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开学

周一早晨，孟夏和杜衡二人吃过早饭，一起去了学校，一路上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提昨晚十指相扣的事。

高一教学楼紧临明理湖，叫做“明德楼”，共三层，还没有那片白桦林中的树高。

朗朗读书声阵阵传来，没有惊动明理湖上嬉戏的水鸟，它们大概是习惯了吧。

班主任徐樱早早地来到班上，组织学生晨读英语。

别看徐樱才二十来岁，但她已经连带了好几届高三了，现在是因为怀孕了不方便，所以被调到比较闲暇的高一年级。

第一天开学，她就把卫生值日表和班干部职务表贴在了教室门口，具体安排是军训前就定下来的，然而当时孟夏和景秀去打球了，错过了一场推锅好戏。

具体安排如下，班长孟夏、班副：胡松子、体育委员：景秀、语文课代表：赵文昌、数学课代表：谢思佳、英语课代表：黎姕、理化生政史地课代表：待定。

哦，后面还有一条：所有待定，均由班长暂时代劳。

孟夏苦不堪言。

……

“大家翻开课本附录里的单词表，背第一单元的单词，等会儿英语课听写。”

徐樱安排完早读任务，又在班上巡视了一会儿，才转身去食堂吃早饭。

然而老师前脚刚走，班上就热闹起来了，谈笑声盖过了读书声。

“我觉得班头长得好漂亮啊。”坐在前排的谢思佳激动地说道。

同桌赵文昌：“是啊是啊，肤白貌美气质佳，就是感觉有点严。”

坐在他俩身后的黎姕听了，插话道：“严师出高徒，可劲儿乐吧你们就。”

赵文昌：“话是这么说，但愿她不会像我初中班头那么严吧。”

谢思佳：“哦？你初中班头怎么了？”

赵文昌：“嗐，她就是有点眼里见不得沙子，比较上纲上线，其实我们对她的感情挺矛盾的。”

黎姕：“是不是当年讨厌得要命，毕业后却又常常念着她的好？”

赵文昌：“对对对，就是这样。”

黎姕眨了眨眼，笑道：“正常正常，赶紧背单词吧，等会儿要听写呢。”

黎姕看了看身旁的胡松子，发现那败家玩意儿居然在借着书本的遮挡偷瞄孟夏，顿时一个白眼差点翻过去。

黎姕戳了戳胡松子，胡松子瞬间回神：“嗯？咋了？”

“干嘛呢？又犯花痴了？”

“别人长得好看，我多看两眼怎么啦？对美的追求是人的天性。”

“没怎么，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你同桌我长得花容月貌却不得你青眼。”

“好好好，在我心里，永远是黎姕最好看，谁也取代不了。”

“哟，但愿您真心的吧。”

……

杜衡难却孟夏的盛情邀请，把座位从最后一排角落换到了前排孟夏的旁边，这回会儿正旁若无人地埋头在画画。

孟夏单词早背完了，闲的没事看边上这人画。

只见一支铅笔被他随意握着，在米白地纸上游走，勾勒出一个灰白的世界。

画中，风卷残云，高楼扭曲，无数张面孔想要从窗子里钻出来，它们面容模糊，但只需一眼便可看出他们的恐惧，想挣脱，却不得解脱。

尖叫，无声地尖叫呼号。

暗无天日。

孟夏看着这画觉得头皮发麻，但还是没有出声打扰。

早读下课铃响，杜衡恰好画完，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身旁孟夏在看着他。

“孟夏？怎么了？”

杜衡眉眼间依旧是那副冰冷凉薄的模样，眸子深黑，透过眼镜镜片的目光像一潭死水，让人有点透不过气。

“没事，就是看你画画而已，这画有点意思。”

“我就随手画画罢了。”

孟夏没有立刻追问，他总觉得杜衡心里藏了很多事。

一个不愿多说，一个不会多问。

……

“那你单词背了吗？我看你一直在画画，等会儿听写怎么办？”

“没背，听写……凉办吧。”

“那怎么行？要罚抄的。”

“没事，习惯了。”

“这样，你现在不忙吧？我教你怎么五分钟速成。”

“嗯？这还能速成的吗？”

“当然，来你看啊，先把所有单词瞟一遍，混个眼熟，再读两遍，混个耳熟，然后把我给你圈的这些个必考词汇记一记。”

“这样也行？”

“包你过关。”

后来这天英语听写，杜衡果真过关了，二十个单词只错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