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讨厌你
少有人知道，二楼的西南角，藏着一处汤池。
一开始，风与舟就没特意介绍过这里，为得就是能和心上人在此来个二人世界。
黎知在门口，听见里面缠绵暧昧的声音，混杂着潺潺的水流声。
她悄悄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里面热气腾腾，空气中的味道熏得人不敢睁眼，更何况是还有那样的声音。
得快些，快些，这太煎熬了。黎知告诉自己。
但左右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们放衣服的地方，反倒是水流拍打撞击的声音，愈来愈大了。
啪嗒。
不知是热的还是太紧张，理智额头滴落了几滴汗。
不在木椅上、不在玄关上、不在柜子里、不在……
怎么都不在……
黎知咬了咬殷红的唇，闭着眼控制住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走近水流处。
“轻雨，轻雨，嗯……轻雨，舒服吗？我选得地方好吗？”
真的不能跟平日光风霁月的部长大人联想在一起。
黎知脚下的木质地板嘎吱一声，生怕打扰到里面人，黎知站那不敢动了。
“喜欢……喜欢……与舟，学长……我喜欢……”
她没有惊扰到他们。
黎知感觉自己再耗下去，就快被发现了。
目光顿住。
左侧的地上散落的布料……
黎知轻手轻脚地靠近，用指尖拿起那团衣物，即便怕长针眼，还是好奇心驱使看了一眼，大惊失色，赶紧低着头，原路出了房门。
她没有注意到，这间屋子的另一处汤池，还有一双眼睛全程盯着她的动作。
……
“黎知，你怎么跑楼上了？”一楼的蓝竞披着睡袍，仰面看着楼上的她。
黎知一激灵，把手背到身后，强装镇定地笑了笑，食指放在嘴唇上，颇为神秘的做了个噤声动作。
蓝竞眉眼蹙了下，颇为疑虑，但还是示意她赶紧下来。
黎知将手里的衣服，一股脑全都塞进一处盆栽后面。
等她后面再来拿。
谁知她一下去，蓝竞就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直到晚饭开始。
酒店服务员在大厅摆了一大桌的菜，泡完温泉的陆陆续续上桌。
因为蓝竞一直跟着黎知，她没机会再去二楼藏衣服。
“黎知，怎么觉得你心不在焉的？”蓝竞问。
黎知摇摇头，微笑：“没有。”
我心不在焉还不是因为你吗？我有点烦你了。
没一会儿，风与舟和司轻雨顶着大家调侃的目光出现了，黎知大量风与舟，仍旧是衣冠楚楚的模样，花衬衫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怎么会？
难道是司轻雨给风与舟拿的？
晚饭即将开始，大家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司墨人呢？”
司轻雨问风与舟：“一开始他不是跟你在一个池子吗？”
“是，但还是他先说不喜欢泡温泉，先出去了，后来我才出去的，后面……”后面他一直跟司轻雨呆在一起，没再见过司墨啊。
“你确定他说他出去了？”
“我确定啊。”
司轻雨着急了：“你确定他说他出去了？”
风与舟点头。
“还是去找找吧，先打电话。”
“打不通啊。”
大家从别墅出来，一起寻找司墨。
黎知一开始跟着大部队，渐渐地和人群分开，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甩开了蓝竞，重新回到别墅。
她有一种直觉，司墨还在这里。
凭借着这股直觉，理智上来二楼，来到了她“偷衣服”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还有一股迷乱的气息，地板上全是水渍。
黎知掀开一层一层纱似的帘子，走到了两个池子隔间的中间。
一间是司轻雨和风与舟呆过的，一间是她那时候以为没人的。
掀开那层遮挡的帘子，雾气氤氲的水池里，有一人正倚靠在水池边，线条分明的脸上绯红一片，爬满了不正常的潮红，胸膛一起一伏，气息微弱。
“司墨！”
黎知跑过去拍他的脸，他的脸滚烫。
“司墨！司墨！”叫了大半分钟，人都没什么反应，只是轻声哼哼。
人命关天，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先做人工呼吸。
黎知尝试将人拖到岸边。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还没成功，不敢耽误时间，黎知想喊人了。
但还没等叫出口，她攥着的那人的胳膊忽然反过来钳住了她。
“啊！”
咕咚——
黎知被拖进水里，被粗暴地按在温热的池子内壁，她看见司墨掀开薄薄的眼皮，嘴唇动几下，随即滚烫的唇压过来，夺走了她的惊呼声。
“呜呜……”
黎知瞪大眼睛看着面色潮红的司墨，完全被看起来虚弱的他反压。
他没事！他是装的！
池子水不深，但黎知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被淹没了，完全不能呼吸。
司墨禁闭双眼，漆黑纤长的睫羽清晰可见，如蝴蝶展翅。
但是再好看也迷惑不了黎知。
她可是被强吻的那个！
而且，他他他没穿衣服！
她能清晰感受到。
黏滑的舌头想趁此钻入她的口腔，但黎知憋着一口气，不让他得逞，奋力挣扎，甚至咬破了他的舌头。
他陡然睁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暴戾，但随即是沉沦，迷茫。
眼看着进不去，黎知的下巴被一只手的虎口捏住，她吃痛，被轻而易举地闯入。
缠绕，追逐，一分一秒都舍不得离开。
黎知的腰间还有一只手，不停在危险地界试探。
好热。
不可抑制地发出孱弱的声音，如果黎知听到，绝对不相信那是自己声音。
不知过去了多久，黎知感觉自己都要缺氧晕倒了，手机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
司墨捧着她的脸，唇瓣红得像吸血鬼，热气全洒在她脸上，是两个人的混合气味，黎知别过脸，瓮声瓮气：“电话！”
但司墨还是没放卡她，又靠近她。
黎知真的怕了，双手抵住他的胸口：“求你了，别来了，我真的不行了。”
他的瞳仁很黑，偏偏又有些朦胧，多了几分神秘感与矛盾感，认真看一个人时，会让人不自觉放松警惕。
黎知呆呆地看着他靠近，看着他用潮红的面颊，轻轻蹭了蹭她的，羽毛一般。
微微吐气，黎知不自觉垂眸，他的喉结滚动得厉害。
“你为什么讨厌我？为什么不喜欢我？”磁性低沉的声音攥住了她的耳膜，黎知浑身像是过电一样。
“我的……”
“你……”
黎知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肩膀一重。
“司墨？”黎知摆弄了他的头，见他双眼禁闭。
真晕过去了？
亲晕了？
不至于吧？
黎知叹口气，莫名惆怅地拿过手机，小声叹：“这是把我当司轻雨了，也是知道替身文学是什么了，干这个可是要收报酬的，一个吻二十五万，就当你给了一部分吧。”
告知风与舟他们找到司墨后，黎知意识到司墨是没穿衣服的，自己的衣服也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