼留下了**郎的心脏?
所以**郎才不能去投胎?
心脏已经出来了,锁住了**郎的那些东西就像是失去了养分一样,迅速发皱然后变得干扁,接着就开始从他的身上开始脱离……最后从他肚脐处断开的时候,楚环甚至感觉到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他的再一次出生。
心脏停止了跳动,就只是在地上停止了跳动,它没有发生其他的变化。
脱落下来的那些东西,全都化成了粘稠的透明液体,散发出了苦涩的味道,这是白琼的执念,她十几年的泪水、思念和呼唤。
透明的液体开始挥发,空气的味道变得越发浓郁了。
楚环眉头皱了起来,他觉得情况不太对,果然在闻到这个味道的下一秒,就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他的妈妈和白琼不太一样,她是一个很有活力的女人,脸上永远带着笑,她喜欢土地、喜欢树木、喜欢水,对一切生命都很包容且满怀善意。
他妈妈的手工和他一样糟糕,但是他妈妈很热衷于捏一些泥塑作品,然后带领着她创造的“怪物团队和他玩一些英雄拯救世界的幼稚游戏……
后来,他爸说他妈妈去山里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他知道,他妈妈其实是**。
楚环茫然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他的眼睛变成了两个小泉眼,泉水都从里面溢出来了。
他看着自己指尖上的液体,然后慌张地用双手在脸上抹了抹,结果发现根本抹不干净,反而把脸上抹得全是水痕。
泉眼失控了,泉水汩汩地往外面流。
“等……等等。
乌龟变成了一个少年,从旁边递给了他的一叠纸巾。
楚环看了他一眼,觉得丢人,接过纸巾后就转过身去了。
等他好不容易控制住泉眼的开关以后,转过身来,发现李宣明和李璇光竟然也跟他差不多。
李璇光在李宣明的身上哭得呜呜的,跟开着汽笛的小火车一样。
“是她把我丢下的,是她把我丢下的
……既然丢下我为什么要让我看到。”
李宣明脸上也异常严肃,他坚定地说道:“这是她的错!”
楚环:“……”
然后从他们的简短对话中,楚环顺便也知道了李璇光的身世。
他是孤儿,三四岁的时候被丢弃在了他们道观的门口,被他们的师傅王苦木**捡了回去,然后在道观里被养大。
李宣明则是家庭幸福的孩子,但是因为天赋超绝,是被祖师亲自点中的弟子,同样几岁的时候也到了道观中,两人算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他还照顾了李璇光很长时间。
李璇光很黏李宣明,甚至选择了和他一样的姓。
虽然三四岁都已经有一些记忆了,但是李璇光被捡到的时候是睡着的,所以也没人知道其实李璇光在被丢弃时候是清醒着的,并且全程他都看到了。
他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
楚环看着李璇光的眼神都变了,这也是个可怜的娃。
李璇光哭了一阵后,觉得情况有点不对,他缓缓地抬起头,然后发现自己身后的楚环用一种可怕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温柔眼神看着自己。
他往旁边一看,那只大乌龟变成的眉清目秀的少年也用一种慈爱眼神看着自己,少年脸愣是看起来像是一个老年人。
李璇光:“……”
“你们看**什么?”
楚环:“没干什么。”
李璇光看着他,说道:“我没那么脆弱,我只是被影响了,不要以为我没看到,刚才你的眼泪也是哒吧哒吧的流……”
楚环顿住了,然后说道:“很好,我觉得我们需要换个话题。”
“赞同。”
李宣明看着这两人,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默默的闭上了。
那边的**郎已经变回了一个正常的十二三岁的小孩模样,他睁开了眼睛,黑眼珠看对向了白琼。
“妈妈。”
他终于清晰地喊了一声。
白琼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郎看着她,对着他说道:“妈妈,下次我还选你当我的妈妈。”
“所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白琼只是看着他,嘴里说不出话来。
乌龟看了看他们,然后就说道:“早去早投胎,我们走吧。”
那勾魂索又缠绕到了**郎的身上了,然后乌龟就跳进了水里后,这次它非常轻松的就将**郎拉着走了。
黑色的水翻滚了两下,然后**郎和大乌龟都不见了踪影。
白琼这才踉跄着到了河边,看着下面漆黑的河面瘫软了下来。
楚环走到了那颗小小的心脏面前,这颗心脏已经变得有些
硬化了摸起来就像是石头并且比一般的石头沉重得多。
他也确定了这不是**郎的心脏。
“慈母心。”
他看向了白琼心里突然冒出了三个字这是白琼凝结出来的慈母心是压在**郎身上的东西。
是她沉重的带着执念的母爱。
白琼在脱离了这个东西后状况看起来也好了很多毕竟爱里的执念太多就变成了一个坏东西了不管是**郎还是白琼都无法从里面超脱。
“道长开始仪式吧我为二郎准备的东西还没给他送过去。”
她甚至自己站了起来脸上依旧哀戚但是却没那么偏执和癫狂了。
李宣明说道:“那就开始吧。”
周围的香烛都重新开始燃烧一片暖色的亮光倒影在了水面上。
超度仪式开始之后周围的孤魂野鬼都**过来了随着李宣明诵经的声音一些鬼的脸上就逐渐平和了下来。
诵完经就是施食化宝了楚环、李璇光把茶酒米饭沿着河岸摆了长长的一排那些水鬼就从水里冒出了半截身体伸出手抓食物吃白琼则在上面烧着纸钱还有纸糊的各种东西。
这一套下来基本上魂体没有残缺、没有做过孽、对阳间没有强大执念的鬼就可以去投胎了。
他们的身上变得干净身上也重新穿上了新衣服衣服的口袋里面还有自己的买路钱。
楚环又看到了水里出现了一些小乌龟它们欢快地游动然后水里的鬼魂就一个一个的减少。
最后留下的全是一些麻烦的东西
显然李宣明也是这么想的他又不是那些秃驴对超度有执念看到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非要把人家给超度了。
作过恶的鬼就不说了万一那些徘徊在阳间的鬼就是想见一面没回来的人呢?强行超度了不就显得他们很没有同情心。
他口里念的经变了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鬼魂长出了新的胳膊和新的腿然后那些鬼还有点不敢置信在欣喜若狂之下朝着他磕了几个头就朝着阴间去了。
身上有罪的想下去赎罪的也可以走不想去地府接受审判的早就已经悄悄跑掉了。
而楚环最后看着水里的又没罪、魂体完整还在扒拉着饭碗的几个鬼问道:“你们不想去投胎?”
