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长期同居
陈青岩坐在出租车里有点晕乎。
当他认真地说出那句“让我照顾你”之后脑子好像就被猴子摘走了。
许露凝回答了什么他忘了，自己是怎么把她拉起来的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安慰她的他忘了。连两个人最后是怎么走出医院的，许露凝是什么时候打的车，目的地是哪里他也忘了。
他只记得自己当时跳动的心脏，血管里流动的都是“正义”“责任”两个词，熊熊的正义之火好像把他的脑子烧掉了，满脑子都是“她不应该被这样对待，我要照顾她”。
等恢复理智出租车已经开了有一会，出租车师傅是个黄毛小年轻，车里放着劲爆的音乐。
“我……呃！”司机猛地一刹车，陈青岩差点咬到舌头。
“不好意思啊哥们，前面好像堵车了。”司机转过头面带歉意地笑笑。
“没事。”
陈青岩看着旁边的许露凝，她现在已经平复了情绪，依然是平常那副冷酷的样子，就是眼睛看起来有点肿，鼻尖有点红，听到他说话脸转了过来。
“怎么。”
“咱们现在这是往哪去呢？”
“感情刚才半天您老人家梦游呢是吗？”许露凝皱起眉头。
“不是，就是那什么，有点晕乎了。”陈青岩摸了摸脖子。
“哦。”许露凝抱起胳膊，“那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说的什么……奥，奥奥，“算数！肯定算数！我是认真的。”
前边司机又转过头来看着陈青岩，眼神里带着“哥们我很欣赏你”的赞许。
“现在我们在去我家的路上。”许露凝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我自己家。”
“嗯？去干嘛？”
“拿我今晚要用的东西，”许露凝勾唇，“带去你家。”
前边的司机从前边的后视镜里瞟了一眼许露凝，然后嗖地一下扭过头，看着陈青岩的目光里明晃晃带着一丝鄙夷。
陈青岩听到心里也一颤悠。正常的，正常的，陈青岩告诉自己。
他瞪着前边的司机，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怎么这么八卦，堵车就能老扭头了吗！
“好好开车！”
司机气冲冲地转过头，后脑勺都带着鄙视，在手机上点了点找出一个播客。
“所有女孩子们，给我记住，保护好自己，远离坏男人……”
许露凝手撑着脸冲着车窗憋笑，陈青岩一脸无奈。
等到了许露凝家小区两人下了车，司机降下车窗拦住许露凝，一脸的痛心疾首。
“妹子，我看你年龄不大，别犯傻，别为了爱情付出所有。”又瞪了一眼陈青岩，“有的男人看起来人模狗样，可会哄骗小女孩了，你也就十四五吧，可别着了他们的道，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说完一脚油门扬长而去，车尾气里都闪着正义之光。
也不怪司机误会，许露凝羽绒服里面穿的还是校服，她长的又显小，人家这是以为他要诱骗少女了。
陈青岩叹了口气，许露凝拍拍他的肩以表安慰。
许露凝家是个独栋，三层小楼很精致，十几年前的装修放到现在也不过时。就是有点……冷清。看起来居住人数小于等于一，简而言之就是好像没住人。
客厅里没有什么装饰，也没有什么杂物，空荡荡的，像刚装修完。
许露凝拿起水壶想烧点水给陈青岩沏杯茶，被陈青岩拦住了。
“我不渴，不用忙活了。”
许露凝又放下水壶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可乐递给陈青岩。
“我就不跟你客套了，我上去拿东西，你在客厅看会电视或者在我家里随便看看也行，不过就是没什么好看的。”许露凝说完就上了二楼。
陈青岩打开可乐喝了一口走进了厨房。
厨房倒是很有活人气息。
案台的架子上摆着满满的调料，厚重的案板立在旁边，布满交错的刀痕。陶瓷刀架上插着几把常用的刀，墙上的挂钩挂满了东西：木锅铲、汤勺、漏勺、削皮器……
许露凝应该很经常下厨房，虽然不知道她家里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自己生活了很多年。
陈青岩一想到许露凝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眼里冒出的火都能把灶台点着了。他恶狠狠地把可乐一饮而尽，恶狠狠地把易拉罐捏扁丢进垃圾桶里。
只是不好把许露凝的隐私往外说，要不他真想告诉奶奶。奶奶骂人比他厉害多了，连骂带诅咒两个小时不带停的，真想让奶奶使劲骂骂这对夫妻，哦不，这对前夫前妻。
正咬着牙琢磨着呢，手机响了一声，拿出来一看，王成发的消息。
-你看眼群里消息能死？？？
陈青岩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打开群聊，王成发和刘浩两个人从昨晚到现在聊出了几千条，陈青岩扒拉到五分钟前的消息。
-出来浪，出来浪，周末就要出来浪！！！
-今天中午火锅要不要火锅要不要(#｀??д??)??
-老成都走起！！！@快乐小王子
-小王子小王子，呼叫小王子！@快乐小王子，昨天晚上就不见人，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了新的兄弟！
-渣男！我就知道他对我们不是真心的！
后边就是两个人长达几十条消息的苦情小剧场。
陈青岩笑了笑。
-爱妃息怒，朕今日有要事在身，无法陪二位爱妃用膳。
-有什么要事啊，比兄弟还重要？？
-十分要紧，十万火急，望爱妃理解，下顿我请，OK？
-狗贼！算你狠！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你请就你请！
－皇上万岁
陈青岩刚收起手机，许露凝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换下了校服，许露凝的穿着很简单。白色卫衣黑色裤子，胳膊上搭着个黑色羽绒服，手里拎着一个……行李箱？
“你要去旅游吗？”陈青岩有点懵。
“嗯对，我明天不去上学了，帮我请个假，我要去流浪。”
“你这是要搬家去我家吗？”
“昨天晚上变了一次，哪知道哪天的哪个时间我会再变啊，这要是赶上我正做饭手拿着刀可怎么办啊，陈青岩，你说要照顾我就只管我这一个晚上吗？。”
陈青岩一直不理解许露凝长的挺可爱的一张脸为什么不多笑笑，但是现在许露凝却笑得让他有点发毛。
他确实是打算帮许露凝，这许露凝拎着个大行李箱……这怎么感觉要变成长期同居啊？
算了，自己是个正人君子，许露凝也不是什么流氓大盗，同居就同居呗，我们俩光明磊落！本来也是打算今晚让许露凝住他家，住一天和住好几好几天也没什么区别。
“先去吃饭吗？”陈青岩假装镇定地接过箱子。
“别出去了，我……有点不太想出去，我做吧，很快的。”
陈青岩有点猜到她为什么不想出去吃，开口道：“我做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吧！”
许露凝想说我有点不想尝，看着陈青岩挺兴奋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好，冰箱里有菜你看着做。”
冰箱里的菜不少，陈青岩挑了挑还是决定做两个最简单的——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