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圣灵诞辰节

罗素立即忽视了陪自己等在这看热闹的伙伴们，抬手摸了堆在城墙走道的积雪碎冰，那白花花小山立刻变了形状，成了道窄窄楼梯。

拿着伞，他三步并两步下墙后，冰雪楼梯又碎成了块，落在地上。

才不过跳下城墙，身后就爆出了冲天口哨声，罗素没有羞赧，只是冷冷回头以斜眼警告，非常鄙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少男少女。

还活在双亲羽翼庇护下这些傻子，怎么会懂菲比的付出？

怎么会懂鸦羽城与自己的过错？

能够活的天真烂漫是幸运的，作为城主之子的他，却不该装傻、活的胡涂，权利与义务相伴随，这是很小就明白的道理。

那彻底打醒他的鼠兽人战役，让他极其想要对菲比做出弥补，就算那明显社交恐惧、又有大量家臣的少女，肯定不想要也不需要，还是想做些什么。

同时，也更想要理解菲比这个人，她经历的过去、想要的未来、擅长与不擅长的事物。

菲比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又希望其如何进展改变？

罗素想知道的太多了，同时，距离又是那样遥远，如果永远怕东怕西却步不前，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只有前进，不怕挫折与拒绝的前进，才有可能到达那个位置──

跟他的胆小英雄并肩的位置。

在满脑子火花般念头闪烁当下，转眼越过那短短距离，来到菲比菲比面前。

罗素眸光发亮似的，姿态郑重地对菲比伸出手肘，让她挽住自己手臂。

面对这情况的菲比，却丝毫不觉羞赧怦然心动，从没奢望过与罗素何罗曼史的她，神情错愕而脸色难看。

盯着那伸来手肘足足有数秒，才看起来很勉强的挽起来者的手，过程中，甚至想躲到执事背后，但最后还是逼自己伸手了。

菲比烦恼的太认真太明显，以至于周遭人士包括罗素都在忍笑，也没发现，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在。

她想着，这好像不是第一次挽罗素手臂，而即便当下口哨声震天，客观来说，挽手臂其实还真不算什么。

依据侍女姊姊们口中，那些约会情史，再加上自己前世所见所闻，旧世界各国别说挽手臂了，约会时期进入亲嘴拥抱后那阶段，甚至都不少。

看各宴会时分，花园暗处那些相拥深吻的男男女女就知道了。

跟家里血亲共舞联络感情，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挽手算什么？

也就只有自己这样恐惧社交的人，看起来像场浴火试炼罢了。

将罗素那些吵闹同伴抛诸脑后，身穿温暖大衣的菲比与罗素两人，前者想用跑的离开，后者平静，两人交换了个明显无法沟通的眼神，并肩慢慢走进了圣灵诞辰市集。

街道湿漉漉的，处处堆积着清扫后的冰雪，加上不断落下的细雪，却无减人潮与小贩喧嚣。

鸦羽城的圣灵诞辰节街头，人人满怀多个纸袋，里面或许是食物或许是杂货，孩子在旁边大吼大叫笑闹着，教会人士摇着铃铛高唱圣灵歌曲，年节气氛洋溢了每吋。

菲比的手掌陷在罗素臂弯里，暖烘烘的，看着眼前景像，闻着各种食物香气，加上罗素一直识相的没说话，她才放松了些。

这世少死了许多人，建物也损坏更少，加上人们相信有先知领路，因此更快从挫败中复苏，无论是物质上还是心灵上，都是。

人们脸上笑容彼此传染，每个所见都在跟菲比说，此处的人没有被黄光之灾打败。

这正是她想看到的。

从罗素初次邀她来鸦羽城走走后，便时常继续提出邀约。

菲比总觉得困扰，因为自己身份麻烦，又是个不符主流审美观的矮子，被罗素这样的高挑俊美天菜接近，总觉条件差太多，光走在他旁边就十分有压力。

就算对方只是想当朋友，同样感觉到压力。

谁知道，身边亲友如皮尔斯等人，却是大力鼓吹，各种威胁利诱，让她不胜其扰。

最后，在拒绝罗素多次后，终于屈服于那红发少年的不放弃，因此，菲比偶尔会应邀来视察鸦羽城，顺便在养眼男伴伴游之下散心。

鸦羽城是重要盟友，与她的青星城一样重要，而很多事情，到现场走动管理亲眼看看，的确比听取大量报告有用多了。

庄园、青星城、鸦羽城三方管理层间，也时常派人来往，互相交流。

眼前年节景象如此富饶欢欣鼓舞，除了难以看出经历黄光灾变外，更看不出他们近日刚打了很大的一仗。

跟西赤铁城的战斗，最近结束了。

就像跟雷克斯计划的那样，菲比如愿推波助澜西赤铁城高层内斗，让他们元气大伤又孱弱不堪，只是，最后攻城却非她本来希望的那样，瞒着伊格尔进行。

经过认真思考，菲比还是跟伊格尔坦白了这计划，却没想到伊格尔早就知道了，连同出征队伍都挑选与训练好了，就等她这小鬼来自首。

鸦羽城的前黑手党大叔将领们、青星城的军队、盘石商团的武装护卫队……

那长长的名单与战事规划刚展开，菲比就知道，伊格尔与家臣已完全打点好这战，就是直接冲着攻下那城去的。

解放里头的母国金子民，指日可待。

有雷克斯这以一抵百的魔鬼，他们果然在一周内就以极小代价，收复了整个西赤铁城。

而从雷克斯脸上也能看出，这家伙玩的很开心也很尽兴，算是这仗的附加价值吧？

手上满是同胞鲜血的掌权叛国贼们，本来说要让他们求死不能，但考虑有留后患的可能性，最终还是被雷克斯与部队击杀。

罪刑稍轻的部属，才被充当苦力，严加看管。

菲比特别痛恨的那几个，甚至还被雷克斯拖死狗那般，扔堆到了菲比面前，就像宠物猫叼着猎物来向主子炫耀似的。

即使这已非首次发生，众人仍被雷克斯这样的“献宝”吓破了胆，就算是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兵，也被雷克斯那没半分迟疑的残酷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