他就有点奇怪了这好不容易遇到这度化四方孤魂野鬼的情况这些鬼竟然都不抓紧机会。
其中一个鬼扣着饭碗里最后一粒米饭对着楚环说道:“我觉得
当鬼也挺好的。”
“就是吃的少了一点经常饿肚子。”
“不过问题不大过年、清明和忌日的时候可以多吃点回味着过日子就行了。”
另一个鬼还伸舌头去舔地上的酒碗舔完了还用自己长长的舌头把自己的嘴唇上下都舔了一圈然后说道:“当鬼自由啊想干啥就干啥我还能去看寡妇洗澡。”
楚环:“……”
他震惊地叫道:“你竟然去看寡妇洗澡???”
“道长这就是一个比喻而已比喻我有多自由谁爱看寡妇洗澡啊。”
楚环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时间长了你们不就没有清晰的意识了吗?到时候你们投胎都投不到人身了。”
“没意识就没意识呗我反正活够了。”
“不当人也行其实我下辈子想当一棵树。”
“当石头……”
“……”
楚环:“行吧。”
有些鬼就是不一般的鬼这就是鬼的多样化!
仪式快结束的时候河水突然有朝着上面蔓延浓郁的阴气从河水中心冒了出来非常强烈。
楚环转头看向了李宣明惊讶地问道:“你在这里开了阴门?”
李宣明摇头说道:“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
这阴风吹得周围烛火的颜色都变了。
今天的意外事故实在是太多了楚环抓紧了自己的**他现在都有点麻木了。
哗啦——翻滚的水声所有人都朝着后面走了几步然后抬头看着出现在下面的庞然大物。
一只巨大的乌龟。
真的只能用巨大来形容的乌龟河里都装不下它河水都被它挤得溢了出来。
楚环目瞪口呆:“好大的乌龟。”
刚才的那只乌龟和面前的这只乌龟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乌龟挪了一下身体然后脑袋对准了他们看了看后那比人还大的脑袋就朝着他们伸了过来。
要不是这乌龟看起来很温和并且刚才的乌龟阴差也证明了这里的乌龟是有特殊身份的它们可能都是阴间的接引龟的话他们现在都想跑了。
这乌龟看起来比那个蛙妖还要强大得多。
楚环问:“它想干什么?”
李宣明:“我不知道。”
伸过来的来乌龟脑袋停在了一张桌子面上然后它张开了一个嘴巴咬住了上面的一个东西就把脑袋缓缓地缩了回去。
楚环想起来了
他说道:“是那颗心脏!”
“呜——”
大乌龟发出了长长的一道叫声像是在赞同他的话。
乌龟带走了
心脏以后,很快就沉了下去,河水重新翻滚起来,他们在翻滚的河水中看到了里面出现了一块大石头,和人差不多高,同样是心脏形状的。
那石头就沉在了河底,稳稳的,它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阴门。
因为楚环看到了里面就出现了一个被淹死的幼童水鬼,他看起来是茫然的,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直接被石头吸入,这里似乎是专门接引小孩魂魄。
地府的各位阴神比他们想象的要仁慈。
李宣明说道:“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处理方式了。
虽然不知道**郎到了地府后的情况,不过现在来看,他和白琼应该会有个好结果的。
“唉。李璇光在一边叹了一口气。
“结束!
楚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然后对着他们说道。
“结束。
仪式做完了,白琼又是孤身一人,他们帮忙收拾了院子才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天刚蒙蒙亮,少了一些水鬼,河面上雾气看起来都少了很多,不过还是清清凉凉的,很舒服的湿度。
楚环看着街边准备出摊的早餐店,发现他在这里基本上都是昼夜颠倒的,这里风景好,但是对他来说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熬夜会长黑眼圈,还会秃头!
李璇光看着楚环突然一脸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奇怪地问道:“怎么了?脑袋上有东西?
“我不想秃头!
“什么秃头?你会秃头?没事,我们观的拳头产品就是乌黑生发丸,我保证你吃了就长出一头靓丽的黑发。
“真的?楚环看向他。
李璇光点头,“是啊,我师父研究的,卖得可好了。
“哦,暂时还用不上。
楚环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定自己的发量依旧很多,他说道:“希望我以后都用不上。
回去睡觉之前,楚环拉开了房间门,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