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凭什么这么轻狂？
茶肆里，卷帘落下。韶商摇了摇头，故意问到：“这样聚集一起，不怕有妖混入，将他们团灭吗？”
周围的修仙人解答：“你们是过来看热闹的吧，这妖族虽仗着族群壮大，但说到底只有鸿小凤一妖成仙，而我们得道的仙人，足有十二位，鸿小凤和他的徒孙怎敢靠近，怕是早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其他人哈哈大笑。那人将目光转向我们三人：“你们看着不大，胆子倒大，怎么也凑这份热闹，是师从哪派呀？”
我亮出腰间玉牌：“喏。”
玉牌是仙门之物，仙人或是被看重的修仙者才有，在座的修行人都清楚，他们讪讪一笑，不再深问：“原来是仙家，真是年少有为呀。”
入了客栈，晚间韶商带回消息：“迎仙大典提前了。”
“为何？”
“早间跟我们说话的修仙人死了。”
我问：“杀尸刨丹？”
韶商点了点头。
我踱步思索，会是谁呢？已经知道成仙秘密的修行者？还是急需丹药的仙人？还是暗中行动的妖人？
床上修行结束的袅袅睁开眼，她下地道：“茶肆里，除了你，还有一人有两颗内丹。”
“谁？”
袅袅点了出来：“送茶的小二。”
我回想起茶小二，神情的确有些异样：“也就是说他现在有三颗内丹。”
她换了身衣服：“我去一趟。”
半个时辰后，她抓拎着茶小二回来。
韶商走上前，发觉异样：“隐妖丹？难怪当时察觉不到你的妖气。”
蛇缚缠绕茶小二的脖子，濒死之际显现出原形，原来是只小狼妖。
韶商松了手：“你身上的隐妖丹是哪来的？”
小狼妖恶狠狠地瞪着眼，不说话。
我换了种方式：“知道夏英吗？”
小狼妖狐疑。
“我就是。”
小狼妖神色一亮，转而不屑：“是又怎样，你内丹只有两颗，还没有我多呢！”
我的内丹已融合成一颗，外人并不知，看来是鸿小凤告诉他的。
“你这刨丹的本事是跟鸿小凤学的？”
“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我反杀过一个修仙人，修成了人形，内丹当然是越多越好。”他骄傲道。
“你来京郊的目的是什么？”
“抓你。”
“抓我？你方才都不知道我是谁。”我气笑了：“你要是抓我，好歹也该知道我长什么样吧？”
“我们妖族没有画师，不过妖尊跟我讲过，说你其貌不扬，平平无奇，描述多了也记不住。但只要记得你跟另外三人组队同行，一共是两男两女，里面还有一个小矮子。”
袅袅忽然一笑。
我暗想，元旻听到他的话，会气死吧。我转头小声对韶商说：“他的话真假难辨，我说不准。”
韶商上前只问他一件事：“你体内的隐妖丹是哪来的？”
小狼妖撅撅嘴，又不说话。
韶商掐着小狼妖的脖子又问了一遍：“隐妖丹是哪来的？”
小狼妖见对方动真格，嗓子里艰难吐出几个字：“明......明......阙做的。”
韶商的手松了一分：“妖族中除了你，还有谁混进了京郊？”
小狼妖赶紧摇摇头：“没...有。”
韶商从他的身上找出一瓶隐妖丹，他松开手，小狼妖大口喘气。
韶商打开小瓶：“是明阙做的。”
我揪住小狼妖的衣领：“你见过明阙？！他现在怎么样？！”
小狼妖受了惊吓：“没.....没有，他被关在最深的妖牢里，只有妖尊能见。”
袅袅问：“你怎么知道明阙？”
“妖尊说过，只要我说出这个名字，你们就不会杀我！”
我气而无力，起身打晕小狼妖：“先把他关起来。”
16.
深夜，袅袅在榻上修行，我倚窗想事，韶商在一脸担忧之色。
我看着他手里那装着隐妖丹的小瓶，想到方才的事，不由问：“隐妖丹是明阙教你的？”
韶商默认：“明阙炼的隐妖丹有一种香味，我也不能仿就。每颗隐妖丹药效只有一个月，这瓶内还剩一颗，看时间，小狼妖是冲迎仙大典而来。”
我倚着窗户：“你说会不会也有其他妖人混了进来？”
“若真的有其他妖人，就妖性，日后死的将不仅这一个修仙者。”
不过几日，接连有修仙者失踪，我看着剩下的那颗隐妖丹不由心慌起来。
迎仙大典提前举行，皇帝受仙人陪同，临台观看。此次大典，十二仙人不仅要向皇室展示仙力，还要趁机会比试竞选，选出仙首，统率仙门。
此前，仙人相互轻傲，暗中提防，各行其是，仙界并未像妖族一样整合统一。而自明真派覆灭，妖族猖狂，仙人意识到若不同心抗妖，只怕日后仙门势微，难以存续。
今日，人皇亲临见证，修仙者众目睽望，趁机决出仙首，日后仙人诏令行事也是顺理成章、名正言顺。
仙人的招式看得皇帝眼花缭乱，连连惊叹，不过观久了，他拍掌的力度渐渐虚浮，嘴角的笑意也渐渐僵硬。
我将皇帝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想起昨夜韶商的话：“人皇身居帝位，权力至高无上，眼见仙人非凡身段，内心必生忧惧。若如仙人所愿，大典之后，天下称谁为主？”
高台上，仙家斗法斗得差不多了，本就是逢场作戏，起术运功都是点到为止。仙门如今只剩十二仙人，自相残杀不是让妖族痛快，反正如今人族中只有他们十二人得道成仙，日后无论分而为王还是合御天下，有好大家分，眼下先将定好的仙首人选推到人前，日后才好名正言顺地行事。
不过半个时辰，仙首在众目睽睽下诞生。场内的修仙者欢呼雀跃，这意味修仙不再是三流玄业，而是正大光明，身价飙升，前途无限。
我望向看台上脸色铁青的皇帝，片刻之后，人前一位儒雅的青年引着韶商走到皇帝跟前。我目光定在一旁长身玉立的青年身上，他就是袅袅思而不得的兄长？果然是怀瑾握玉的君子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