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活着”的喜悦
可那弟子已是傻了，只会跪在地上，双手撑地，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喃喃：“姐姐……你是我太奶吗……”
“你太奶有我这么年轻？”
霜昙捏着镰刀的把，以雕花的刀背戳了戳沈纶羽的肩膀：“该醒了，别自己吓自己。”
她目光由沈纶羽颤抖的脊背向着那漆黑隐秘之处延伸，试图看清那隐匿于黑暗之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但心力蔓延而去，她却只看到了数以百计的课业一的题。
……哈？
就是这些题把他吓成这样的？
尊嘟抓起一片薯片，放进毛球里嚼啊嚼：【还得是霜霜，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在幻觉里，及时把心门破了，不然这小子准要脑袋开花。】
“多看看电影电视剧小说，你也能一眼看出来这人不对劲的。”
“毕竟没几个人会喜欢把自己的脑袋当排球一样往墙上拍。”
霜昙细细看了一番在此人心境之内的景象，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见那弟子还在地上半跪着，她弯下腰去，捞起他无力的胳膊晃了晃：“沈纶羽是吧，你安全了。”
那弟子涕泪交加：“我刷不了题了……我刷不了题了……”
霜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她得把这货早点拖出那个洞去，免得夜长梦多，两个人都折在这。
听那弟子还在念叨，霜昙等无可等，便一把拎起这人的领子，仅用一只手手就把人提了起来，看得尊嘟是缩在系统空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霜昙以刀背抵着沈纶羽的下巴，凶神恶煞：“说，白水门内最大的渡口是什么？”
沈纶羽被吓得两只手在空中滋哇乱刨，连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不造啊麻麻……”
“为了求饶，竟然连妈都喊得出来吗？”
“可惜啊，喊了也没用。”
霜昙将镰刀别开，在沈纶羽以为她要放自己一马时，又换了个角度，将刀尖绕到他身后去，勾起此子的后领，索性将其直接挑到半空，扛在肩上往心境外面走。
“救命啊啊啊啊！”
沈纶羽还在嚎：“补药吃我，我一个月没洗澡了……”
“姑奶奶你放过我吧……”
“回答不上来问题还想跑？”霜昙吹了声口哨，打算带着这人强行破开心境阻隔，强捆了回现实。
不等她动手，那镰刀尖尖上的人以为自己真的要GG了，一嗓子嚎出来：“我说，我说！”
霜昙：“嗯？”
“桃李！桃李渡！我就只知道这个呜呜呜……”
霜昙打了个响指：“回答正确！”
她抖抖手腕，将人放下来：“你这不是会答题嘛，嚎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脑子被僵尸吃了。”
“呜哇哇哇……啊？啊嘞？”沈纶羽的眼神清澈了些许。
“你不是答上来了吗？”镰刀又切回戒尺的样子，轻轻拍在沈纶羽的脑壳顶，“脑子还在就说自己刷不了题了，对自己能不能有点信心？”
脑子……还在？
那层蒙在青年人眼前的血气终于散去，他被系统报错的视野逐渐恢复正常，眼前之人的脸也清晰起来。
“峰……峰主……？”
“嗯。”霜昙看着眼前逐渐散去的雾，知道这人醒过来了，于是她又回归到在学生面前半凹不就的清冷人设。
“醒了？醒了就跟我走吧。”
她没有多问，只是一步踏出沈纶羽的心境，提着纸灯点亮了头破血流之人身边空空荡荡的洞穴。
沈纶羽随后醒来，当他摸到自己头上的血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又开始嚎起来：
“我还怎么刷题啊啊啊啊……”
“我卷生卷死，就是这个结局吗？”
“天不容我！”
霜昙看他那又要疯掉的样子，想去给他处理一下伤口都不行，只能用镰刀重新把人后领勾起来，扛着镰刀边走边扶额叹息。
掌门师兄，你只猜对了一半啊……
这人的确是穿越的，但他大概，可能，应该，一定，没有当凶手的潜质。
正经凶手会自己在幽暗小洞穴内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吗？
会被百十来道科目一的题吓到腿软吗？
会醒来后哭爹喊娘吗？
凶手的心理素质要是这么差，那死掉的几个人得蠢成啥样？
就算是团伙作案，团队里有这么一号人，其余几个人不会觉得自己在钢丝上跳探戈吗？
在霜昙扛着人准备离开这间石室时，系统的分析结果也终于出来：【霜霜，这里的气体内没有致幻成分，洞穴内也没有可疑生物。】
【奇了怪了……】霜昙环顾四周，并未发现这里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
那么这个弟子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洞穴里，还以头将墙呢？
是在洞穴外遇到会致幻或者是会控制心智的东西吗？
还是……有人引他来此的？
若不是霜昙多了个心眼子，在进试炼之门前就把所有弟子的传音花识别锁定了一次，怕是连带着系统的她，都不会发现此人竟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看来，此人不但不是凶手，还可能是凶手的上一个猎物。
只是因为霜昙来得及时，人没死成罢了。
既然一次没死成，那估计暗处的杀人者还会进行第二轮第三轮谋杀。
哇，保卫萝卜吗？那很刺激了。
掌门啊掌门，你让我进试炼之门，究竟是为了让我“避避风头”还是为了让我“直面风头”啊？
霜昙走到从石室进入甬道的地方，把镰刀上还在嚎的人往地上一放：“自己能走路吗？”
沈纶羽还在嚎：“我的题……”
“别嚎了，耽搁治疗小心毁容。”
听到毁容后，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瞬间不嚎了，连滚带爬地往外窜。
“峰主你一定要拯救我的脸啊峰主……我全身上下就剩这张脸了呜呜呜。”
霜昙怕再出事端，赶紧跟了上去。
沈纶羽拨开掩盖在洞口的垂条与藤蔓，与血肉糊在一起的发丝呼吸到深夜的丝丝寒风，头皮的伤口被清爽寒冽的空气刺激得一个激灵，伤口的疼痛与远方的夜景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当脱离那片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