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君王之刃，双锋之剑

金吾卫大营的武库之内，血流成河。

浓郁的铁锈味与硝烟味混合在一起，呛得人几欲作呕。

郭正的叛军被全数**，尸体与伤员交错倒伏，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寂静和风暴来临前的压抑。

女帝李青鸾站在血泊中央，明黄的裙摆上溅了几点殷红，那张冰冷如霜的绝美脸庞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脸色煞白地侍立一旁，袖中的手还在微微发颤。

他们都还沉浸在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兵变与反转之中，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徐恪，已经无缝切换到了“战后总指挥”模式。

他仿佛没看见脚下的尸体，也没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只是平静地开始下达一连串精准、高效到令人发指的指令。

“赵恪！”

“属下在！”赵恪捂着手臂上的一道刀伤，大声应诺。

“封锁全营，许进不许出！”徐恪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混乱的局面，“切断所有对外信道，任何试图传递消息者，格杀勿论！”

这第一道命令，瞬间阻止了兵变消息外泄可能引发的京城恐慌，为后续操作争取到了最宝贵的“黄金一小时”。

“将所有降卒按编制分离看押，军官与士兵分开！”他继续道，“重点审讯郭正的直属亲卫，用我教你们的‘压力测试法’，半个时辰内，我要一份完整的叛军核心名单！”

陈矩的眼皮猛地一跳。

这种闻所未闻的“战俘甄别”原则，瞬间瓦解了叛军残余的组织力，杜绝了串供的可能。

“传我命令，”徐恪的目光扫过那些被缴了械、满脸惊恐的普通士卒，“所有未参与叛乱的部队，原地驻防，收缴兵器，但保障饮食。告诉他们，陛下圣明，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分化瓦解，稳定军心。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充满了现代危机管理的冰冷逻辑。

他不是一个莽夫，而是一个精密的外科医生，正在对一个腐烂的组织进行快速、高效的切除手术。

这种非人般的冷静和条理性，与现场的血腥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女帝和陈矩看得心惊肉跳。

他们第一次意识到，除了眼前这个病弱的年轻人，现场无人能控制住这即将崩溃的局面。

返回皇宫的御辇之上，空间狭窄而压抑。

车厢内，只有女帝和徐恪二人。

女帝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凝视着徐恪，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那副单薄的躯壳中彻底看穿。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是一场无声的、决定生死的考核。

徐恪率先打破了沉默，但他不谈功劳，只谈风险和后续。

“陛下，金吾卫已烂到根糜，郭正之死只是开始。”他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臣初步判断，叛军占金吾卫总兵力三成，京城防务已出现致命缺口。郭正临死前所言‘燕王大军’，无论真假，我们都必须按最坏的情况准备。”

女帝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得能掉下冰渣：“徐恪，今日之事，从头到尾，是否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包括郭正的兵变？”

这是一个诛心之问。

承认，是心机深沉到挟君犯险；否认，是能力不足，侥幸成功。

徐恪俯首，语气平静但坚定：“臣只算到了郭正会狗急跳墙，但没想到他敢疯到如此地步。臣有罪，让陛下亲临险境。”

他猛地抬起头，迎上那审视的目光，声音铿锵有力：“但臣更知道，若不将这颗脓疮当着陛下的面挤破，它迟早会要了大周的命。臣的刀，随时可以为陛下斩断危险，哪怕这危险会溅臣一身血。”

他巧妙地将“算计”包装成了“担当”，将“利用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