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当年
公孙云不知什么时候又溜回了李端的房间,他看着地上的污血面露担忧:“殿下您这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再这样下去,只怕……”
李端抬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强撑出一抹安抚的笑容,镇定说道:“孤没事,云歧已经在研究解药了,过不了多久,孤就与正常人无异了。”
眼看着李端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公孙云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你昨晚是不是与太子妃发生了点什么?”
李端的脸上迅速染上一抹绯红,他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公孙云瞪大了眼睛,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这神情看的李端恼火,他没好气的问道:“是不是朱大嫂跟你说什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公孙云上下打量李端一番,奸诈一笑:“太子妃问我殿下之前有没有通房?”
“什么通房?”李端吓了一跳,他紧盯着公孙云确认道:“你,你怎么说的?”
“一口否定,必须誓死捍卫殿下的清白名声!”公孙云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
“她信了?”朱秀妍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她心思机敏,哪里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当然没有。”公孙云撇撇嘴,“我瞅着太子妃对这皇宫里的人就没什么好感,尤其是男人,她哪里会信。”
看来朱大嫂还是很介意昨天晚上的事情。李端回味着当时与朱秀妍的亲密举动,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却让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完全无法与女人亲近。
或许因为那个女人是朱秀妍吧。
他打算下次再找机会试试,一定要把自己的这个难以言说的毛病克服掉。
不对啊,李端突然反应过来,抓着公孙云问道:“她不信,你就没替孤解释清楚么?”
“诶,”公孙云摆了摆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人的心里一旦有了成见,再多的解释都是欲盖弥彰。当时那种情形,我思量再三,决定以真诚打动她,便如实告知太子妃,殿下您其实……有病。”
说到“有病”二字时,他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
“什么病?”李端心头“咯噔”一下,顿感不妙,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病嘛,就是……对与女子亲密接触一事有所排斥。如此一来,太子妃定然相信殿下您身边并无通房丫鬟,只是……”公孙云说着,突然欲言又止,眼神闪躲。
“只是什么?”李端颤抖着问道。
“只是太子妃似乎是以为殿下您……那方面不行……”
“公孙云,你行,你全家都行,你给我死!”李端看着公孙云脸上的巴掌印实在是忍不住了,咆哮道,“你给孤滚过来,陆小姐对你还是太仁慈了,孤现在就为民除害,非得把你两边的脸打得对称了不可!!”
公孙云捂着脸跳离了床边,他停在一个李端够不到的位置这才开口道:“殿下恼羞成怒,定是昨晚与太子妃亲近了一番,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当年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如今您身边别说宫女通房,连个母蚊子都没有,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听到公孙云提到当年那件事,李端的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当年发生的那场变故,如同一把利刃,将他的少年时光绞得粉碎,也在他心底种下了这难以言说的病根。
公孙云瞧着李端这般模样,满心懊悔,他悄无声息地走近几步,放轻了声音:“殿下,是我失言了,您莫要再伤怀。过去的已然过去,如今既有太子妃陪着您,往后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只是,”公孙云顿了顿,神色愈发凝重,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向李端,沉声道,“现下似是有人要在当年的事上兴风作浪,这信不知被什么人千方百计送到了我手里,瞧这架势,来者定是居心叵测。”
李端拆开信封,目光触及信纸上那熟悉的字迹。
瞬间,他的眼眸暗沉了下去,手也不自觉地攥紧,手背青筋隐现。
他早该想到的,是那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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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窗棂上晃荡。
翠微手捧药碗,一勺一勺地将苦涩的药汁喂给钱皇后,她眉头紧锁,话语中满是焦忧:“娘娘,这太医院里都是酒囊饭袋不成?您都连着服了好几日的药,可这身子怎么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钱皇后倚着红木雕凤凭几,她的唇色透着一抹病恹恹的青紫,凤眸里凝着化不开的阴翳:“你这傻姑娘。本宫这病根儿是长在心里的,又岂是几副寻常汤药便能轻易拔除的?只要那李端和朱秀妍一日不除,本宫就日夜难安,如何能好得起来?”
“娘娘,是奴婢没用,赏花宴上太子妃太警惕了,奴婢试过很多法子都没有成功。”翠微红了眼眶,突然跪了下去,她从小就跟在钱皇后身边,两人之间与其说是主仆,倒更像是姐妹,如今见钱皇后如此憔悴,翠微自然心中满是自责与愧疚。
“是她朱秀妍运气好,”钱皇后扶起翠微继续说道,“虽然我们没有成功,但是朱秀妍还是中药了,只不过被李端发现带走了,算他们运气好。”
话到此处,钱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狠厉:“但是李端的运气可不会一直这么好,当年舒贵妃和东宫那群人千防万防,太子不还是中了“绵绵”之毒。”
“娘娘,”翠微微微垂首,轻声细语地开口,似是斟酌了许久才问道,“既然如此,您为何不将太子早已中毒一事告知二殿下呢?如此一来,也能让殿下省些心力,不必再像之前那般,因摸不清状况而屡屡做出冲动莽撞之事,平白给人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