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过去
一家人用过午饭,岑遥看向吕清虹。
“母亲,今天中午让我陪您歇晌好不好?”
岑遥抱着吕清虹的胳膊,眉眼弯弯地向她请求。
“好啊!”
她自然没什么不同意,满面笑容拉过岑遥的手轻轻捏着。
婆媳俩甜甜蜜蜜亲亲热热地处一块儿,易骧看看两人,转头又看看小月亮,冷不丁和小月亮的目光对上了。
“怎么,要和我一起吗?”
易骧挑眉,向她发起邀请。
“唔……”小姑娘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好!”
易骧带着小姑娘去了柏青院,歇在了她曾经偷偷摸摸爬过的床上。
他刚把被子铺开,就看见她的手已经碰上了床头的暗格。
“里面什么也没有,还是上次的那些东西。”
“哦……”
小月亮失望地收回手,坐在床上向房间里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一些新奇的东西。
可惜房间里和她上次来时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只是物品的摆放更随意了些,比之前生活气息浓厚了许多。
她还想看得更仔细些,结果突然被易骧夹住腋下抱到他面前。
他已经褪去了外袍,正打算把小姑娘的外衣扒了。
“你要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嗯?”
“你帮我吧。”
小月亮慢吞吞地说道,张着大眼睛开始研究前面人的脸。
嗯……虽然她除了好看什么都看不出来,总之,和她一样好看!
小月亮在外貌上暂时认可了易骧的身份。
小姑娘的衣服比他想象中复杂,易骧手忙脚乱地摆弄了半天才把她的衣服脱下来,放到一边搭好。
“你好笨哦。”
“……闭眼,睡觉。”
“还要拆头发。”
幸好,今天她没出门,发型也简单,没什么饰品。
头发拆完,小月亮眼睛眨巴眨巴,搭着被角无辜地看向他。
“我一点也不困!”
“那你想做什么?哦,”他打了个补丁,“仅限在房间内。”
婢女不在,他没把握给她穿好衣服。
易骧盘腿坐在床尾,胳膊抵住大腿歪着身子支起下巴,眸中映着小姑娘冥思苦想的身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小月亮无疑是一个震惊的意外,但也是一份从天而降的惊喜,他会用心得到她的接纳,以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身份融进她们的生活。
可惜,五年太长;幸好,五年没那么长,他还有时间陪她长大,弥补过去的缺漏。
“西边那个屋子的武器你都会用吗!”
“西屋?都练过,但常用的不多。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还在京城的时候,会教我练武,那些兵器都是他找人炼制的。”
那时他还年幼,对动刀动枪没多大的兴趣,每日被逼着练武都很痛苦。母亲心疼他,却也没有阻拦父亲。作为武将之子,他必须要有足以自保的能力。因为不知何时,他头顶的繁茂大树就会轰然倒塌。待他走上科举之路后,习武带来的身体记忆也从未辜负于他,在父亲曾经坚守的地方一次次地带他脱离险境。
“哦,对啦!”小月亮突然想起大半个月前的“检验”,“我还没见过你的舞剑呢!”
半个月前的事她怎么还记得,伤口差不多愈合,不做大幅度的动作应当可以。
“等你睡醒就给你表演。”
“说好了!”
“嗯。”
被子一撂,精准地盖上小月亮的眼睛。
静棠居,岑遥偎在吕清虹旁边。
吕清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哄女儿入睡一般。
“在林府受委屈了?”
“没有。”
岑遥又向她靠近了几分,蹭了蹭,轻轻道。
“就是突然想你了。”
上午和易骧一同拜见林尚书林夫人时,她突然就想起了母亲。
那个丈夫离去的回门之日,是母亲陪她一同去林府的。
没在乎礼俗,不在意颜面,只是怕她一个人回去会委屈、会遭到冷眼嘲笑,于是她便去了。
林夫人本还有几分不满,见到吕清虹重视她的模样,最后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还夸赞易骧有气节有魄力。
刚到易府的那段时间,她虽然清醒着,却经常发呆神游,脑海中两种不同的记忆还在影响她。母亲察觉了她的状态不佳,主动带着她赏花游街,试图让她心情开朗。全新的印象逐渐覆盖了过去模糊灰暗的记忆,她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感也越来越强烈。
然后意外发生了。
她怀孕了。
从未体验过的生理状态让她觉得陌生和恐惧,比猝死穿越都要茫然无措得多——一个小小的生命出现在她的身体里。
她重新觉得游离不真实起来,过多的激素分泌使她精神恍惚,溺水的濒死窒息感让她屡屡从梦魇中醒来,脸色苍白,身体清瘦。
是母亲让她宿在了静棠居,夜夜不寐地照顾她,在她陷入梦魇时唱着她听不懂的民谣,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安眠。
吕清虹把她当作女儿,她何尝不是把她当作母亲。
从小父母忙于工作,她从小学起就被送进了寄宿学校,只有周末才能得见几面父母冷淡的面容。再后来,他们理所当然地离婚了。她名义上跟了母亲,生活费是她们唯一的牵绊,学校宿舍是她的家。
成年后,她自由了。
走出校园,进入社会,她也终于活成了曾经的母亲,为工作牺牲所有的精力和时间。
她是因为什么落水的?哦,是因为剧组导演不满意要改剧本,她连着熬了两个通宵交了上去,结果又有大牌演员要加戏,把剧本退了回来。她神思涣散地从会议室出来,在路过的花园休克昏迷,一头栽进了人工湖。她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她终于不用再改这坨七零八落的缝尸了,幸好,这坨玩意儿的署名不是她。
在吴侬软语的哼唱中,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与宁静。
她有了孩子,有了母亲,有了家。
小月亮的出现给了她奇迹般的新生。
吕清虹摸摸她的头,没再问她怎么了,只是轻柔地捋着她的长发。
“给我讲讲行止吧。”
起初还有书信通讯时,母亲常常与她提起易骧,想要给她留下好印象,后来书信断了,母亲便甚少提起他了。
“行止他啊,别看他在外面衣冠楚楚光鲜亮丽的,私底下其实乱糟糟的,不怎么爱归置,还不好别人给他收拾。”
这一点岑遥倒是见识过了,收拾柏青院的屋子时,从他随意扔着脏衣服的衣柜可见一斑。
“我觉得您说夸张了,就是随性了点。小月亮也是想到哪放到哪,不让别人动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