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这个春节过得不够温馨,但总得还算不错。
姜茵最后也没扣云丹的工资,让他晚上放假回家过节了,偌大的客厅只留下姜父和姜茵两个人。
姜父做了一大桌子菜,虽然卖相都不太好看,但味道还行。
“茵茵,尝尝这个,你以前最喜欢吃的。”姜父将她跟前那碟牡丹蟹羹又往前推了推。
“已经饱了。”
姜茵放下筷子,撑了个懒腰,“最近游戏流水怎么样?”
姜父也搁了筷,叹口气道:“还行,这些年左右不都那个数儿。缺钱了吗?我再给你打点。”
姜茵摇头。
“今天……”他欲言又止,姜茵却已经听出来他想问什么,主动接了话茬。
“今天跟妈妈说了会儿话,你想去看她吗?”
这句话她说的很自然,以至于听到耳里,姜父都没反应过来。
“你,愿意让我去看她?”姜父说话竟然带了一丝小心翼翼和激动。
“嗯。”姜茵点头。
那一瞬间,姜茵抬眸看到了姜父眼里含着泪,多年固执的和解来之不易,脸上有些绷不住。
姜茵的脑子里能自动拼凑出完整的故事链,原主与姜父在母亲死亡那天开始决裂,原主想布置祭日就必须听姜父的,不然墓园进不去。
而姜父也被姜茵阻拦在墓园外,歇斯底里地争吵或者拿着刀威胁,不让他见母亲。
原主经常不在国内,姜父其实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偷偷进墓园看姜母,但因为害怕加重原主的病情,造成更严重的精神问题,姜父克制了这个行为,也尊重了原主的意愿,并没有偷偷进过墓园。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祭祀过他最爱的人。
“晚安,新年快乐。”
姜茵转身上楼,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楼下姜父的哭声终于溢出声。
半晌后,她收到了消息。
姜父:[新年快乐,晚安。]
还有一条转账消息。
还是熟悉的两千万。
姜茵笑了笑。
下一秒,另一条消息弹出。
俞清松:[新年快乐。]
紧接着就是一个新年红包。
俞清松:[我没有经历过春节的很多习俗,可能不合规矩,姜小姐不要嫌弃,是我自己赚的钱。]
姜茵很清楚这点,俞清松从小就没有亲戚朋友,又穷苦异常,自然不会经历过拿红包这样的习俗。
她顺手点开,一千块。
姜茵:[就这?]
俞清松的对话框显示在输入中,几秒后又停止了输入。
系统播报:【屈辱值+3】
系统播报:【屈辱值+3】
就在姜茵感叹这两个字带来的威力时,消息框里再次弹出一个红包。
姜茵点开,八百八十五块二。
乐。
姜茵:[兜里一分都不留啊,后天又等我来接你吗?]
俞清松颇有些不服气的意味:[我有办法自己过来。]
姜茵笑着给他转了一万,然后语音发了一句晚安。
而俞清松走到医院最空的那条走廊上,忽略了那条转账消息,点开了语音,反复十几次。
*
即使是春节,姜父也有忙不完的活儿,要走的亲戚很少,但利益相关上的家族却很多,跑得腿断的事姜茵向来懒得掺和,一整天都在屋里瘫着,直到余兰溪拉着她去秦家打麻将,姜茵才结束了她的活死人生活。
大年初二,姜茵与姜父道别,说要出国玩一趟。
姜父唠唠叨叨嘱咐了许多,大意就是别再去玩那些不要命的项目,然后又忍不住问了俞清松的事儿。
“那个、那个小伙子,跟你得有几个月了吧?”
“嗯。”
“真喜欢就留着,我也了解了一些,人很不错,也上进,他研究的那个项目我们以后新开发的游戏说不定还能用得上。”
“他研究什么的?”
“人工智能芯片设计。”姜父奇怪,“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姜茵挑眉。
怪不得原著男主起步那么快,这种技术确实,一旦攻破某个点,那就是能赚得盆满钵满。
“就,稍微悠着点,别把人给打坏了。”姜父有点难以启齿,“还是对人好点儿。”
姜茵很擅长给人泼脏水,“他喜欢。”
“……”
姜父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还是年轻人玩法多,只能沉默。
给云丹批的假期还没结束,老宅的司机也只留了一个给姜父用,姜茵自己开了车出门。
外面小雪漫天,连树枝上都白茫茫一片,不太暖的太阳高照着,明晃晃地折射着四处正融化的雪景,景色难得。
虽然俞清松说过他可以自己过来找她,但她还是决定开车去接他。
毕竟很快就要开始虐他了,最后一点温暖时光还是给他多些比较好,不然抗不过去怎么办。
因着年节的缘故,城市显出一种奇特的空旷与寂静。往日车水马龙的街道清冷了许多,偶尔有零星的车辆驶过,带起些许地面的积雪。
路灯与商铺门口都挂着没有亮灯的大红灯笼,给清冷的冬日添加了一种暖意。
市中心医院门口也比平日冷清。
俞清松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羊绒大衣,身形修长挺直,静立在路边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
他从医院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消毒水与寒冷空气混合的清冽气息。
五分钟前,他卡着姜茵说的出门的时间点,去两百米外的小吃街买了奶茶。
他小心地捂在手里,厚厚的杯壁传来温热。
很快,一辆线条流畅、颜色沉静的黑色豪车,无声地滑到他面前停下,车窗缓缓降下,一张白皙如雪的脸配着正红的口红色出现,正扬着嘴角,和往常一样明艳张扬。
姜茵坐在驾驶座里没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向俞清松,然后,伸出食指微微向上勾了勾。
让他俯身过来的手势。
俞清松微怔,顺从地弯下腰,将脸凑近车窗。他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或是要接过他手里的奶茶。
然而,下一秒,姜茵却伸手轻轻托住了他的下巴,微微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一个真实而短暂的吻,带着独属于姜茵的气息和车内的温暖。
刻在俞清松颤抖微凉的唇瓣上时,他联想到古代受刑时用的炭火烙印,灼人得让人难以招架。