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雨势逐渐变小了却很密，丝丝缕缕的，像一根根银线从天空坠落。风没有停，偶尔有一丝小雨飘到了池妤脸上，有些痒。

沈以牧说话时，她感受到了指尖的颤动。池妤本来只是怕雨水落入衣服里才伸的手，可听到他的话时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她面上镇定，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为什么？”

声音轻得飘在雨里快要听不清。

沈以牧没有第一时间满足池妤的好奇心，目光却不自觉从池妤的脸慢慢落到她的嘴唇，眸色越发晦暗。

就在这时候上方楼梯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池妤？”

听到声音地一瞬间，池妤立马慌乱地放下手，朝声音源头看去。

他们上方是一小段楼梯，走上去穿过小路就能直达食堂。而兰茜现在就站在楼梯上。

“真是你啊。”

她从楼上走了下来。

池妤手中的黑伞宽敞，将两人遮住一大半，看不真切，从兰茜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像是在接吻。等池妤转过身来，她才确定只是姿势问题，两人中间还隔着距离。

雨后的楼梯有些滑，她撑着伞小心翼翼下楼朝两人走去。

池妤双手紧握垂在大腿，崩紧了身子和她打着招呼：“茜茜。”

兰茜在学校奶茶店做兼职，今天雨大没几个顾客，店长就放她提前下班。她走在路上听到了猫叫，便过来看一看，没想到撞上池妤和沈以牧两个人。

大约是脱离了冰冷的环境，小猫虽然还在叫着，但明显没有之前那样激烈。兰茜看到了沈以牧大衣里的小猫，问道：“小猫没事儿吧？”

沈以牧抬手在小猫脑袋上摸了一下：“看着没什么大问题，我打算把它们带去医院看看。”

池妤终于有了反应，并准确捕捉到重点：“我也要去。”

兰茜见状便主动提出帮池妤把行李箱拉回去。池妤和她道了声谢后，便将行李箱交给她。

同样的路两人又走了一遍，来时两人还聊着天，回去的时候却没人说话，只是都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李叔正在驾驶位刷视频，直到后排车门被打开才反应过来人回来了。

他放下手机，往后面望去，看到两人一同回来时有些诧异，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到小猫叫。他惊呼：“哎呦，哪儿来的小猫啊？”

“捡的。”池妤收起伞，坐进后排，探过身子对他说道，“李叔，先去附近的宠物医院。”

“诶，行。”李叔应声，立马启动车辆。

附近就有一家宠物医院，车程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医院不算大，但却布置得十分温馨，一进去，墙上就贴有医生和不同毛孩子的照片，旁边还有好几张锦旗。接诊的女医生，从大衣里抱出脏兮兮的小猫后就先去给小猫们洗澡，把办公室单独留给两人。

不一会儿，医助就倒了两杯温水过来递给两人：“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我们这儿有烘干机，方便的话，可以把大衣给我，我帮你烘干。”

她年纪可能和池妤差不多，说话和递毛巾时全程都带着笑，眼睛亮亮的。

“谢谢。”池妤正在联系学校宠物协会的人，接过水后顺手放到旁边。

沈以牧点头致谢后，将手里的大衣递给医助。

池妤其实挺喜欢猫的，但家里却不能养，导致她小学的时候每次在小区里看到有溜猫的总会停留好久，找机会摸摸小猫。

次数多了，有一个大姐姐便也记得她。有一次，大姐姐主动和池妤聊天，知道她喜欢小猫后，愿意将家里刚满三个月的布偶送给她。

池妤当天兴奋地把猫抱回家去，结果不到一天时间，小猫就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而池砚之也差点进了医院。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家里不能养猫是因为池砚之猫毛过敏，自那之后，她就没提过养猫的事。

所以她捡到猫的第一反应就是联系协会的人，让他们着手找领养人。

她虽然没有加入协会，但基本每个月都会定期给协会的人转钱，帮助流浪动物，因此和里面的人十分熟悉。她给协会的会长发去消息不到两分钟，会长立马就回复要了医院地址。

就在这时候，医助又带着毛巾进来了。她将毛巾递给沈以牧：“这条毛巾是干净的，可以擦擦。”

“谢谢。”沈以牧接过毛巾后，下意识递给了池妤。

池妤还在和会长聊天，商量那窝小猫要怎么安置的问题，余光里看到沈以牧递来东西，还没看清是什么，顺手就接过。

医助目光在沈以牧和池妤身上扫视一圈后，没再说什么，退出了办公室。

等回完消息，池妤才意识到她手里接了什么，目光在手上白色毛巾上停留两秒又抬起头去看沈以牧。

沈以牧精心做好的造型已经被雨水打湿。她想也不想，抬手将毛巾盖在他的头顶。

沈以牧本就高出她一个脑袋，坐得又端正。毛巾很长，搭上去的时候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池妤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而是擦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又顺手将前面的毛巾往上拉，露出沈以牧的眼睛。

他的一双眸子黑黑沉沉，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在酝酿在什么。

池妤动作一顿，这才发现他们在不知不觉间似乎靠得太近了些。她身体不动声色往后退，拉开些许距离后，故作镇定地开口：“你、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沈以牧把毛巾递给池妤，是想让她先擦擦大衣上的水珠，没想到她会直接帮忙擦头发。他喉结滚了滚，没再解释，“没事，你继续。”

说着，微微低下头，更方便了池妤的动作。

他的动作太自然了，让池妤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劲，乖乖地帮他擦着头发。

沈以牧仗着池妤看不见，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

池妤穿着大衣不方便，手举太久就会酸，沈以牧看到后就主动接过毛巾。

半个小时后，医生将那一窝小猫都抱了进来，开始逐个检查。

其他小猫身体都还算健康，除了最开始最凶的那只奶牛猫被查出有猫癣外。

怕引起传染，医生让医助把其他健康的小猫抱出单独的隔间，只把奶牛猫留在办公室里，和两人说着后续治疗问题：“考虑到小猫太小，我这边建议是住院治疗，当然如果你们想开点药带回家也是可以的。”

每周送来他这里的流浪猫很多，有很多都是一时好心送来，但因为治疗费用太贵不愿意负担而不管的，医生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会给出更节约钱的一条方案。

池妤想也想的说道：“住院。”

沈以牧似乎已经猜到她的答案，丝毫不觉得意外，而是询问：“在外面的大厅缴费吗？”

说着，便起身。

小猫是她想捡的，怎么能让沈以牧出钱。

池妤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正准备开口拒绝，却听到沈以牧说：“上次收花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

“以后和我出去，不许抢在我前面买单，知道了吗？”

他的话在脑海中回放。

池妤试图讲道理：“可是.....”

“不听话的话，下次没有奖励了。”

沈以牧不愧是律师行业的翘楚，明明是一句哄小朋友的话却让池妤乖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